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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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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朱正,沈浮的心腹,那落子汤就是他备下的吧?大夫本来是该救人性命的,如今,却帮着沈浮来杀她的孩子。

是谁告诉她沈浮会给她落子汤?对了,是那个医女,白苏。

她软软款款地从阶下的阴影走出来,她说院门从外头锁着呢,夫人出不去的,她扶着她回了卧房,她悄悄告诉她沈浮已经备好了落子汤,她带着笑问她,夫人,你敢不敢信我一次?

她跟长姐真的好像啊,可细看还是不一样的,长姐是温柔宽容的,白苏是聪明狡黠的,长姐目光清澈,白苏却总是微微低眼,又从眼梢处忽地瞟人一眼,分明是清丽的容貌,这么一瞟,便有了烟视媚行的味道。

她并不信她,然而那种境况,她没什么选择。沈浮不会让她留下孩子,更不会让她带着孩子和离,就算她种种侥幸都躲过了,赵氏也不会让她独自拥有这个孩子。

这个世道,女人要想按着自己的心意活下去,可真是艰难啊。白苏这么说着,圆而媚的眼睛瞟着窗外,带着笑叹口气,夫人应该信我一次。

她不信她,但她做出了选择。她得赌一把,赌输了,无非和不赌一样,赌赢了,她就能护住她的孩子。

“落子汤是不是朱太医备下的?”男人在问,“如果是他,将军最好还是找他来,解铃还须系铃人。”

姜云沧的声音:“多半是这狗贼,我去找他!”

他跑出去几步,猛地又折回来,握住姜知意的手。手是暖的,没什么力气,软软地落在他手心。眼梢热得厉害,姜云沧感到恐惧,两年前他失去过她一次,两年后,他不能再失去她,便是杀到鬼门关上,也要抢她回来!

姜云沧拿起姜知意的手,在脸上贴了贴:“意意别怕,等我。”

姜知意听见了,她醒不过来,急得几乎要哭。哥哥别去,别丢下我啊,哥哥,那落子汤,不是朱正备的。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上夹子,更新会比较晚,大概在晚上十点以后吧

第28章

沈浮走出刑室, 天边的浓黑被撕开一线,露出苍灰的痕迹,黎明快来了。

檐下的灯笼在风中晃着, 明明是柔和的光, 沈浮却似被刺伤,猛地捂住了眼睛。

从前深夜归家时, 姜知意也会给他留灯, 小小一盏暖黄的灯,照亮他回家的路。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了。

铺天盖地的血色再又袭来,鼻子里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沈浮死死闭着眼睛。

她在哪里。是不是在流血。为何不事先试试那落子汤的功效。他其实可以再等等, 等她身子好点的时候, 他其实没必要逼得那么急。

宗人府的官员迎上来, 礼部的也来了, 无数事情等着他裁决,这么乱忙的一天, 本该没有时间想她的, 可思绪不受控制,总往不该去的地方去, 沈浮用力按下伤口,借着剧痛驱走缭乱心绪,余光瞥见门口处人影一晃,庞泗走了进来。

在理智未及反应之前,身体已经做出反应, 沈浮快步迎上去:“有消息了?”

庞泗抬眼, 昔日谪仙般的丞相此时两眼赤红, 脸色白中泛灰,竟是孤魂一般的模样,庞泗怔了下:“相爷您的眼睛……”

“快说!”沈浮等不及,叱了一声。

庞泗不敢再提:“姜将军带夫人去了李院判家,属下已经送朱、林二位太医过去了。”

夫人。绷紧的神经迟钝地扯开,已经不是夫人了,她已经与他和离。“她醒了吗?”

“属下不知,姜将军不让我靠近。”庞泗看着他红得似要滴血的眼睛,有点心惊,“要不要属下去李院判家里候着消息?”

半晌,听见他的回答:“不必。”

事已至此,便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沈浮抬步:“进宫。”

***

姜知意在清醒与昏沉的边缘挣扎,外面的说话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

“是不是这味药致使昏迷?”先前那个男人的声音。

“不应该呀,这落子汤的方子传了几代,绝对安全,从没有昏迷不醒的先例。”朱正的声音。

“所以呢?”哥哥的声音,很轻很淡,还带点尖利的嘲讽,但姜知意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哥哥已经失去了耐心,“三个太医,一个有能耐的都没有?”

“不如我先听听夫人的脉息?”朱正试探着说道,“听了脉,才好对症下药。”

不能让他诊脉,不能让他诊脉。姜知意焦急到了极点,快醒呀,快些醒来呀!

朱正的声音越来越近,他进了门,他来到榻边,窸窸窣窣的织物摩擦声,他在挽袖子,姜知意猛地睁开了眼。

模糊的视线看见姜云沧紧绷的脸,跟着是朱正,他已经挽好袖子,伸着手正要给她诊脉,姜知意急急缩手:“不要你诊。”

她看见朱正惊讶尴尬的神色,听见姜云沧低低唤她:“意意!”

他的眼角似有微光一闪,他趴伏在她榻边,像触碰什么珍贵易碎的珍宝似的,轻轻碰她的指尖:“你哪里不舒服?告诉哥哥。”

“哥,”姜知意并没有说,“让林太医给我诊脉就行,别的人不用。”

姜云沧并没有问她为什么,对于她的要求,他从来都是问也不问便照办的:“朱正出去,林正声进来!”

姜知意握住了他的手,她猜他方才就想握她,只不过他太害怕,害怕弄疼了她,哥哥是个上沙场的铁血汉子,可哥哥在她面前,总是很温柔小心的。

姜云沧扶着她慢慢坐起,靠住床头,抬眼时,林正声进来了,他很谨慎,先关了门,跟着又关了窗,姜知意回想着昨夜的情形,低声问道:“林太医,沈浮是如何发现我有身孕的?”

“是我的错。”林正声向她深深行礼,端肃的面容透着深深的歉疚,“恩师发现了我的脉案。”

可他一向都很仔细,私底下出诊的脉案从来都是放在家中,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太医院的药箱里?林正声想不通:“我虽然有记脉案的习惯,但夫人有孕乃是隐秘,我从不曾对第三人提起,更不曾在脉案里写过,可沈相拿到的脉案里,却写了夫人的身份。”

姜知意相信他的话,他若想害她,不用等到昨天。点头道:“是白苏。”

医女白苏,昨天诊脉时几次偷看林正声的药箱,夜里又在那时候,过来给赵氏按摩,之后又那么“凑巧”来偏院探望她,因此被封在院里,也因此有了机会,与她说了那么一番话。

“白苏,”姜云沧皱眉问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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