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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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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贯彻, 喜庆的红帐漫天飞舞。

大红色金线绣石榴鸳鸯的床褥间,如藻般的青丝铺了满枕,更衬得被褥上的美人冰肌玉骨, 肤白胜雪。

白菀被霍砚那句堪比惊雷的话砸得晕晕乎乎,怔愣片刻后,求生的本能让她开始挣扎。

发疯的霍砚实在让她心惊,甚至让她隐隐后悔,为何要去招惹这样一头凶兽。

白菀支起身, 用牙齿咬开绳结, 又怕霍砚出手阻止,不停的转眼觑他, 扯开缎带后, 她的手都在抖, 连带着腿脚也在发软, 咬牙从床榻上爬起来, 赤着脚跳下地,不顾一切的往外跑。

霍砚站在原地,缄默着看她疯狂要逃离他, 唇边的笑意越深, 眸中的血色越发浓稠。

白菀甚至不敢回头看霍砚有没有追来, 只用尽全力要往外跑。

在她距离门口还有几步之遥时, 殿门在她眼前轰然紧闭。

白菀面露惊恐, 又刹不住脚。

眼看着要撞上去, 一只手腕突然被攥住, 一股巨力自后传来, 猛的把她往后拖。

白菀被那股力带着,一头撞进霍砚冰冷坚实的胸膛。

耳畔是霍砚砰砰的心跳, 头顶响起他听不出情绪的声线:“出宫那日,咱家就让娘娘逃命去,娘娘不听,这会儿想跑,您看还跑得掉吗?”

方才那场逃跑,废尽白菀大半力气,这会儿只得柔软无力的垂在霍砚怀里,急急喘着气,心里却想骂他。

出宫遇刺那日,他让她跑,摆明了就是不安好心,这会儿来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如今,眼看着他要颠,她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不跑。

她再次被钳着双手,被霍砚摁进大红喜庆的床褥间,垂下来的纱幔被他绕在指尖,缓缓缠上她的腕。

白菀浑身震颤,双手受制,便一下一下的用脚踢他:“你放开我!霍砚!”

直到将她双手分缚在床幔上,霍砚才缓缓站起来,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同蝼蚁一般垂死挣扎,黑黢黢的眼瞳里跳动着兴奋及怒火。

“瞧瞧,皇后娘娘像极了怒急红眼的兔子,都敢直呼咱家名讳了。”

他在别人眼里,是恶名昭著的煞神,是杀人如麻的恶鬼,他的周遭充斥着,恐惧,厌恶,痛恨,害怕,咒骂。

他们合该怕他。

十五年前,那些人与姜宏那狗皇帝联手,逼杀他的生母霍惠妃殉葬,甚至为了斩草除根,污蔑颍国公霍祁私通外邦,将霍家主支五十八人压下诏狱,满门抄斩。

姜宏要杀他时,是霍家人用真正的霍砚替他去死,他顶替霍砚而活,霍家满门抄斩时,是霍家人拼尽全力将他送出来。

倘若他死在那个冰冷刺骨的冬日便罢了,可那么多人豁出命要他活下来。

他苟延残喘,真正的‘姜瑾’早已经随着那场扑天大火灰飞烟灭,他与乞丐争食,与野狗抢饭。

可那个冬天太冷了。

多可笑,宫闱倾轧他没死,霍家满门抄斩他没死,却要在那屈辱至极的寒天腊月里冻死。

偏偏濒死之际,是白菀给了他一碗饭,让他足以从地狱里爬回来,做个恶鬼,向那些比恶鬼还要十恶不赦的渣滓索命。

霍砚俯下身,缱绻万分在她肩窝处轻蹭,微凉的指尖勾勒着她面部柔和的轮廓,凤眸中的癫狂愈演愈烈。

“咱家给过娘娘机会的,是娘娘自己没有把握住,娘娘现在想走,咱家不同意。”

他的声线喑哑,白森森的齿咬着白菀的耳垂研磨,她这回没戴耳铛,正合了他的意,长指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蓦然掐住她的脖子。

继而说出来的话更是森冷又可怖。

“娘娘说,你这条命是咱家的,如今,咱家来收报酬了。”

是她先来招惹他的。

嗯,皇后娘娘也惯会顺杆爬,他不过是向她释了点好,她便像个亡命的赌徒,豁出一切与他对赌。

明明她根本什么都不需做,凭她那一饭之恩,他也会保她安然无恙,一生顺遂。

可她偏偏要欺上来,一次次欲擒故纵,惹得他食髓知味,开始恶劣的引诱她,一步一步跌下深渊,落进他这鬼物的掌中。

如今他为她织就樊网,欲铸金笼,她却想跑?

霍砚目色迷离的望着白菀眼中鲜活的光彩,他掌下缓缓收紧。

白菀只觉得呼吸一窒,眼睛睁得极大,下意识要喊人,却被霍砚铺天盖地的吻淹没。

她开始不要命的挣扎,甚至用力去撕咬霍砚的唇舌,被缚的双手也在奋力拉扯。

她咬破了霍砚的舌尖,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她感觉到肺腑的空气被一点点抽离。

霍砚真的想杀她!

这么久以来,她算得上游刃有余的与霍砚游走周旋,知他喜怒无常,她也早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霍砚不错眼的盯着白菀看,他头一回在别人恐惧的眼神中,感觉不到愉悦。

她怎么能怕他呢?

悬挂的床幔被她拽落,红绸自上而落,将他二人罩在底下,他掌下的力也慢慢撤离。

白菀只觉得劫后余生,迫不及待的大口喘气,浓郁的苦玫香在四周氤氲盘旋,闯进她的鼻息间。

顿觉心头一阵无名火起,不知从哪儿来的力,猛的把霍砚掀翻,自己跨坐在他腰腹上,柔嫩的手也往他脖子上掐。

“你今日在发什么疯?”白菀气还未喘匀,冷着声问他。

她另一只手还吊在床幔上,只有一手能使劲,却又气势汹汹的要掐人脖子,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连那句欲擒故纵的‘掌印’,也不叫了,可见是生气了。

这点力道于霍砚而言堪比猫挠,只管躺着任她作弄,反而疑惑的盯着白菀因怒气而带着薄红的俏脸看,明明该生气的是他才对。

“娘娘要把咱家的东西给旁人,咱家自然可以要了娘娘的命。”

“什么叫‘把你的东西给旁人’”白菀拂开罩住两人的红绸,皱着眉反问。

霍砚隔着围屏,遥遥瞥了一眼躺在地上没有动静的姜瓒。

白菀突然就明白霍砚为何而癫,顿时又气又笑:“水漾绿漾没告诉你吗,今日药倒了他,本宫日后只管假作有孕,便可万事大吉,明明只差临门一脚,偏你闯进来坏事!”

她解释得清清楚楚,霍砚听在耳里的话却是歪的,他猛的坐起身,声音也冷下来:“那娘娘日后是打算找谁借种?”

“是杨景程?还是太傅舒崎光?”

白菀更懵了,又怕霍砚再掐她一回,张嘴要解释,却见霍砚伸手抚着她的脸,指腹在她唇珠上流连。

细碎的吻落在她腮边,缓缓往下,霍砚的声线迷魅,低哑:“娘娘金口玉言,许诺给咱家的东西,不能给旁人,娘娘要孩子,咱家也可以给你。”

他的长指微曲,缓缓拉开她腰侧的系带,系带一松,衣襟便滑落露出半截莹润的肩来。

他抚上她的肩,点点灼热跟着落下。

白菀的意识开始迷蒙,半梦半醒间,觉得是那药开始起效了,只是那一阵隐秘的刺痛起时,她才明白霍砚那句话的意思。

她恶狠狠的在他脊背上留下道道爪印,恨得咬牙切齿。

霍砚根本就是个假太监!

后来,霍砚捉回她的手,根根舐吻,大手执着她的腕,她被他带着,抛上云间,又跌落谷底,起起落落潮涨潮汐。

她看不到,那朵被她毫不犹豫抹去的,妖冶绮丽的夹竹桃,复又在她背上显露颜色,因情热而灼灼生艳。

*

直到,卯时的梆子敲响,红帐内的动静才缓缓停歇。

过了片刻,从艳红的帷幔间伸出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轻轻巧巧一挥,灭了半夜的红烛‘噗’的燃起。

烛光一亮,本疲惫得昏睡过去的白菀,柳眉起皱,长睫也跟着轻颤,却不想动弹,伸出只手挡眼。

随后那手又被霍砚捉了去,细细密密的吻顺着她手背往上,最后在她背心处辗转不肯离。

霍砚好像极喜欢她的背,总是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啃吻摩挲。

白菀软着手推他:“不行了,疼。”

话一出口,白菀才惊觉,此时她的声音又哑又媚,像极了餮足的猫儿,和平日里截然不同。

推了半天推不动,白菀才睁开那双被泪浸得雾蒙蒙的眼,她一眼便瞧见她的手臂上,密密的散落着刺目的嫣红。

霍砚直起身歪靠在引枕上,墨眸凝在她身上不动,大掌还握着她的腕,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腕上跳动的脉搏。

里头血脉奔涌,跳动着鲜活和朝气。

他凤眼微阖,缓缓将她的腕攥紧。

还是活着的皇后娘娘有意思。

白菀望着手臂上的印记,愣了半响,她这是被霍砚啃了一圈吧?

转头去看霍砚时,才惊觉,他也没好多少。

疼了也抓他,被推到浪尖上,受不住时也咬他,白菀瞧着霍砚身上斑驳的痕迹,只觉得惨烈。

“为什么,你,你没有……”白菀磨磨蹭蹭的开口,咬着牙剩下的话也没能出口,光这半句已经废足了力,她的脸红得滴血。

霍砚静静的乜她,说出来的话也阴阳怪气:“咱家还是个齐全人,让娘娘很失望吗?还是说,因为没能尝到旁人的滋味而失望?这才多久,娘娘就厌倦了?”

她才说几个字,这霍砚就跟珠连炮似的堵她的嘴,白菀气得想爬起来摇一摇他的脑子里是不是只装了满缸子醋。

霍砚见白菀不做声,就越发笃定,冷笑着“呵”了一声:“失望的话,咱家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装……”回阉人。

剩下的话他没能说出来。

白菀从被褥里爬起来,捧着他的脸对着他总说些刻薄话的唇,落下一个软绵绵的吻。

*

“皇上,皇上醒醒。”

一道温柔似水的嗓音,拉着姜瓒脱离梦魇,他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浑身都在疼,特别是胸口,像是被什么重物压过。

他睁开酸涩的眼,眼前人的重影缓缓融合,着一身单薄亵衣的白菀守在床边,满脸忧愁的望着他。

姜瓒皱紧了眉,勉力支起身,用力甩了甩发疼的脑袋,哑声问道:“朕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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