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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初十二更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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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家的人报了官。

巡差还没赶到,那只黄狗因为听见人尖叫,不知所措,叼着人手转头就跑。

正又有几个孔家的人出来找孩子,见到一只狗跑来,又听一阵乱嚷,还不知发生什么,只当是这狗儿伤了人。

又有眼尖的看见狗嘴里叼着东西,吓得尖叫:“了不得,是把谁的手咬下来了?”

黄狗跑累了,加上被人堵着,左冲右突,终于把嘴里的胳膊丢下,一溜烟跑了。

那只惨白的手就横在面前,触目惊心。

那些奶母跟丫鬟们反应过来的,忙捂着孩子的眼睛赶忙带走,还有一些直接被吓倒在地无法动弹的。

最先赶到的是顺天府的差役,地上那只手,已经被孔府的小厮们围住看了起来,无人敢动。

一个大胆的衙差上前,仔细盯着看了会儿,见那只手虽然已经有些干枯僵硬,但手指纤细,看着似乎保养的不错,倒像是个女人的手。

赶紧问起发现这只手的经过,听闻是狗子从梧桐树下刨出来的,于是赶忙去查看那个洞。

巡差担心,既然发现了断手,难保还有别的零件,便命人去找了锄头,把那发现断手的坑再深刨了一阵,谁知并无所获。

当下忙先排查周围的三家人,孔家,旁边的穆家,街角的王家,问家中是否有失踪人口。

一问之下,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异常,只在问起穆家管家的时候,发现他神色闪烁。

喝问之下,穆家的管事才承认,原来先前他们府里有个丫头,半个月前跟人私奔了……不知下落,因是个不起眼的丫头,也不是什么风光的事,因此府里息事宁人,也没有追究。

一听说是丫头,又联想那女人似的手,于是赶忙叫府内熟悉那丫头的人来认这只手。

谁知穆府的丫头婆子一看到那手,早吓得面无人色,只想后退,哪里还能细看。

差役无法,只得先找了个袋子,把那只手放进里面,让仵作去查验。

一边儿询问那丫头、以及跟她私奔的人的样貌,准备发海捕文书,在京畿地区通查。

此事便备案在了顺天府。

当天,邹其华带了小山奴回到杨家,兀自有些惊魂未定。

跟杨佑维说起在孔家的遭遇,她自然是没有亲眼看到那只手,但是小山奴却是看的清楚。

只是小孩子还没懂那么多,故而不像是大人一样恐惧,反而觉着新奇。

杨佑维听了也深觉骇异,事发的那个地方,住的多都是翰林院以及国子监内供职的文官们,一向的矜贵清静,向来连什么小偷小摸都少见,何况竟是这个。

杨佑维忙问:“可吓到了山奴?”

邹其华叹道:“他倒是不怕,若不是拦着,只恐还要冲上去细看呢。”

杨佑维哑然,笑着摇头:“倒是个学医的料子。”

邹其华道:“我看他啊……不像是学医的,却好似要学武,忒鲁莽大胆了。”

两人议论了几句,对于案子的事自然毫无头绪,唯一庆幸的是孩子没有受到惊吓。

正说了这几句,外头丫鬟来道:“大小姐回来了。”声音里透着一点喜悦。

两夫妻听了齐齐站起来。

杨仪本来担心今儿还要去太医院值夜,只是林院首叫杨登带信回来,让她好生歇息。

故而已经回来,在老太太上房里坐了半晌。

李老夫人好几天没见到她,拉着手,问长问短。

不多时,杨佑维跟邹其华带了山奴、以及杨佑持跟金妩也到了。

屋子里顿时热闹非凡。

杨仪本来不太习惯这人多喧闹的,可如今看着在座的人,从最初的生疏,到现在的亲近,心里隐隐竟生出了一种……原来家人就是这样的感觉,回想前世,对比现在,隐约有些恍惚。

晚上一起吃了晚饭,老太太甚是喜悦,叫高夫人等都散了,只留她跟小山奴,又坐了半晌。

终于老太太放人,杨仪带了山奴回院中。

小山奴总算得到了机会,便把自己今日出外,看到一只真的人手的事情告诉了杨仪。

小山奴比划着那只手的样子,又道:“母亲说,不叫我当着老太太的面儿提,怕吓到老太太,姑姑,你不怕吧?”

杨仪听了也觉骇异,又听小孩儿这般天真,便道:“我自然不怕。”

小山奴拉着她的手,有些骄傲地挺胸道:“姑姑,我也不怕!当时要不是他们拦着我,我早就捡回来了!”

“你捡那个干什么?”杨仪吃惊。

小山奴道:“父亲说姑姑最厉害的,我就想着拿回来给姑姑看看,姑姑一定可以认出那是谁的!”

杨仪哑然失笑。

带了山奴回到院内,不多会儿,邹其华跟金妩又来探望。

邹其华有些歉意地说道:“我担心这孩子又聒噪着你。他今儿在外头疯玩了一天,竟不觉着累,你的身子跟他可不一样,不要惯着他。”

小山奴缠磨了杨仪半天,此刻终于有点累,打了个哈欠:“我跟姑姑说了狗子发现一只手的事。姑姑一点也不怕。”

邹其华一震:“你这孩子,偏记得这个!”

金妩在旁道:“对了,我下午隐约也听说,在什么翰林学士家里发现了一只手,我只当是胡说,难道是真的?”

“不是翰林学士,”邹其华无奈,就说了实情。道:“目下他们怀疑,是穆家的私逃了的那个丫头,不知怎么被人害了……正满京畿的寻人呢。”

两个妯娌坐了片刻,邹其华见小山奴困倦难禁,便先告辞,小山奴临走还说:“姑姑我明天来找你。”

金妩倒是没有跟着一块儿去,送了邹其华,回来坐下,她打量杨仪,目光有些闪烁之意。

杨仪依稀瞧出她仿佛有事,便问:“嫂子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心里觉着,多半是杨佑持那药铺子的事。

金妩张了张口,终于笑道:“哎哟,也没什么事,我只是多日不见你了,这一时回来,就想多说两句……只是你必定累了,还是先歇着……横竖回来了,改天再说。”

她站起身来,说着就往外走。

杨仪看她神色闪躲大不自然,只是不便追问,只好跟小甘送出了门。

等关了院门,孙妈早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杨仪沐浴过后,总算又觉出乏累来,倒在躺椅上一动不动。

小甘给她擦拭头发,突然想起那房子的事,忙问杨仪是不是跟薛放说了。

杨仪却早忘了,笑道:“罢了,也不用问,既然他要买,那就随他怎样都行。”

小甘笑道:“姑娘就是太宠十七爷了。”

杨仪一怔:“这是什么话?”

小甘望着她颈间门那一点红,方才伺候沐浴的时候,却发现身上也至少有两三处这样的痕迹……还都在那不可说的地方。

小甘起初还以为是不小心碰伤,后来才反应过来,可是……竟想象不出这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若不是太宠着薛放,又怎么能叫他这么为所欲为。

小甘怕说起来,让杨仪窘迫,便道:“怎么看着二奶奶今晚上有话,可没说出来。”

杨仪若有所思道:“我也发现了,不知是不是因为铺子如何。”

当天晚上,杨仪睡了有半个时辰,依稀听见仿佛哪里传来一阵嚷闹的声音。

她翻身向外看,正小甘也惊醒了,披衣向外听了一阵:“怎么好像是二房那里传来的?”

杨仪坐起来:“是二哥哥他们?”

小甘又听了会儿,那声音却渐渐地低了下去。她便回头道:“没事儿,姑娘睡吧。”扶她重新躺倒,掖了被子。

次日早上,杨仪起身,洗漱更衣。

练了八段锦后,吃了早饭,出门往老太太房里请安。

走过月门,迎面却见金妩揉着眼睛低着头,带着丫鬟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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