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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查验(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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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查验(上)

百玦打了个喷嚏于睡梦中清醒,拥抱的枕边人早已不见踪影,恍如昨夜似梦。

他唤门外少年入内「许留奕?」

许留奕是百玦任命负责打理※储碎轩的一名少年。少年低头开门入室,俯首跪地答覆「奴才在。」

「他何时走的?」

留奕答道「神使于晨间离开储碎轩,护将神在侧,奴才无能挽留神使,恳请恕罪。」

※此篇开始,『雅厅』正名为『储碎轩』,前几章已修整完毕。

「……谁让你挽留的?」百玦袒露结实胸膛,黑色长发披肩。从未习惯留奕有着那张熟悉面孔还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他拎起掛在床边的白色衣衫套着,收拢衣领、结上绑绳又问「王寝那有何消息?」

留奕走上前替坐在床榻上的主子套鞋套袜、整理衣装,说明王寝近况「王上暂且脱离险境,由国师与御医院的团队照料,神使负责夜间治疗,任何人都不许入内……」留奕的话音未完,百玦打岔说道「哼,治疗?」他边说边步出储碎轩外看看小院雪景。

留奕不敢多僭越一步,想跟上主子的步伐又不敢轻举妄动,道「奴才从大总管那儿打听,神使白日会回天葬谷内的圣泉养精蓄锐。」

「喔?神使的动向岂是你能打听的?」说到底,孩子跟在身边多年聪明成精,了解自己想要听什么、想要做什么。

「奴才知错。」就算明白主子心之所向、就算再不情愿,他私心仍想着替主子分忧。

「喔对了留奕,今年几岁了?」

一问年龄,留奕心颤甚至腿软瘫地「回主人,留奕已十……十八。」

留奕早就超过童僕法定的十六岁年纪,除非主子留人,按程序上必须出宫。

「你的鐲子也该碎了。」留奕尚未回神,百玦手中扇向他轻轻一挥,那手腕上的冰雪鐲子龟裂,玉碎亦心碎喊道「不不不……」

留奕的眼眶溢满泪水「是留奕的错!主子责罚便是,可为何不要奴才了?」

百玦回头将瘫在地上的留奕给扶起来,纵使金贵之躯的他丝毫不介意这般善待自家下人「你早就可以出宫,是我自私硬把你留下……呜!」百诀的腹部忽然承受一股力道,强烈绞痛感袭捲而来。

没想到留奕情绪不稳地持着事先藏好的小刀,往百玦腹部刺进。鲜血从刀的侧面淌下,孩子手中握着的刀还颤抖着「为、为什么?为什么啊!」依他对主人了解,这刀能轻易闪避才是!

百玦脸色略为苍白,伸手安抚孩子颤抖的手。百玦早就知道留奕是那个人安排的奸细,还特意送他家的人来作眼线,仗着孩子长相与已故皇太子有八九成相似。

那个人说过,无论你犯何种错,都要试着去理解,将执念放下。这样……我算是兑现承诺了吧?

心中的这个『你』并非直指留奕,而是百玦对曾经不懂事的自己和解。

百玦怜悯道「书房后方有密道,你走吧……这刀就当作是我对你的亏欠。」

留奕摇着头,他实在太爱主子了,爱成恨,沙哑喊道「对不起殿下、留奕对不起您!」留奕将刀子往脖子一抹。那血喷溅百玦身上,孩子倒入他的怀里,他喊道「我不怪你,真的!」

喉咙溢满腥甜的留奕,最后不忘使力挤出隐藏多年的秘密「是……逼死皇太子的。」

「不要再说了……我早就知道了。」

这么多年来,即便我跟过去的自己和解了,终究还是无法保护身边重要的人。

桑妮一行人离开随喜楼馆出发前往主堡,走入黑市广场有座庄严的天神雕像,广场同样会聚集各路商人以及摊贩、杂艺,夜羽说这里远比王子国的主城来的热闹。

嵐出声表示王子国的法规制定严苛,没有人敢以身涉险,因此主城才会与黑市形成强烈对比的情景,这让桑妮心理多少有些底。

尧昼刻意挤到夜羽、桑妮之间「没想到雷太昨日大包小包的东西全数收进包里,这包有得卖吗?」

「传家宝,不卖。」桑妮说着,目光时不时往前头的嵐望去。

在出发前她瞄到嵐一头金发,桑妮暗自可惜了他,现在怕掩人耳目身穿披风、罩上兜帽,包得严实。

他的发色简直与她梦中的男孩一模一样。

夜羽察觉自从离开楼馆桑妮就不太搭理他,于是出声唤了一声「雷太?」

桑妮回过神来与夜羽视线对上。方才夜羽说明传送客会将他们送到离主堡最近的位置,还有通关要准备什么、应答什么,而桑妮全程心不在焉地想其他事情。

夜羽收起笑脸,任谁都能看出他的不高兴。

「夜羽抱歉,我太专注找传送客了。你方才说要是遇上戴奇怪面具的暗卫袭击,不要回击或是表现淡定都会令人起疑是吗?」

夜羽轻叹「……不错。」

几尺距离,嵐找到传送客向他们这边挥手。桑妮尷尬笑着挥手回应。

夜羽则是面无表情地跟随桑妮,尧昼走去搭他肩说道「安啦!有天牢之钥在,就算父王还没去成,谅父王不敢忤逆神使。」

尧昼不晓得夜羽烦恼的并非回宫该如何交代。他正纠结关于小太阳之事,或许回主堡后找国师商量,看有无其它方法不用透过嵐来查验克雷尔的身分。

嵐说道「你们好慢啊,这位传送客能送我们到天葬谷的山腰。」

桑妮问「天葬谷?怎么不是主堡?」

嵐回道「主堡有大范围的魔法屏蔽,任何传送阵最多只能到达天葬谷周围,简单来说山腰就是最近的距离。」嵐说完,从衣襟里拿出一块掌心大小的琥珀色牌递给桑妮「这是童僕的掛牌,你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尧昼不以为然「雷太看起来都超龄了还童什么僕啊……」

夜羽认为这个方法可行,万一暗卫刁难,至少对群靛塔的人也得礼让三分,只可惜恨自己怎么没有先想到。

嵐将五枚金币交给传送客。四人走入传送门来到月黑风高的林子,他们开始往山谷顶端走去,这路往上又往下的不太好走,向来骑扫把惯的桑妮走这山路心理频频喊苦。

夜羽额头冒着汗珠,回头察觉克雷尔步伐有些慢下,于是对前头的嵐说休息片刻再走。

他们依靠在一棵树,喝着水吃点乾粮歇息。

嵐拿一壶水给桑妮说道「再往前走看到断崖就到天葬谷了,天葬谷是暗卫的管辖范围,初入天葬谷想必夜羽一路上都给你讲课补习了吧?」

桑妮接过水壶道「由皇子当引荐者无须引荐信了,这二三项我是男子既是你童僕相信不太会阻拦,这第四项的贡品还需要准备吗?」

「不用,你又不是要去晋见王上大可不必。况且现在代理执政的是三哥,他对那些物质上的东西没多大兴趣。」

尧昼摆着臭脸扭曲道「那你可就错了!他家下人说道云霏殿可自豪到处炫耀满屋子玉器宝石奢华至极,他家的人只要我见一次就踹一次。」

夜羽无奈道「哥,你招惹不起三哥的。」

尧昼倒是不这么认为「每次提及皇太子他便又打又杀,我踹他家的下人怎么着?」

嵐道「三哥从小将皇太子视为亲人,我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感受。」就像他与二皇子默德里之间如兄如父,是嵐唯一能信赖的亲人。

尧昼道「三哥明目张胆杀人,父王总是包庇从轻发落,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夜羽苦笑道「早早入宫成为皇子的很难不被父王喜欢,况且不讨喜也没什么不好,不招人注意那才安全。」

尧昼真心快被他们气死「你们两个居然替那狐狸说话!」

桑妮听他们聊聊家务事,配着乾粮吃也就不那么无趣。坐在她身旁的嵐又闻到那股奇异的花香,转头凑到桑妮身上闻。

桑妮紧张道「嗯?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吗?」他忽然凑到自己身边,她身体本能地往另一边倾。

嵐好奇道「老早就想问了,雷太你身上有股说不上来的奇异香味,到底是什么啊?」

「有吗?我怎么自己没有感觉。」桑妮拉起自身领子猛力闻了一闻。除了药草味没什么香味才是。

夜羽也凑上去试着闻闻「我只闻到药汁味,没你说得香味。」两人几乎快要贴近到桑妮脸颊、唇边。

尧昼走到桑妮背后,两手将嵐跟夜羽的头从她身上分开「喂喂喂!你们两个是要把雷太身上都闻遍才甘心是吗?」

大白鹤开怀大笑地叫着。

出现在他们面前便是两座高耸山脉组成的断崖,山脉顶端有座水晶宫,藉由四条巨人的锁神链悬吊半空。专门囚禁重刑犯的水晶宫,构造是由五层同心圆建筑而成,最外层可容纳五十人,越往中心移动隔间数越少,据说这里专门关压绝非等间之辈的人物。

率先走到断崖的嵐朝水晶宫的方向喊着「我七皇子嵐,依约参见天牢之钥!」

水晶宫感应到他的回音,建筑周围生长四条粗壮的水晶藤蔓一路延伸到嵐的脚跟前。玻璃地面与水晶藤蔓相连形成一座桥。

他们四人踏上桥,小心翼翼地踩在这玻璃上。走到中央异样发生了,桥边浮出十几二十位戴着面具、身穿诫袍、胸前掛着黑色枯死玫瑰的暗卫,手上拎着各式武器、刑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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