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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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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凌歌:“……”

厅外,谢玉和卓鼎风对视一眼,道,“本侯府中不欢迎这等不速之客,请尽快离去,否则的话,别怪本侯不客气!”

“当面挑战是江湖的规矩,为此我还特意辞去了朝职,”岳秀泽道,“卓兄若要推託,好歹自己也说句软话,如此这般由着他人翼护,实在不是我所认识的卓兄!难不成,自从你跟谢侯爷做了亲戚之后,就已经不算是江湖人了吗!”

卓鼎风的脸色霎时间难看至极,胸中一阵遭受他人侮辱的怒火蹭蹭往上窜烧,他实在愤不过,竟被逼得几乎拔剑出招,甫才迈出一步,却被谢玉扯住了右手,对着他低低耳语了几句。

“卓兄,请!”岳秀泽又道。

“岳秀泽只是进来得不太礼貌而已,但这当面挑战的江湖规矩并没有错,”夏冬突道,句句意有所指,“切磋一场并不凶险,但避而不战,才真正有损天泉剑的名声,谢侯爷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非拦着别人不让比试呢?”

“岳兄,”卓鼎风沉住气,稳声道,“今日是小儿生辰,可否择日再约。”

“不可。”

“为何?”

“我朝陛下只允许我辞朝半年,半年之内可以在外自由寻觅对手。”

“那明日再约如何,”他向前一步道,“你不会这么赶时间吧。”

“夜长梦多,”岳秀泽转头看了看宇文暄,“谁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谁知道还有没有明日?既已见面,何不了断?对试又不是凶事,难道说还冲了你儿子的寿宴不成?”

“那岳兄的意思,就要在此时此刻进行了结?”

“不错。”

“放肆!”谢玉插了进来,再一次阻挡道,“今日小儿寿宴,贵客如云,岂容你在此撒野!”

“谢侯爷,这天泉遏云之战,不是想看就看得到的,”蒙挚终于走了出来,步到厅外,“我不介意,大家也可以观战一下,哎,夏大人,您觉得呢?”

她很乐意地回道,“夏冬也期待有此眼福。”

“你们二位当然不会介意,”听着这两人开始唱起双簧,谢玉反而不急不缓地道,“只是今日有女眷在场,亮兵器怕是不合适吧,来人!”

一队府兵立即包围过来。

“卓兄,我到底是来挑战还是来闹场,你最清楚,是否应战,请你给我一个答覆!”

“轰出去!”谢玉大声怒喝。

“卓兄,你我对试,与他人何干!”

“住手!”他双臂忽然一扬,转身行了一礼,“谢兄见谅,我毕竟是江湖中人,岳兄和我同在琅琊榜中,他的挑战,我不能推辞。”

谢玉猛地一把握住他的手,目色隐晦地含藏警告,“只是今日。”意思不言而喻。

“你放心,我会妥善处置。”并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自己右手的手腕处。

“可惜了,本人不一定让你废了这身修为,多浪费。”

东方凌歌暗暗嘀咕了一句,终于捨得放下碗筷,站起身来默默伸了个懒腰,言萧二人见她如此,立刻有些紧张起来,她察觉对面的视线,安抚地拋过一个微笑,然后悄悄的移动到蒙挚身边,耳语道,

“等会儿卓鼎风要自断手筋,蒙大哥借我挡挡,我来阻止。”

蒙挚闻言大惊,面上却波澜不显,只轻轻点了点头。

不多时,场中人已然站定,空气沉淀,压得人一阵胸闷,忽地两声清越剑啸同时鸣发,天泉剑和遏云剑猛然交会在了一起,两道白影不分轩輊地互相纠缠,剑气蓬勃,旁人莫想以肉身靠近,皆远远地留了一大片空地出来。

东方凌歌正凝神细看,手里揣了颗小石子左右碾磨,那厢卓鼎风右手腕突地一抖一转,天泉剑眨眼间旋离,彷彿一隻兇猛飞禽一般朝岳秀泽横翻飞去。

只听得夏冬轻呼道,“飞鸟投林!”

还没,她心里默数,食指和中指夹着石头,开始蓄力运劲。

遏云抵着天泉剑柄绕了一圈,将之打了回去,剑锋正正擦过卓鼎风胸前,他接过己剑,眼中漫过一抹坚决,如铁坚硬。

现在!东方凌歌藏在蒙挚身后,藉着死角射出石子,稳稳当当击中了他的手肘麻筋,卓鼎风正要牺牲手腕削过遏云剑锋,驀地感觉前臂痠麻,忍不住脱力,气劲一垂,连同肩膀一起矮了下去,惊险时刻之中,划伤处立即变成了手掌下侧。

天泉剑“噹”地一响,掉在地上,胜负已分。

“爹!”

“爹!”

萧景睿和卓青遥急忙飞奔过去,后者虽然不明白,但是知道确实有人相助,眼见父亲手筋未断,心下陡然一松。

然而萧景睿却知道是谁出的手了,便悄悄朝那里感激地看了一眼。

“卓兄这是为何?”岳秀泽皱眉道。

“不关岳兄的事,刚才最后一招,是我有些走神了。”

卓鼎风心中疑竇陡生,眼角馀光往下瞄去,果然一颗小石子静静躺在脚边,想来方才打歪自己的手臂的,正是它了。

但又是谁相救于他?

卓青遥看出自家父亲原先的打算,双眸中满溢疼痛,“爹,你这又是何苦?”

“只是皮外伤,”他敛下心神,转头安慰长子道,“去拿些金创药膏包扎就好了。”

“今日一战是我战败,”岳秀泽走了过来,行了一个南楚的礼节,“我遏云一脉,日后将静待与贵天泉山庄比试的机会。”

谢玉眸色深沉,不辨喜怒,道,“卓兄身上有伤,快去后面歇息吧。”

东方凌歌和蒙挚、夏冬松了一口气,一来天泉未损,二来除夕血案与寧国侯府之间的微弱联系尚未完全断绝。

“诸位!诸位!等一下!”

看着莫名其妙又跳出来的宇文暄,谢玉只觉得自己简直是快要气疯了,“陵王殿下,你又想做什么!”

“对不住,惊扰各位了,岳叔,我已经按照你的心愿,让你提前完成挑战了,现在该我出场了吧?”

卓青遥立刻怒道,“我爹刚刚受伤,你是要趁人之危吗?要出场,找我!”

“误会呀误会呀,我出场可不是要比武,就小王这身武功,在座的各位我打得过谁呀?”

是喔?东方凌歌翻了个白眼,又悄悄从蒙挚身后飘出来,和他们并肩立着,心里暗道,宇文暄最后那么一句,硬是叫她听出“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的意涵,根本嘲讽满点。

他又继续道,“我的意思是,接下来的这一幕,卓庄主还是留下来看一看的好。”

萧景睿心头猛然一跳。

“景睿,拿一颗长苏送你的护心丹给卓庄主服下吧,满身修为差点儿丧尽,又伤了手,心绪恐怕未寧,还是保险一点的好,今夜还未过去,望卓庄主多加珍重。”

东方凌歌横插一句、话里有话道,卓鼎风岂不明白?当下便晓得是她阻止自己,不禁暗自心惊,此女武功修为已排上了琅琊高手榜榜首,往后谢兄若还要动梅长苏,必定是不可能了。

萧景睿倒了一颗护心丹出来,他知梅长苏不会送些伤害景睿的东西,便没有犹豫,乾脆地咽了下去。

宇文暄见时机已到,便抬手拍了拍宇文念的肩膀,道,“你今夜不就是为了他来的吗?念念,去吧,别怕,我在这里。”

桃红色身影款步走入场中,直直向着萧景睿而去,随后缓缓地揭开了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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