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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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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文同样明白这个道理。

他想说让自己去后方,但话未出口,就见余荼一眼扫过来,威严压制。

他顿时蔫了,委委屈屈缩着肩膀:“那队长多带两把枪。”

——只要是发射类的,就算是导.弹对3队来说也是“枪”。

余荼哼笑,漫不经心抬脚踹了聂文一脚,转身给他让位置:“拜你的佛去吧。”

聂文:“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我今天多杀几个。”

耳机里的陈默:“…………”

现在佛祖的业务范围这么广吗?连杀生的生意都接了?

他叹了口气,惆怅扣动扳机。

看来现在连佛祖的工作都不好做了啊。

同一频道内的白翎羽:“啧,傻子聂文。”

嫌弃。

白翎羽身姿灵活的在半空中跃身而过,她轻盈得就像一只鸟,一片羽毛,轻轻落下,水面波澜不惊,再次跃起时不带一滴水珠。

凡是她所经过之处,所有妄图从其他方向冲进饭店的追随者,全都死在她的枪下,被打成了筛子,变作一滩烂泥骨肉皆碎。

独她一人,就将饭店护得密不透风。

堪比人形自动武器反击系统。

白翎羽面无表情高高站在吊灯上,脚尖轻点在水晶之上稳稳站立,水晶连晃动都没有。

她忙着拆,弹,又将炸.药现场改造成了大口径杀伤力子弹,将徐丽丽追随者布置下的炸药,统统还给了他们。

但这也让她连换下这身累赘的羽毛蓬蓬裙的时间都没有。

她一低头,看到水晶吊灯和羽毛的瞬间,忽然回忆起了刚刚在宴会厅被困在灯上的场景。

……死去的尴尬场面忽然攻击我。

白翎羽:“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会在!祈行夜面前丢脸啊!!!”

“还是他找机会让我下来的!”

更丢脸了好吗!

白翎羽崩溃大吼,战场的硝烟和枪炮声成了最好的掩饰,即便有观众他们也活不到下一秒。

她生气的下场,就是疯狂扫射下方冲进饭店的追随者们。

前面的追随者们还能在她这享受到一枪一个精准爆头的待遇,后面的,完全就是变成了人形标靶,一人独享一个弹夹。

当他们死不瞑目摔倒在地时,一身皮肉都被打成了碎肉沫,胸口四肢皆是硕大的弹孔,甚至透光能看到另一侧。

鲜血缓缓从死尸身下流淌蔓延,染红了玉石地面。

但比鲜血更红的,是白翎羽的脸。

白翎羽好崩溃。

她的前辈面子啊!就这么在新人面前碎成渣渣了。竟然,被困在吊灯上还要假装自己是羽毛……啊啊啊啊!!!

“祈行夜!”

枪炮声中她怒吼:“你给我滚回来!不许记得之前的事!”

遭殃的追随者们:……谁叫祈行夜,到底谁踏马的叫祈行夜!为什么遭殃的反倒是他们?

我恨!

怒吼声在空旷高挑的空间内层层回荡。

虽然被掩盖在枪声之下,却无法逃过余荼的耳朵。

行走在金碧辉煌的走廊中的余荼顿住脚步,侧身回望身后声音传来的方向,挑了挑眉,了然的笑意逐渐蔓延上眼眸。

不等回身,她的耳朵动了动,迅速抬□□口指向窗外——“砰!”

伴随着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一人闷哼倒下。

余荼眉眼冷肃,看也不看一眼的迈开长腿从尸体上跨过去,走向走廊尽

头。

寒冷的夜风从破碎的门窗外灌进来,吹拂起余荼散落身后的长发。

她眯了眯眼,在抬手拢起鬓边发丝的时候,顺便一枪射中走廊转角后隐约露出的一只脚。

对方痛呼踉跄,本能向前倒去。

头颅露出墙角。

“砰!”

一枪爆头。

余荼面无表情走向前,随手又朝地面的尸体补了两枪。

她虽换下了宴会礼服,但面容上的妆容和些许珠宝饰品并没来得及换下。

在火焰和枪炮中,反而绽放出了与宴会富贵截然不同的美。

她不是需要被人精心呵护的脆弱花朵。

调查局3队队长余荼,调查局几十年历史中,历史前十的战力排位。

她是钢铁与火焰,诞生并绽放于战场的恶之花。

饭店内,凡是余荼走过之处,所有隐藏躲避的追随者全都被她准确查找出来,多一秒都不必浪费,战斗本能已经趋势子弹射向敌人,不必多看一眼就能确定的死亡。

在余荼身后,形成了一条长长的死尸与鲜血长河。

她的脚下没有红地毯,也不必奢华珠宝与礼服。

——死亡会为她铺就鲜血之路,生命是无可企及的奢华。

“商南明,在听吗?”

余荼眉眼冷肃,点了点耳机:“虽然都是徐丽丽的追随者,但他们的表现,各不一致。”

她一路走来杀了足够多的追随者,也因此而敏锐发觉了其中不同。

有的追随者一枪便死,是普通人的体质。有的却需要连开几枪,断了气仍有行动。还有一小部分,在掏出他们的心脏,斩断头颅之前,他们甚至连鲜血都没有。

像是本来就是一具尸体。

商南明在地下室站定,他垂眸,在微量检测仪的示警声中,站在紧闭的沉重黄铜大门前,静静听着耳机那一边传来的枪炮爆炸和惨叫声。

“他们并非同一期追随者。”

他向余荼给出自己的猜测:“有的是徐丽丽身边的干事,长时间接触污染源,污染程度最深。有的,只是想要引起徐丽丽注意的模仿杀人犯。”

徐丽丽回国十四年,一直以商人身份活动。但她所到的城市,必有死亡。

过于血腥恐怖的死亡现场,足够激发起人的肾上腺素,媒体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争相报道,用骇人的标题和添油加醋虚构背景后的猎奇故事,获取更加广泛的传播。

在报纸上,在网络上。

引起内心有阴暗种子的人们关注。

他们被吸引,痴迷,模仿,突破身为人的最后一道防线,开始杀人。

模仿徐丽丽的手法,制造连环杀人,用血腥残忍的现场来向徐丽丽“示爱”,表明自己的心意,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而被注意到的连环杀人犯,会被已经得到认可的追随者筛选,带到徐丽丽面前,成为新的追随者。

源源不断的补给,更加令以徐丽丽为中心延伸出去的触角范围更广,更多,死亡人数也在不断攀升。

商南明在亲眼看到徐丽丽和宴会厅混乱后,意识到徐丽丽并非在每一次杀人时,都会将现场留下。

还有很多尸体连头发丝都没能保留,整个被吞噬掉,抹去了全部存在痕迹。

“如果徐丽丽是想要掌控感,想要以杀人这样的行为来弥补她年少时亲眼看到父母死亡的痛苦,那她也不至于屠戮到这种程度。”

余荼音色昳丽却冷然:“炫耀式的证明,和为了生存的狩猎,不是一种存在方式。”

普通人或许无法感受其中区别,即便是办案人员,他们终究是普通人社会的一员,生长于和平中,不必

像3队,连睡觉都要抱着枪。

过往见证生死的经验告诉余荼,徐丽丽不仅是在证明,更是为了让她自己“活”下去。

余荼能感知到两种状态微妙的区别。

商南明轻轻垂眼:“3队擅长清扫战场,但对污染,了解并不够深,只是寻常调查官的水准。”

余荼蹙眉:“你是在报复之前我说祈行夜的事吗?”

一如既往的记仇!

商南明平静:“你感觉错了。”

“但你对徐丽丽的猜测,是正确的。她在A国被污染,缝隙在A国,她却回国,污染源远离了缝隙,会造成一定程度虚弱。”

面对这种情况,更加遵循野兽般生存本能的污染源,最常会做出两种决定。

一,吞噬污染物,以补充自己的力量。

很可能,徐丽丽的追随者越多,反哺到她身上的力量越强。而那些屠戮行为,是因为杀死那些普通人不仅能为她带来被吸引来的新追随者,还能够接受一定量的污染粒子,然后,成为她的饱餐一顿。

那不仅仅是杀戮行为,更是徐丽丽的进食方式。

其二,就是……

建造巢穴。

“余荼,徐丽丽等人之所以无法检测污染粒子,十四年隐没人群,很可能是因为她已经建造了巢穴,用巢穴,来掩盖自己身上的污染痕迹。”

商南明按停示警声,抬手缓缓落在眼前的黄铜大门上:“巢穴就在徐丽丽身上,在她被你重伤的现在,巢穴从她身上落入土地,借助地脉残喘。”

“就在津门饭店地底。”

余荼惊讶,不由得顿住脚步:“她还背着乌龟壳到处跑?”

“啧,不愧是懦夫的选择。”

她笑眯眯:“等着,我很快就去你那里汇合。”

商南明冷淡拒绝:“你自己找路。”

“祈行夜还在巢穴里,我先去找他。”

余荼听着被挂断的通讯,无奈摊手:“还说对祈行夜是普通同事情。”

是不是不知道。但反正,她是不会去救聂文的。

聂文:“阿嚏!”

他揉了揉鼻子,一抬头,就看到因为自己打喷嚏不小心多开了几枪而炸成肉泥的追随者。

“啊……”

聂文愧疚,心疼:“一发子弹造价好几千块呢!怎么都浪费在你身上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肉泥:……要不你还是心疼下我吧,别心疼子弹了。

在巢穴里玩得正开心的祈行夜,完全不知道巢穴外还有商南明在寻找他。

他对其他人的担忧或什么情绪全然不在意,就算有人当面告诉他很担心,他反倒会觉得莫名其妙:担心我干什么?我玩得正开心呢!

祈行夜依旧在拎着手里的头颅笑嘻嘻的聊天,边说着,边向破败庭院坟墓里走去。

——单方面聊天。

徐丽丽仅剩的头颅被祈行夜揪着头发拎在手里,原本在宴会上打理精致的漂亮秀发,现在已经变成了打结炸毛的鸡窝头,乱糟糟一团,那张漂亮的脸上也满是划痕和泥土,还沾着枯枝败叶,好不狼狈。

一开始头颅还愤怒瞪视祈行夜,但对方不仅不受影响,反而更加兴奋的侃侃而谈,说起自己曾经和秦伟伟下墓挖尸体的经历,说村子里的精怪蛊师。

“里面有个妖怪,和你长得特别像。”

祈行夜比比划划,乐不可支:“就是你比它丑了点。”

头颅:“…………”

它生无可恋,两眼呆滞无神,似乎在深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招惹祈行夜。

最恨的是它被堵住了嘴巴,连反驳的机会都不会!

让它说话!让它骂人—

—啊!

祈行夜才不在意头颅是怎么想的,他随手晃了晃头颅,笑眯眯道:“除非你想说徐丽丽的事了,不然嘴巴可以暂时休息下,听我说就够了。”

他控诉:“我说的就那么无聊吗?你干什么一副要死的样子?”

“别看我是民俗学的,以前为了赚生活费也在茶馆说过评书,撂地卖艺说过相声——好歹是津门,咱们入乡也要随俗嘛。”

头颅:……问就是后悔。

祈行夜说的开心,手中动作却不停。

头颅被他当做了挖坟工具,几个头槌邦邦邦下去砸开土层,在头颅愤怒的呜呜声中,他拂开残留的浮土,让埋在下面的尸骸慢慢露出面貌。

却在看清尸体青白僵硬的脸时,瞬间瞳孔紧缩。

……他见过这张脸。

在徐丽丽的档案里。

这人也是被徐丽丽虐杀的受害者之一。

头颅被割断,肚子被硬生生刨开,又缝进胃袋。

按照法医的尸检报告,这人被开膛破肚时,还是活着的,所有伤痕,都是死前伤。他是亲眼看着自己被杀的全过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器官从肚子里被划开,无能为力的绝望。

但按照报告,案件相关的尸体都存放在法医中心,并没有丢失。

那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巢穴里?

祈行夜俊容上的笑意缓缓回落,他半蹲在尸骸旁的土层上,微微垂眼看向尸体,仿佛是在与尸体交流。

半晌,他抬眸,冰冷看向头颅。

原本满腔愤怒的头颅正想用表情表达自己的不满,就被祈行夜的眼神震撼在当场。

冷……

那眼神,仿佛是神明在看有罪的蝼蚁,从根本否定蝼蚁存在的痕迹。

由内到外,从精神到躯体。

整个人生和所有存在过的痕迹,都被否定,判决死刑。

头颅只觉兜头一盆冷水泼下,冷得它在颤抖。

“你吃了他们,是吗?”

祈行夜的声音没有起伏,冰冷平静的询问,却更是笃定:“你不仅仅杀了那些人,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死亡,你还将他们吞噬污染,变成你的一部分,让他们永远都无法逃脱你的掌控。”

“生或死,都无法复仇,不得不与仇敌共处。”

他轻声问:“你怎么敢的?徐丽丽。”

祈行夜背光而立,微弱月光穿透树枝寒鸦,婆娑阴暗,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射在地面上,将头颅笼罩其中。

头颅仰头,惊惧无声的看向祈行夜。

那双丹凤眼里,仿佛是黑暗的具现化,深海之深。

令人恐惧。

污染在颤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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