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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安事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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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誉王果然谋反了。

好在东方凌歌事先已经给萧景琰提了个醒,大家有了心理预备,临时作为议事帐的萧景琰的营棚里,正挤满了人商讨对策。

黎纲和甄平已经将苏宅的密道完好封住,只留下间空屋子让誉王的人随便查,前者留守京城观察动静以便做出应对,后者则趁破晓时分城门守卫薄弱之际,和前来报信的童路驾了马衝出金陵奔往九安山。

而表面背叛了江左盟的童路,竟在同甄平突破围障之时选择留下,用自己的最后一点时间,换得对方平安离开这座危险帝都的机会。

“殿下,”蒙挚三两步走进了营帐内,道,“这么急召我过来,有什么事啊?”

萧景琰闻言挑了挑眉,“东方姑娘没有事先告诉你吗?”

“什么?”

“刚刚京中来报,誉王谋反了。”

“不可能!”他大惊道,“誉王手里才多少人?他拿什么谋反??”

“禁军的两个副统领,已经效忠于皇后和誉王,”甄平站在角落道,“而且整个京城的守卫,也已经被禁军接管了。”

“什么……?”

东方凌歌身着一袭黑色男装劲衣,头上一顶女式玉冠,将长及腰部的乌黑发丝整齐地束了起来,

“抱歉啊蒙大哥,我忘了告诉你了,”她神色有些訕訕,“其实,他们已经先知道了。”

“啊?你……你都告诉殿下了?!”

“是啊,哎呀,这事儿等会再说,蒙大哥,我问你,那两个禁军副统领,你拿得准吗?”

“我……,”他顿了顿,心里开始踌躇,“这两个人确实是内监被杀一案后调过来的,……我没什么把握,但是我相信我的兵啊!这种谋上作乱的命令,他们是绝对不会听的!”

“可现在京城是以皇后詔命为尊,”一旁从一开始就在看地图的梅长苏插言道,“实际上禁军已经被她控制,只要皇后不说誉王有谋逆之举,禁军便不会反抗。”

“就算禁军被他们控制了,他们也绝对不敢带出京城啊!难道……誉王拿他的府兵来造反啊?”

“誉王已去调动庆历军了。”甄平道。

“庆历军?”

“庆历军都督,徐安謨。”

“就是那个临阵脱逃、差点被殿下军法处置的徐安謨?他不是太子的表弟吗?当年为了保他,太子和殿下您闹得很僵的,他怎么会去帮誉王呢?”

“因为他是个渣唄,人为钱财名利死嘛,现在又没有太子了,他又和景琰过不去,当然拚一拚嘍。”

东方凌歌双手一摊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分析一下局势吧,虽然这场谋乱有惊无险,但前提是咱们得好好筹划筹划兵防布局。”

“对了,妹子,”蒙挚问道,“你什么时候和殿下说的,那啥。”

“昨天下午,不仅如此,”她神神秘祕地凑过去,小小声道,“还有一件事你和甄平都还没看出来呢。”

“什么?”

“猜啊!”

蒙挚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你们都别闹了,快过来看,”梅长苏叹了一口气,将地图铺展在地上,用手指着道,“这是京城、这是九安山,庆历军驻扎在西边,但如今不是战时,都督没有专擅之权,百骑以上兵马没有兵符不出,徐安謨若是有办法调动这五万人,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萧景琰问道。

“偽造兵符,验符之人就是徐安謨本人,他当然可以从中做些手脚。”

“但是庆历军的五大统领,他们有权可以复验哪?”蒙挚疑惑地问。

“你能确认那五个人当中,没有人被收买吗?军中的情形,想必殿下应该更清楚。”

东方凌歌抬眼瞅了瞅梅长苏,儘管晓得他的用意,但忍不住觉得有点好笑。

“是啊,”萧景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现今军中不比当年,除了四境前线的行台军还有点硬骨头,各地的屯田军,因为军餉苛扣、军纪败坏,早已不復沙场铁血,若以重利相诱,收买几个将官倒并不是难事。”

“如果是这样,那得赶紧稟告陛下,”蒙挚急得皱起了眉头,“迅速应对,以免酿成大祸!”

“不不,现在还不行,”东方凌歌忙道,“萧景桓那里还没准备好,要是现在就去告诉皇上,他一定会立刻起驾回京,那么萧景桓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消灭所有证据,到时候反咬景琰一口,我们可承担不起。”

“那……那只能打吗?”

“不是只能打,”她看着所有人道,“是这一场仗,必须打。”

梅长苏盯着地图看了好一会儿,半晌,突然反手抽出了身旁萧景琰的腰间佩剑,抵住了地图上“九安山”三个字。

甄平和蒙挚愣了愣,随后眼神一齐默默地飘向了两个当事人。

但相较于皇帝不急太监急的俩人,梅长苏和萧景琰的反应却是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好像事情本来就应该这么发生似的。

蒙挚的脑袋没想到什么,倒是心思极细极腻的甄平暗暗睁大了眼睛。

怎么觉得……宗主和靖王殿下哪里不对劲儿呢……,观察帝这样想道。

“九安山四处都有警哨,大康离这里最近,每天都会有禁军前去查看,誉王绝不可能事先把它拔掉。”

“庆历军出动数万人袭驾,难以久掩行踪,”萧景琰赞同地道,“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快'字,为了抢到时间,他们不可能绕开这个警哨走其它的路,我会派人去打探地方的行动的。”

梅长苏点了点头,又随手将剑插了回去。

甄平终于大喊了一声,“什么!宗主,你们怎么不早说?”语气细听之下,竟还有微微的委屈责怪之意。

“是你自己先没看出来的,怪我?”

他无辜地眨了眨眼道,那神色总算是让可怜的甄平第一次想暴打自家宗主兼少帅。

“你们在说什么?”蒙挚很迷茫的问。

萧景琰笑了一笑,伸出手拍了拍梅长苏的肩头,道,

“小殊嘛。”

蒙挚瞬间吓掉了下巴。

东方凌歌?

她早就笑到躺在地上滚。

*

一应准备都齐全了,庆历军先发部队今日早上行经大康警哨一百里外的林道,禁军提前埋伏,将敌军射落马下。

将近未时,警哨终于遇袭,一名士兵背后插了两箭、前胸插了一箭,强撑着飞驾来报,一路大喊已是筋疲力竭,才进入九安山哨站的栅门便立刻从马背上狠狠地摔了下来。

梁帝闻讯,惊愤震怒。

“大康的警哨被袭,誉王的叛军离九安山不远了。”

梅长苏似有叹道,不知是为了那些命中即该战死的将士们,还是为了九安山猎宫逃不脱的命运。

“九安山三面陡坡、易守难攻,现在固守方是上策。”

“假设徐安謨能把五万庆历军全都调来,”他视线离开了地图,转头看向萧景琰,“而禁军只有三千。”

“据险以抗,应该扛得过两三天吧?”

“三天,”梅长苏斩钉截铁道,“已是最大的极限了,你回得来吗?”

“母亲和你们都在山上,我就是死也会回来的。”

帐外,东方凌歌拉着藺晨大跨步地走了进来,一脸不满道,“你们议事怎么可以不叫上我们,一群没良心的,还有什么'就是死'?请你们看看眼前好嘛!”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藺晨,“别说三天,五天都行!”

“也对,”梅长苏认真八百地点了点头,“东方和藺晨两个人能抵一千人的军队,可以不用那么赶。”

“哎哎,等一下啊,”蒙挚莫名其妙地道,“你们在说什么呀?”

她走近地图,拍了拍那两个字,“调军队。”

“纪城?”

“距离最近、战力最强,完美。”

“啊……可是,它……”

“这条路线如何?”梅长苏眼见有人替自己解释,转头继续和萧景琰商量起来。

“藺晨藺晨,”东方凌歌笑瞇瞇地道,“你有没有觉得,蒙大统领就像是他俩之间的第三者,单相思、没人爱的那种。”

他相当无奈的瞧了她一眼,“小凌歌……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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