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1 / 2)
大婚过后没多久, 白菀便下令重开朝会。
临朝第一日,先对西北的将士论功行赏,接着发下诏书布告, 公布建明帝姜瓒与辽国太子耶律骁勾结一事,随后由东阁大学士舒衡起头,呈上罪证,跪求彻查当年颍国公通敌叛国一案。
白菀当朝应允,将此案交由东厂侦办。
没多久, 先帝及前朝部分官员, 逼杀后妃皇子,污蔑霍家通敌叛国一事彻底大白于天下, 霍家五十八口背负十五年的冤屈终于洗清。
作者有话要说:
白菀额外下令,褫夺颍川侯爵位,贬为庶民,同时封禁颍国公一爵,永不复用。
而后白菀便彻底闲下来,专心待产,虽然她以太后之身摄政,但舒崎光很能干。
姜瓒在位时,朝政由霍砚把控,没得舒崎光太多插手的机会,而如今霍砚一门心思守着白菀,逐渐从朝中退位,东厂全权交给陈福的司礼监归元禄,舒崎光重拾太傅应有的权利,将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没让白菀操心太多。
用霍砚的话来说,若舒崎光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他也不介意另提人上位。
*
随着月份渐大,白菀开始尝试亲自给未出世的孩子做些小衣裳,起初歪歪扭扭的并不成型,她便拿霍砚的亵衣来练手。
一本正经的比量尺寸,挑选布料,甚至连花样也钻研了好些天,等做出来一看,长短不一的袖子,宽窄错位的腰身,让白菀尴尬得直往角落里藏。
在吃穿用度上,向来龟毛又挑剔的霍砚,却一脸正色的,提着一边长一边短的袖子,慢悠悠地穿上身,装聋作哑地转圈给白菀看。
“这不是挺好?”
白菀原以为他故意嘲笑自己,便赌气让他觉着好便一直穿着。
谁知次日霍砚便光明正大穿着去上早朝。
虽然是里衣,外人也看不出什么,但把白菀闹了个大红脸,回去便逼着霍砚把它脱下来。
霍砚攥着衣襟偏是不肯脱,还一边凉森森地乜她:“杨景初都有你亲手绣的荷包,咱家连件里衣都不配有了?”
瞧瞧,这又开始阴阳怪气了,当初给杨景初那荷包还不是早早被他威逼利诱抢了过去,打量着白菀不知道似的。
霍砚对那件不成型的衣裳,出乎意料的重视和喜爱,隔三差五要翻出来穿穿,直到后来白菀女红渐渐纯熟,另外给他做了一身,他才心满意足。
日子过得很快,如同白驹过隙,仿佛昨日还是万物复苏的初春,转眼便到了荷香四溢的盛夏,白菀也渐近产期。
为了方便白菀坐月子,五月初,霍砚便带着她一起移居九黎行宫避暑。
碧霄宫内,白菀穿着一身藕荷色鲛纱单衣,正靠坐在湘妃榻上,和杨景初说着话,孕妇怕热,宫内四角连摆着四五个冒着寒气的冰鉴。
杨景初看着白菀,看她脸颊红润,日渐丰盈,以往死气沉沉的眉目间尽是欢喜,知霍砚将她照顾得极好。
她这次是来和白菀请辞的,她如今已不再是后宫的杨昭仪,而是重新执起朴刀,身披战甲的红缨将军。
自从摄政王耶律斛暴毙,太子耶律骁被俘后,辽国皇帝急怒攻心一病不起,皇子争权,辽国彻底陷入内乱。
这么多年来,辽国一直在楚国动作不断,抛开那些近乎将楚国地底刨空的暗道不说,单就他们几次三番利用新帝登基急于集权的心理,引诱皇帝迫害忠臣良将而言,杨景初就恨不得将辽国皇室掀个底朝天。
如今辽国内乱,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杨家便打算借这机会,对辽国发起攻势。
“不打算成亲过后再走?小周将军可还眼巴巴等着你呢,”白菀捻了颗冰梅子吃,一边看着杨景初笑得捉狭。
周怀让等了杨景初这么多年,从前眼睁睁看着她入宫为妃而无能为力,后来白菀论功行赏时问他想要什么,他便用军功求了杨景初的自由身。
其实不用他求,白菀也会想法子还杨景初自由,比起后宫,可以恣意飞扬的黄沙漠地,才是杨景初应该待的地方。
不止杨景初,先帝的太妃白菀没什么话语权,但姜瓒后宫那些才入宫没多久,承宠或是没承宠的,又没得个子嗣,她们还那么年轻,总不能青灯古佛,冷冷清清地过她们剩下的人生吧。
是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将愿意出宫的,都送出去,或是嫁人,或是自立门户,也都随她们。
“让他等着吧,”杨景初脸颊泛红,脖子一样,倔强地撅起嘴:“我爹说了,总得多考验考验他,何况我大哥二哥都还没点头呢。”
想起杨景初那极护短的父兄,白菀哑然失笑。
两人正说着话,水漾叩门进来,急声道:“太后娘娘,秋梧宫的宫女来说,舒太妃发动了。”
自从姜瓒倒台,白菀便把舒瑶光接出冷宫,重新复还妃位。
舒瑶光与白菀孕期相差约两月,京中酷暑难耐,不管是对生产的妇人,还是才降生的婴儿而言都是煎熬,前不久白菀便把她一同接过来行宫待产,稳婆乳母也是早有准备的。
“不是说还有半个月才到产期?怎么这么快就发动了?”白菀一边吩咐宫婢更衣,一边问:“可有派人去请太医?”
水漾连连点头:“说是今日出门散步时,被愉太嫔冲撞了,舒太妃受到惊吓,才突然发动。”
白菀眉心渐渐起皱。
惊蛰那个雨夜,耶律骁一脚将白蕊踹得昏死,提前娩出个五六月大的死婴,白蕊抱着死婴又哭又叫,没多久便患上疯症,神志不清了。
行宫清幽,适合白蕊静养,早前她便一直住在此处,后来白菀和舒瑶光过来避暑待产,白蕊便被移到北宫,不被允许来西宫走动。
北宫和西宫隔了两重院墙,还有内侍看守,白蕊是怎么逃出来冲撞舒瑶光的?
白菀赶到秋梧宫时,太医和稳婆已经进去了,她便在外间坐下。
听着产房里舒瑶光一声叠着一声的痛呼,看着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白菀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等几个太医唉声叹气的出来,白菀觉出些不妙:“舒太妃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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