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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丈夫(30) “惠惠,爱我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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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的面前放着木箱子,碎成渣的照片拢起来扔到箱子里,只需要两三秒的时间“郑松的照片”就被他弄成碎屑。

白花花的碎屑散在血肉的表面,属于温惠的半张照片卷到里面,藏到血肉的内部。

温惠茫然地看着眼前这幕,视线扫过怪物的躯体,继而落在地面蠕动的猩红血肉。

她说不清心里的感受,荒诞、奇诡、古怪,她眨眨眼睛,心想和怪物相处的时间不是白费的,起码睡醒看到的时候没有恐惧,而是有了点理所当然、早已习惯的怪异情绪。

“惠惠,你醒了。”怪物露出歉疚的表情,猩红眼眸紧紧盯着睡醒的妻子,面部流露出一丝罕见的嫉妒。

他穿着一件翻领的家居服,领口的扣子开着,蜜色胸膛在暖白色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袖口微微往下滑露出属于成年男性的手臂,再往上是修长的手指,搭在水晶相册的表面——那张用来作封面的相片,依旧完好的塑封在玻璃内部。

怪物夸赞道:“这张最好看呢惠惠。”

当然了。

用来做封面的照片能有难看的吗?这可是温惠在拍摄的上千张照片中精心选出来的。

是最传统的西装和白色婚纱,但因为穿着的两人是俊男美女,效果堪比顶级摄像师拍摄出来的成片。原生的美貌和气质不需要任何技术的修饰,女人流露羞涩期待的笑容,和男人眼底坦然的喜悦喜爱,毫不掩饰地彰显出两人之间萦绕的浓浓情意。

然而这一幕落在怪物的眼中,尽管他和照片中的男人有七分相似,便是这七分相似,更加助燃他心底的熊熊妒火。偏偏这妒火没有对象发泄,憋在心里,怪物的整张脸都显得阴郁可怖,连笑容都伪装不出来。

温惠敏感地察觉到氛围的不对劲,出于保命的目的,她理应说点什么平息怪物的怒火,可不知道是怎样的心理,她没有那样做,反而冷静地观察着怪物的一举一动。

她裹紧被子遮住手臂生起的鸡皮疙瘩,叙述当时拍摄的条件和情况,说起成片的时候,她露出怀念的表情:“拍摄婚纱照的时候,很多漂亮的服装,目接不暇,我们选定了一套规整的婚纱,另外又选了套中式,其实还有很多我喜欢的,那些颜色跳脱鲜艳,或者造型怪异的,但是郑松说那不像话......”

她看向怪物手里的相片,说道:“我喜欢这张,这张的氛围更像在相爱......里面其他的相片则更像是应付拍摄而拍摄,当月他有工作,其实他哪天没有工作呢,连拍婚纱照、结婚这样的事都是靠他挤出时间完成的......”

温惠目光温柔,含着水光,相片里的窗外洒进抹柔和的光,照耀着新婚夫妇甜蜜的笑容——

刺啦。

刺啦。

刺啦。

俊美的男人面目撕成两半,英挺的西装被人为的剪子剪成破布,碎屑落满地面。那道落在女人面部的眼神变得破碎,里面的爱意仿佛因撕扯变化为恐惧,最终还是抵不过外力彻底消失,徒留半条胳膊揽着女人的肩膀。

那条胳膊没能幸免,连同照片里温婉柔顺的女人,他们曾在虚空里目光交汇成爱意的形状,最后被撕扯成无数的碎片,洒到破旧布满灰尘的木箱里。

温惠的眼泪再忍不住,捂住脸哭起来。

怪物面色铁青。

明明在怪物的面前应该伪装得若无其事,可温惠忍不住,连日的恐惧和紧张,使她再无法做出如常的表情,眼泪啪嗒啪嗒流出来,糊满整张脸。

沉沉的阴影压来。

温惠一面哭着,一面打量靠近的怪物,他的面部亦或者躯体都散发着积压的怒意,他跪走到她的身边,路过的地方皆被猩红血肉覆盖,察觉到他的杀意只是表面,温惠呜呜的声音更大,她抬起眼,布满晶莹泪光的眼睛注视着怪物。

怪物咬着牙,强忍着酸涩情绪,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肩膀,强调道:“他死了。”

温惠僵硬着身子,被怪物强行揽到怀里,后背靠着他宽阔健硕的胸膛,腰间横锢着手臂,她被一股又一股难言的情绪席卷,缓了会儿,等哭意消了消,她问道:“郑松他,他明明白天出现过,他怎么没有告诉我他的遭遇......”

怪物眼眸暗沉,压着怒火,解释道:“这具身体是我的!惠惠,无论是白天的郑松,还是夜晚的我,用的都是我的血肉制造的躯体。是,白天确实是郑松,不过那只是他残留的意识......惠惠,你在想他吗?”

几乎是咬牙切齿问出最后这句话。

温惠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那你没有杀我,是因为郑松残留的意识吗?”

怪物摇头。

温惠不甘心,继续问:“既然有意识残留,那肯定有感情的吧,你是怪物,你却没有吃掉我,是因为郑松残留的感情吗?”

怪物仍旧摇头。

他说道:“惠惠。我知道,我是怪物,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可我确实是自发产生的爱意。有一点我要承认,我在郑松的意识里吸收了你们的过往,那段过往只是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的记忆,对我产生影响的不是郑松的残留意识,而是那些记忆里的你......”

怪物的眼眸显露出浓郁的艳羡,回忆同样使他感到心酸,但那是他最珍贵的情感片段,他将自己的真心剖开说给她听:“我在记忆碎片里看到了你,那些记忆碎片是被大脑捕捉到的自动弥补细节的各种场面,里面的你,鲜活耀眼,我在捕捉到的瞬间就产生了很奇怪的情绪......后来,我和你生活在一起,那些和你相处的细节使我进一步萌发出情感,尽管你言行的对象是郑松,可是我不可避免地沦陷了......”

“惠惠,惠惠,惠惠......”

他哀求道:“爱我吧。”

温惠的眼睛被泪水糊满,视野朦胧,然而她还是清楚看到那张和郑松相似的面容,流露出的是她在郑松的身上从没有感受到的浓烈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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