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睡(2 / 2)
她跟泳池好像有仇,一生中唯二的两次都以不好的姿势掉进了它。
第一次见到泳池是初叁转进新学校后。
她不会游泳,人也比池水矮,尽管鼓起勇气报了名,班主任没让她上,只安排她负责当拉拉队的队长,兼当计时员,负责记录时间,记录每个班的排名等等。
最后一天,他们班只要赢了四百米划汽艇接力的比赛,就有望超过第一名拿到水上运动会的冠军。
班主任很激动,同班同学很激动,她也很激动。一激动,她没站稳,加上背后又不知哪个同学碰到了她,她仓皇地跌进了泳池。
挣扎了一分钟之久,岸上的同学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后来,她是被一个接完力的男同学救上来的。
那件事给她留下了阴影,宁愿绕道而走也不要经过体育馆。
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重蹈覆辙。
泳池比想象的深,她一米六五的身高竟踩不到底,慌乱地扑腾着手臂。幸好没一会儿,霍辞便出现将她提了起来。
她顾不得擦掉近到眼里的水,紧紧抱住他的手臂。
霍辞把褚雾雾的手臂扯开,挂到了自己的肩头上,“旱鸭子。”
“说了我不会游泳!”褚雾雾瘦弱的双臂不知哪来的力气,紧紧缠在他的脖子上,就差勒死他了,“你想淹死我吗。”
“我会不就行了吗。”他说。
“是是是,”她看着霍辞,不忌讳道,“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如果我死了,那你会为我伤心吗?”他的眼里似乎流出一丝的柔弱和温情。
褚雾雾避开了视线。
她不知道他这么问的含义,她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如果她没有一个刚过世的男朋友,应该不会这么避讳“死亡”这个话题吧。
这个世上,值得她流露悲伤的人早已回归尘土,先是父亲,再是男友。
霍辞是个聪明的人,从她克制的表情获悉了答案,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便不再追问。
他抱着她,让她双手扶着岸边,“放松身体,脚离地,重心放在腰上。”
褚雾雾看了看他,照做了。然而,脚刚腾起来,身体就沉了下去,还是霍辞把她捞起来的,“不行的,我会沉下去。”
“才试一次就说不行,这是你吗?”
褚雾雾又看了看霍辞,只见他的目光坚定,他好像很相信她。
她的自信只建立在自己熟悉的、喜欢的领域,对于不喜欢的,没有兴趣的,向来避而远之。
她抿起嘴,“你懂个锤子。”说完,试着将身上的重量移到身体上半部分,头也跟着浸到了水面上。
神奇的是,她竟然没有掉下去了,轻飘飘地浮在水面上,这是她从不敢想象的画面,眨巴眼睛雀跃道,“我浮起来了。”
她忘了自己还在水里,说的话咕噜咕噜冒在了水里,没控制好身体重心,又沉了下去。
霍辞手臂早就挡在褚雾雾腰下,一掉就将人拎起来。
“我能浮起来了!”她下巴没在水中,只露着一对放光的眼睛看着他,里头满是欣喜,“游泳那么简单啊。”
“你以为呢。”他总算亲身见识到了,她学东西很快,“学换气吧。”
他教她换气,蛙泳。花了二十分钟不到,她已经能自己游出去四五十米,还不忘回过头看他,一脸的洋洋得意,“我厉害吧。”回声一遍遍传来。
“厉害。”
霍辞整个人没入水中,潜泳到了褚雾雾的身下,他横腰将她抱了起来。
褚雾雾对他的举动不明所以,“你干什么?”
“试试你的憋气能力。”
“嗯?”
话音一落,霍辞嘴角微微上扬,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笑,下一秒,他将她整个人放入水中,为防止她自己浮起来,整个身躯将她压了下去。
褚雾雾的瞳孔第一次放的如此之大,还没弄清状况,整个身躯和霍辞一起浸到了水池底,他的唇不轻不重地贴了上来。
她一开始紧闭着嘴巴,手脚并用地推走他,挣扎了几回,不仅没有任何改变,体力就已花的差不多了。
霍辞在水里灵活的很,动作比在岸上还游刃有余,两叁下就抓住、禁锢了她的手腕。
她体力不支,只能委屈地任他摆布,肺里的氧气也渐渐耗尽,才明白这个吻的用意,为了不被溺死,她稍稍张开了唇瓣,从他那里吸食宝贵的氧气。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她上了岸,有他好看的。
褚雾雾一直没能上岸,好不容易和霍辞双双浮出水面。
男人那该死的性欲来的既突然又不分场合。
他把她拉到水池墙壁边,半裸的身躯抵挡、压着她,开启了新的热吻。
“怎么办,雾雾,”霍辞低沉的声音在耳旁萦绕,“我又想了。”
雾雾。
除了霍辞,没人这么叫过她。
这两字,如果说的快,或者吐字不清容易变成滑稽的拟声字,初中时因为名字被嘲笑过不少次。
段天天叫她小雾,正如她叫他小天。
小天与小雾。
褚雾雾盯着霍辞,可能因为声音好听,音调拿捏的好,这么叫她的时候,她竟没有反感。
她不假思索道,“你还挺会调情的。”
“只是不知道,”她眼神微变,“你在你的未婚妻面前,也是这样表现的吗?”
霍辞停下了亲吻,迷离的目光渐渐清晰,然后,变的极度冷漠。
褚雾雾看见霍辞脸色的变化,不仅没转移话题,反而愈发地好奇了,她再进一步冒犯会怎么样。
她笑了笑,恶毒问道,“我和尤里娜的身材,谁好?”
霍辞突然放开了她,双臂一撑,从池水跃了出来。
“怎么?”褚雾雾继续追问,“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他坐在了岸边,俯视着浸在水里的她,“适可而止。”
嚯。刚刚在暧昧调情,转眼“适可而止”了。越是这样,她愈发想在他雷区上跳舞。
褚雾雾一脸无辜,尖着嗓子,“霍先生,请问您是生气了吗?”
“一开始我还不确定,”霍辞顿了顿,低眸看她,不一会儿,嘴角轻轻上扬,轻笑出声,“现在明白了。”
褚雾雾蹙起了眉,不解道,“明白什么?”
“你猜。”
霍辞落下轻飘飘的两字,转身走了。
褚雾雾身高不够,光凭臂力根本跳不上岸,等绕一大圈上了岸,那男人早就没影了。
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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