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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尾祭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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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病来得太巧,不查我不放心。”

“如果说要对皇后下手的话,那么最有可能的,定是越贵妃和太子啊!”

“那可不一定,”东方插言道,“越有可能越不可能,别提越贵妃此时大概还伤春悲秋自己暂时的復位,不可能想这些有的没的,更重要的一点,正因为他们最有可能下手、最容易被怀疑,才绝对不会做这等事或最不容易得手,这可是宫里闹得沸沸扬扬的!”

“嗯……既然东方你这么评论了,看来的确不是越贵妃和太子所为。”

她无语了半晌,“我还成指标了?”

“你就是啊。”←梅长苏

“不用白不用,好用。”←黎纲

东方:“……我去你大爷。”

“还有啊,要真是越贵妃做的,皇后的病可就不只这样了,”她倒了杯茶,悠间地饮道,“东宫确实是无辜的,长苏你可仔细想想,皇后不去参加年尾祭礼还有何好处?”

“不能剧透么?”他用了从东方学来的现代词汇。

“不能,都说了透着透着恐怕引发更可怕的变数,这点我倒认真不敢冒犯,顶多提示。”

“什么提示?”

“结合近来京中大事思考,越觉荒唐,越是真相。”

“所以皇后不会是单纯得了一场病了?”黎纲摸着下巴道,“要是皇后不能参加祭礼,肯定要掀起一阵大波澜的。”

“所以才要抓紧时间去……等等,东方你方才说'既然选择这么做,就不会留下被查获的把柄。',难道……咱们的人注定查不到么?”

她轻笑一声,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根本查不到,他的心就像这黑火一般,充满怨愤苦毒和滔天却隐忍的怒火,若是放在我们这个世界,这种人一旦犯法,肯定是惨不忍睹,不仅令人汗毛倒竖,恐怕有再多再大的冤情,都不足以遏止人们对他的恐惧和怒气。”

梅长苏和黎纲皆是一怔,直觉在这件事的背后,定是藏着很深、很深、很深的隐情。

言皇后……

*

“苏兄!苏兄!”

云纹褐缎锦鲤袍在地上一通乱拖,翠玉般弯月型的精緻玉佩系在腰间流带上,随来人飞一样的步伐一左一右大幅摇晃,若不是知道他本来就是这么模样的秉性,恐怕得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人根本是一枚毫无煞车系统的人型砲弹。

“嘶……,”言大公子凑近了去端详好半晌,方直起腰来,“苏兄气色确实还好啊,前些天听说你病重,都闭门谢客了!把我和景睿都吓了一跳呢!”

“这个节气得病可不是小事。”萧景睿慢悠悠地走过来坐下道。

梅长苏倚在矮书柜上,眉眼盈满温柔和煦的笑意,“只是受了些风寒,好多了。”

言萧二人才齐齐一笑。

“哎苏兄,我带了一筐最新从岭南运来的柑橘,你生病口里苦,吃那个最好了!”

“好啊!”

“咦?刚才进门吩咐他们拿点进来的,飞流!他们好了没有啊!”

“别嚷啦!耳朵都要长疮了还嚷!这不在这儿呢嘛急得你,小心变肥。”

东方凌歌一手端着盛满橘子的木盘、一手拿着瀟湘剑,从侧开的落地窗台走了进来,飞流跟在她旁边,一身宝蓝色劲装束起头发来,看上去相当地有精神。

“呀,”萧景睿喊了一声,“凌歌你终于学会束高发啦?”

她由上而下睨了他一眼,满脸鄙视意味浓厚,“去这么多趟妙音坊和姑娘们聊天听曲子,总会有我学会的时候,景睿莫不是歧视我的智商?”

“谁敢,”他开玩笑似地行了一礼,道,“要是谁敢瞧不起凌歌的头脑,恐怕隔天见到的人不是圆的而是扁的。”

东方甩了一把马尾,昨日吉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顶漂亮的女子样式的发冠送给她,刚好她才和宫羽学会怎么束发,三两下便装戴整齐,招牌侧鬂的两綹发鬚当然还留着,只是整个人越发生气蓬勃,更有江湖女侠一般的味道了。

“对了凌歌,苏兄这次风寒好的真快,以往在廊州都没这般迅速復原,你又和晏大夫研究出新药方啦?”

“呃这个……,新药方是称不上,就是心火降得更快,没什么,哈哈哈……”

她很心虚的笑,自前些日子被霓凰认出来后,梅长苏的身体虽然没有发病,但心里上总是有些波动,所以她乾脆造了个“苏哲又病了”的假象放出去,第一让梅长苏自己恢復心绪,第二让苏宅清静清静,不晓得为什么,明明萧景桓还算个可怜人,可他来的频率越多,东方越觉苏宅的空气品质越差。

“你们大夫真是厉害,能记得这么多药名、又要会配方子、还要小心翼翼地思量什么相生相剋的问题,”言豫津数着手指道,“噫!光想我就头大。”

“可不是么?所以说长苏,千万别得罪我,要不然下次喝药就是好多黄连了啊好可怕对吗。”东方纯粹的表情微笑。

梅长苏:“……”嘴抽。

“来,飞流,”萧景睿丢了颗暖橙橘子,边笑道,“谁能让讨厌吃苦药的苏兄听话呢?这天下除了大夫再没有别人,哈哈哈!”

“这时候就是我贴心了,你们看看,吃苦药的苏兄正在吃本少爷带来的柑橘!我跟你们说,这种柑橘啊,皮薄又好剥,汁多味甜,我打算把这些果籽都收着,来年在自己院子里也栽它几颗!”

东方凌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刚要说话,一旁正准备开心塞橘瓣的小飞流却突然皱起眉头来,一把将橘子丢在矮几上,满脸不爽的站起身来朝庭院走去。

两位公子哥专心的剥着橘子皮,自然没有注意到少年的异常,谁不知道,飞流是整个苏宅最爱吃水果的水果控。

她和同样发现不对劲的梅长苏对视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弧度,她知道聪明才智如他,这点小提示就已经非常丰富了。

“豫津你傻,”她凉凉开口道,“橘子嘛,生于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要是在你家种下去,这出来的我不知道是该叫苦瓜还是……?”

“哼,就你懂!”

“这橘子挺新鲜的,居然是从岭南运过来的,走的一定是官船吧?”他捡起方才被丢弃的橘子,故作平常的要嗅之香气,仔细一品,芳香甘甜之中竟然隐隐透出一股矸硝之气。

“嗯,没错!是从岭南府直接发过来的官船,走富江,中途不需要停检的,自然比普通运船要快一些,京城富贵人家都喜欢着呢,整整十船,立刻就被抢光了,抢都抢不到!幸好我爹提早预定,咱们才有这般口福的。”

“原来是这样,”梅长苏暗暗思量,面上分毫不显破绽,“那可真是承了你的厚情了。”

“苏兄客气了,儘管吃啊!吃完了我再叫人给你送!”

他回以言豫津一抹笑,看两人努力不懈的吃,便低下头来继续思索。

岭南府、户部官船、中途不需停检、火药气味沾染、言侯亲订的柑橘、提早预订……,

'根本查不到,他的心就像这黑火一般,充满怨愤苦毒和滔天却隐忍的怒火,若是放在我们这个世界,这种人一旦犯法,肯定是惨不忍睹,不仅令人汗毛倒竖,恐怕有再多再大的冤情,都不足以遏止人们对他的恐惧和怒气。'

驀地,东方凌歌先前曾说过的这么一句话突然跃出记忆枷锁的桎梏,在脑海中漾出一圈一圈波痕蓝纹的涟漪,梅长苏不禁眼皮一跳,心头不好的预感猛然扩大席捲。

'结合近来京中大事思考,越觉荒唐,越是真相。'

东方坐在矮几旁同言豫津比赛吃橘子,瞧见麒麟才子的反应便瞬间明白,这变态般的智商肯定已经推理出全盘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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