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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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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在即,放着正事不做来看护薛稚,依她看,属实是浪费时间。

然而眼下也明了,这是天子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怠慢不得,要放堂妹一个人在这里应付流民,她薛星岚也属实放心不下。

这世上,原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弱者,要受别人庇佑保护,譬如薛稚。

而自己是强者,自然要保护她。

“多谢阿姊。”

薛稚施粥的动作微停,抽空与她道了声谢。

她原是想为朔州的百姓做些什么,不想还连累了堂姊要在这里陪她,浪费堂姊的时间,心下十分过意不去。

薛嫱摆摆手示意无碍,转而问起了旁事:“你既从京中来,可知万年公主如何了?她现在怎么样,过得好吗?”

她已听说了万年公主辅政之事,但朔州离建康千里迢迢,消息总不如薛稚这个宫中之人来得准确。

薛稚颔首:“陛下很敬重她,此番将国事全托给了她和梁王。”

见她似是松了口气,又追问:“阿姊与长公主相熟?”

“倾盖之交罢了。”薛嫱微笑,“她过得好便好。等将来公主返回建康,还请公主替我捎一物给她。”

临近黄昏,前来领粥的人渐渐少了,薛稚将最后一碗米粥端给最后一位耄耋老叟时,老人眯眼看了她和薛嫱一刻,道:“您是刺史府的千金吧,老朽认得,这位小娘子倒是眼生,不知是谁家女郎。”

薛承历来亲民,路遇高年,常常是邀其同车而坐,亲问民生,薛嫱也不例外。笑着揽住堂妹的肩:“这是我家才找回来的小妹,老人家没见过也是情理之中。”

“这倒是。”老人点头,“这位小娘子生得跟天仙似的,一瞧便是薛刺史的掌珠,气韵不凡。”

几人正说着话,忽见桓羡身着轻甲,同陆韶几名俱着甲胄的文武官员朝此处来,几人全停在十丈开外,独他一人向薛稚走来:“栀栀。”

他才巡视了城防回来,见她在此处施粥,顺道便欲接她回家。

老人的双目已经迷惑地眯了起来:“这位是……”

薛稚没想到他会过来,忙应:“是我的兄长。”

“是她的夫君。”

这两句几乎同时响起,薛嫱头皮已经发麻起来,尴尬地咳嗽两声抬眼望天。

老人愈发困惑,不解地看看桓羡又看看薛稚。薛稚脸上如烧,正不知要如何辩解,桓羡已极自然地抓过她的手,微笑与老人解释:“我们快成婚了,她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而已。老人家,到时有空还请来喝一杯喜酒。”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一直到回去的路上, 薛稚还在为了他方才那句话耿耿于怀。桓羡攥着她手走在朔州城平整的街道上,见她双颊气鼓鼓的有如桃花绯红可爱, 凉凉问道:

“还在生气?”

“朕给你做夫君, 难道还委屈你了?”

心中则想,不会是还想着谢璟吧。此次回京之后,他得寻个机会把谢璟早日打发了, 最好,是赐婚与陆氏, 这样将来陆氏谋反也可一并将人处理掉。

薛稚冷笑了一声:“我可不敢痴心妄想。”

这正是当初他拿“夫君”二字打趣她时骂她的话,如今听来, 桓羡不免尴尬, 神色微不自然。

薛稚忽又灼灼看他:“再说了,做哥哥的皇后又有什么好的呢?也像何家姐姐一样, 被你大婚之日冷落、被你贬成宗王妃、因你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吗?”

说完,却自嘲笑了笑:“错了, 我也已经是全京城的笑柄。”

尽管“薛稚”已死, 但阖京谁不知道她是个放荡不堪的女人,既和谢氏绝婚, 又和自己名义上的兄长厮混在一起。

宫中连最下等的婆子都可嘲笑她, 嘲笑她步了她母亲的后尘。

“你又胡说什么。”桓羡皱眉,“你和她, 怎么能一样。”

他从未将何令菀放在眼中,事前想娶她,也只是因为她适合那个位置。

“是,是不一样。她是公侯掌珠, 我只是哥哥养在笼子里的鸟而已。”薛稚嘲讽说道。

这是在外面, 桓羡不欲与她争吵, 只能忍了又忍:“你近来脾气很是见涨。”

他还道远离了京师她近来乖顺了些,不想又是这般,处处忤逆于他。

桓羡将妹妹送回刺史府后便离开了,开战在即,自有千头万绪的事等着他处理,他没有时间,沉溺于这一时的儿女情长之上。

柔然的大军全集结在怀荒等城镇,派出去的斥候来报,虽有二十万之众,但因分布在多座城池,兵力较为分散。若率大军攻其薄弱之处,便可收复一二。

与大臣们商议之后,桓羡决定不再守株待兔,掌握战机主动出击。

为防敌人偷袭朔州,他没有调用朔州的军队,而是诏令跟随北伐的大军,厉兵秣马。同时晓谕各军,写好家书,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

陆韶收到命令,回到暂住的营中,不久便有军士捧来了纸笔,陪笑着道:“陆司马,请吧。”

他如今的官职是军司马,桓羡的命令是每人都写,自然也包括他们这些随军的官员。

陆韶看着光秃秃的毛笔与粗糙的麻纸。

桓羡当是察觉了鹤壁行刺一事,否则也不会风平浪静,又命他随军。

此次和柔然人的作战,他说不定会让自己死在怀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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