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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心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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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语气认真极了。周寅坤瞧她一眼,一副好学生问问题的模样。还挺可爱。

路程并不算远,车很快停在了机场外面,亚罗打开后座车门。夏夏准备下车。

“周夏夏。”男人叫住她。

女孩回过头来。

“不准乱跑,听见没有?”

“听见了。”她应了声,又看看他,发现他好像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你……不去吗?”

“怎么,想我陪你?”

一个“不”字差点就脱口而出,夏夏及时刹车,“我、我就是问一下。”

他在酒店还有事情要谈,应该是不会跟去泰国的。那为什么还来机场?夏夏有点没想明白,只好道:“我先进去了。”

周寅坤嗯了声,抬眸看向车外的人,“照顾好她。”

亚罗立刻应声:“好的,坤哥。”

直至两人进了机场,外面的车才离开。

工作日的机场人不多,夏夏看了看旁边亚麻色头发的少年。他看起来也一副没成年的模样,她主动开口:“我们就这样直接去,能办登机吗?”

少年这才看她一眼,吐出一个字:“能。”

然后,夏夏看见他拿出了两本假护照。

手续办理得畅通无阻。

*

司雷香格里拉大酒店,顶层套房。

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雪茄味。偌大的客厅里,充斥着五六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一见周寅坤进来,萨瓦什哈哈一笑,站起来热情道,“坤,这么快又见面了!”

周寅坤对他的热情见怪不怪,视线落在了另外几人身上。清一色的外国人,中间那个还是旧相识。

他坐到沙发上,点了根烟。

刚才还热络的气氛忽然就冷了下来。

韩金文和罗扎良相视一眼。这个萨瓦什是以前周寅坤做军火时就认识的人,韩罗两人与他并没什么交集,只知此人在印度很有背景,此番亲自来了仰光,也是想促成这几人跟周寅坤的合作,从中赚取佣金。但眼下这气氛瞧着,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最后先开口的还是萨瓦什,“坤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伊朗的买家库里提,那位是墨西哥买家古兹曼。至于这位——”

萨瓦什笑笑,“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坐在中间的,正是印度买家达乌德,去年在孟买围了周寅坤的工厂,还拿炮口对着他脑袋的人。

对上周寅坤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达乌德倒也没心虚什么,他指尖夹着雪茄,坐在那里姿态悠闲:“周先生,好久不见。”

带着浓浓印度口音的英文,还开门见山地提起上次极度不愉快的见面。

“上回的事,我可不是冲你,别误会。”

关于这一点,去年萨瓦什还特地打了个电话过来。说白了,达乌德的确不是冲周寅坤,而是冲孟买政府,谁跟政府做生意,他就捣谁的乱。

达乌德此人出生在孟买一个穆斯林贫民窟,有个在当地当警察的老爸。他从小混迹黑帮,靠着警察老爸的疏通关系,最后自立门户,凭借毒品、赌博大肆敛财,在八十年代时达到鼎盛时期。

但好日子只持续到九十年代初,1991年国际政治格局大变,长久以来被黑社会搞得焦头烂额的印度也开始全国扫黑。扫黑行动由军方出面,绕开早已被收买的孟买警方,清剿力度极大,让达乌德损失惨重,黄金时代一去不复返。

达乌德就此恨毒了孟买政府,策划了数起伤亡惨重的恐怖事件,也由原本的黑帮分子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恐怖分子。

自此之后,只要是跟孟买政府有关的,他都要从中插一脚。当初周寅坤在孟买拓关系弄地皮建工厂的消息漏出去,达乌德直接让人围了工厂,目的是搅黄双方合作。

然达乌德却忽略了周寅坤的身份,没料到远在泰国的赛蓬会让周耀辉从中交涉处理,最终孟买政府出动军方强硬地逼退了达乌德的人。

但也是从那之后,达乌德开始关注起周寅坤,在他接连拿下金三角和金新月两块毒源地之后,达乌德蠢蠢欲动,给萨瓦什去了电话,希望他从中牵线。

至于他为什么想合作,周寅坤清楚得很。

每一场大规模的恐怖事件,背后消耗的都是一车车的美金。只出不进的状态能维持这么久,足以说明以前的达乌德财力究竟有多么雄厚。

而现在,他手头握着之前现成的渠道和买家,比起自己重新弄制毒工厂抢夺毒源地,拿到现货倒手一卖,轻轻松松就有大把的钱,可以支持他继续搞他的恐怖事业。

尽管达乌德端着轻松傲慢的姿态,但眼下,是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卖方市场。

抽着烟的男人笑而不语,没接话茬,却也没一口拒绝,叫人猜不出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周寅坤不发话,韩金文和罗扎良自然不会贸然出声。伊朗和墨西哥买家更是瞧出其中不对,眼神不住地在达乌德和周寅坤之间打量。

只剩萨瓦什,他左右看看,率先出声:“可不是好久不见嘛。不过叙旧有的是时间,达乌德是坤的老朋友,库里提可是我的老朋友,你先说说。”

来自伊朗的库里提身材消瘦,留着络腮胡,看上去在三人中年纪最轻。见萨瓦什主动提起,他点点头,看向周寅坤。

“想来周先生也很清楚,伊朗是阿富汗毒品运往欧洲的必经之路。我们这里大部分人口和城市其实都在西部,东面国界正好成了薄弱环节。伊朗与阿富汗的共有边界长达900公里,人口流动频繁,很多阿富汗难民就是裹挟着毒品进入伊朗的。他们来伊朗之后也是处于社会最底层,基本都靠贩毒谋生。”

“伊朗东部则以部落为主,是政府几乎不会管的地方,这些部落与阿富汗交往密切,熟悉两国渠道,因为近,运输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是到目前为止,贩毒的都是个体,白白浪费了整个伊朗这么大的市场。”

周寅坤熄了烟,接了句:“那是挺可惜的。”

只不过,这库里提也只是嘴上说得好听。

表面上像是代表部落来谈合作的,实际上明摆着是他自己想做伊朗境内最大毒枭,想用最大货量在一开始就直接垄断伊朗市场。

周寅坤懒得戳破。

对卖家而言,只要货出去,谁来卖、怎么卖都无所谓。

见他接话,似是感兴趣,墨西哥来的古兹曼看准时机,适时开口:“周先生,听说你的生意也做到了哥伦比亚。”

周寅坤打量了这位三人中唯一穿了西装的男人,手指敲着沙发扶手,“听谁说的?”

古兹曼一笑:“虽然我人在墨西哥,但哥伦比亚那边的事还是知道一点的。老埃斯科死后,麦德林一直是小埃斯科一人独大,今年流通出的新货纯度很高,都能分小埃斯科的市场,不少人都在打听,这才知道货源来自金三角。现在金三角是谁的地盘,这不是很清楚的事吗。”

这话看着像是在回答周寅坤的问题,实则是番恭维话。

古兹曼做拆家多年,最擅长察言观色,周寅坤年纪轻轻就到了这个位置,想来内心一定极度膨胀,多少恭维话都是不够的。

然这话说完,却没见周寅坤有什么反应,只是凉凉地睨着他。

古兹曼顿了顿,直言道:“墨西哥其实跟哥伦比亚情况差不多,早年间毒源地和消费市场就被几大贩毒家族给瓜分了,像我们这种新起来的帮派,连跟在他们后面‘喝汤’都排不上号。不过他们大多做的都是可卡因,我们……就想做海洛因,比起哥伦比亚,墨西哥才是离美国最近的,只要货源充足,根本不愁冲不进美国市场。”

也就是说,古兹曼的目的其实跟库里提一致。

这两人说完,萨瓦什一杯红酒也喝完了,他放下杯子。这两单生意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等于白送钱上门,周寅坤没有不接的道理。

比较棘手的还是达乌德这单。萨瓦什清了清嗓子,准备把话题又绕回到达乌德身上,却没想周寅坤先开了口:“行了,先到这儿。”

达乌德和萨瓦什同时看向他,男人不紧不慢道:“老韩,老罗,带客人们好好玩玩儿。”

“坤,这合作条件都还——”萨瓦什忍不住道。

“不急。”周寅坤起身,扫了眼达乌德和其余两人,“剩下的单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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