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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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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却是一声暴喝,她还未近身便被重重推攘在地,撞到坚硬的桌案上,手肘上很快漫开一片青紫。

来不及吃痛,领子也被他一把提起,拎至眼前,对上他暴怒中几近赤红的眼:“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

“我对你们母女哪里不好,你为什么要背叛朕?为什么要害死她?你说啊!”

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目中是几能将她燃烧吞噬的恨意。薛稚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兄长,惶惶立着,连呼吸也忘记。她急切地扑过去:“皇兄……是我啊,我是乐安,是栀栀啊。”

“皇兄,您连我也不认得了吗?”

这一声并未有任何回应,他眼中赤红依旧,震怒挣脱着伏胤的束缚想要去拾地上的剑。她忙将兄长紧紧抱住,以身体拦住了他!

“皇兄……”

她心里既慌且怕,慌乱之下,连男女之妨也忘了,嘴唇颤抖地重复着,“是栀栀……皇兄!”

他还是置若未闻,只喃喃念颂着“背叛”的字样,目中无复清明,全力挣脱着身前身后的束缚欲去拾剑。薛稚只得以单薄之躯死死抱着他,即使害怕得脊背皆颤也不肯放开。

他的体温很高,烙印在肌肤上,紧贴于心口,烧得薛稚自己心里也泛起一阵火滚似的乱,却是轻轻拥着他在他耳畔柔声重复:“没事了,不会有事的,栀栀在。”

“阿兄,栀栀在……”

少女柔和的声音彷如与生俱来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终于,不知重复了多久,他眼中的赤色一点一点黯淡下去,紧擒着她手臂的大掌也放松下来,似在妹妹的怀抱中归于平静。

薛稚只觉肩上一沉,鬓边被他侧颜擦过,是皇兄倒在了她肩上。

仿佛一尊失了悬丝操控的木偶,又似是陷入沉睡。

男女力量相差悬殊,被这一压,少女险些打了个趔趄,后退两步才立住了,忙又将他抱住,

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也随之落了地。

她微微叹了口气,依旧抱住他,柔若无骨的手掌轻轻拍着他背,眼眶却没来由地漫开一阵酸涩。

外人都道皇兄九五至尊是何等的威风,连她也觉他高不可攀,既是敬重又是畏惧。

谁会想到,他也有这般无助的时候……

她心中难过地无以复加,紧紧抱着兄长,眼泪在他肩头晕开一片湿痕泪渍。

“公主,让卑职来吧。”早已退在一旁的伏胤淡声道。

她脸上这才后知后觉地红了,有些尴尬地退开,看着他同冯整一起将熟睡的天子扶至榻上,替兄长盖好被子。

“皇兄他这是怎么了?”

退出燕寝后,薛稚悄悄地问冯整。

冯整叹着气道:“公主,您有所不知。这是陛下少年时落下的毛病了,自从亲眼目睹了姜美人的事后,他便瞧不得红色,但也仅仅只是瞧不得而已,从来也没发过这样的病。”

“姜美人?”薛稚诧异地问,“是皇兄的姬妾吗?”

她不知道?

冯整也很诧异。

但她既不知,没有陛下的应允,他便不能往下说了,打了个哈哈遮掩过去:“总之,这件事您可千万别往外说,要是落在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的耳中,可就不好了……”

薛稚心间也漫开淡淡的担忧来,她点头:“嗯,我知道。”

冯整又劝:“公主,您方才也看见了,陛下的情况实在很不好。要不,您就留下来,守一夜吧?”

作者有话说:

栀栀:皇兄为什么走神呢?

桓羡:……

第13章

守一夜?

薛稚唬了一跳,几乎下意识地拒绝:这怎么能行!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家,怎好留在兄长的燕寝里,方才的事已是情急之下做出的错误选择,十分不妥,现在脸上还烫着,极是后悔,又怎可一错再错。

她道:“要不,我们去请太后过来一道照看吧,我和太后一起守着皇兄,这样比较稳妥。”

“不不不……”冯整忙摆手,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明显,又讪笑着补充,“都这会儿了,太后也睡下了,又怎好再去打扰她老人家的清修。”

“公主,您就留下吧。这宫里也就唯有您是真心实意待陛下的,除了您,奴还真不知能找谁了……”

一句“真心实意”说得薛稚脸上微烫,芙颊慢慢红润起来。

她也不算真心实意地对皇兄呵……至少一开始,她是存了有求于他的心思的,算不得真心实意。

对方还在絮絮叨叨说着天子的种种不易,薛稚蛾眉紧蹙,秋水微凝,心中百转千回,终是为难地应下:“那,还劳烦阿翁莫要将今日之事传出去……”

皇兄待她如此之好,她理应报答。可惜她没用,既不通药理,也不会照顾人,对他的心病毫无用处。

她能为他做的,也就只有陪着他这一桩事。

这便是留下的意思了。冯整喜笑颜开:“奴省得,奴省得,公主,您就放心吧。”

薛稚不安点头,又嘱咐了一句“别关门”,整整衣裳,担忧地往燕寝去。

冯整则退到殿外,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上的汗,对守在门外的伏胤道:“今夜,可多亏了乐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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