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夜里欢好过后两人的气氛也未好转。知道他在生气,纵使心有不满,也只得做出一副柔顺的样子。
帐中龙涎飘散,夜明珠的光辉氤氲如水。她柔柔趴在他颈下轻.喘,像只小猫一样,发烫的指尖,柔柔在他火.热的胸膛上画圈。
“哥哥,别生气了。”稍稍平复后,她轻轻唤闭目装睡的他。
“白日会那样说,也只是害怕再被丢弃罢了……栀栀已经被阿娘丢过一次,不想再被哥哥丢掉了……”
桓羡心间烦躁,盘旋的全是白日她和何令菀的那些话。冷不防忽然睁眼问:
“让你没了丈夫,再赔你一个丈夫,如何?”
“丈夫?”她一愣,惘惘抬目瞧他,“哥哥是说,要再给我选个驸马么……”
见他脸色陡然阴沉下来,心里又怯怯的,改口道:“还是说……是哥哥要做我的……”
想也不敢想的某种可能一瞬跃入脑海,她红着脸噤口。桓羡却已看出她之所想,冷笑斥道:“做梦。”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三日后, 由中书台草拟的立后诏书送进玉烛殿经圣上过目后,立刻颁下:
惟尔始安郡公侍中何钰第三女, 门袭峻阀, 幽闲表质,法度有章,言容克备。宜膺盛典, 正位六宫,可册为皇后。
何钰不期玉烛殿里自己那一番进言竟如此凑效, 喜出望外之下,连大典时间的紧迫也不计较了, 那几日逢人便笑呵呵的, 原先的刻薄古板去了大半。
而何太后虽不满留给准备立后典礼的时间不多,但也猜测是养子刻意打压自己之故, 虽有不满,肯成婚便是差强人意, 便也全心全意地替侄女准备起婚事来。
整个何府上下都喜气洋洋, 只有何令菀自己知道她与圣上达成了如何的协议。
只做君臣,不做夫妻, 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未免有些伤人, 但于她而言,却刚刚好。
至少, 比起不受宠的皇后,一个忠实可靠的臣子,更不易为家族带来灾难。
……
中秋转眼即至,八月十四的时候, 何太后以家宴之名, 宴请了何钰夫妇, 以及,尚留在京中的亲王、公主。
先帝子嗣不丰,长子桓陵因妖妃贺兰氏谗言被杀,嫡子桓珹十四死于溺水,其他的,第五子第六子等诸子都镇守在藩地,如今还留在京中的亲王也不过梁王与?婲还未成年的彭城王。
至于女儿,倒也有过三位公主,俱已嫁人,也被请了回来,祝贺皇帝即将到来的新婚。
反倒是何令菀本人因未与陛下完婚,并不在宴请之列。
宴会依旧选在了华林园举行。良辰既至,座无虚席,一众亲王公主们都向皇帝祝贺着即将到来的新婚,祝贺他和何氏女琴瑟和鸣比翼和合。连人小鬼大的彭城王也敬了他一杯把酒喝了,呼噜呼噜躺在四哥怀中睡着了。
“这孩子,叫他别喝还逞强。”梁王笑道,“皇兄,臣弟这就将小十一带下去休息了,先行告退。”
桓羡手抚酒盏,淡淡“嗯”了一声,明显的兴致不高。
席间气氛乌云密布似的沉,何太后瞄了眼坐在万年公主身边的薛稚,又笑着唤:“乐安,你也去给你皇兄敬一杯吧。”
“就剩你了。”见她魂不守舍,何太后笑着提醒。
薛稚抬目四望,果然包括万年公主在内,一圈宾客都看着她。而主位上的兄长满脸阴云,冷冷移目过来。
他在外人之前一向是这样待她的,就好似他们并不相熟、反倒是因为谢家的事恼了她了。尽管薛稚知道,宫中知晓他们事情的人不少,那些宫人,都在背后议论是她勾引了兄长……
她眼睫微微一颤,在众人如炬的目光中站起身来,遥遥敬他:“皇兄,乐安敬您。”
“愿您此后,能与皇后殿下长相厮守,瓜瓞绵绵……”
说着,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并没有瞧见他抬眸望来的时候、眼里一瞬的怔愕。
她酒力不佳,饮过这一杯头便晕晕的,扶了扶额请辞:“臣妹不胜酒力,想向太后和皇兄告退。出去走走,散散酒意。”
她对献酒这种事有阴影。
上一次,便是她给皇兄敬酒,醒来后稀里糊涂地就在他床.上。
这一次又是祝贺他与和何娘子即将到来的新婚,薛稚想,她有什么资格去祝贺他呢?
何娘子,又知道她日日都和她未来的夫婿睡在一张榻上么?
她只觉得可悲可笑,一刻也不想在这宴会上待下去。
席间一时有些沉默。
座中几位公主大多是不知道她和皇帝的纠葛的,犹当是她为与谢家绝婚而伤神,然而终究彼此不熟,又因贺兰氏生前之事多有龃龉,俱都没有开口。
好在何太后是个通情达理的,和蔼一笑:“也好,你先下去吧。”
又唤随侍在侧的青黛芳枝:“扶你们公主在华林园多走走吧,散散酒意。”
薛稚于是离席,清瘦窈窕的身影在充盈碧色间尤显落寞。桓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颗心不知因何,也空落落的,仿佛随她离去。
万年公主本有心去陪,看了眼主位上同样魂不守舍的天子,没有开口。
果然,薛稚走后,天子耐着性子略坐了一刻,便向太后请辞:“儿子政务繁忙,就先失陪一下,就有劳母亲替儿子招待侍中夫妇了。”
何太后如何不知他是牵挂薛稚,眼内一沉,也只得陪笑:“去吧,政事要紧。”
桓羡便起身离开。御驾远去后,座间的何夫人方讪讪笑着说:“皇帝像是不高兴。”
她对宫中的事还一无所知,只担心陛下是否对女儿不喜。何钰心里不忿,碍于众人皆在,唯有训斥:“喝你的酒吧,多什么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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