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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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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顺从地启檀口,任他的气息灌进去,与她纠缠。

好一会儿,他们才分开。

薛稚的脸枕在他未受伤的右边肩上,杏眼含情,红唇咻咻。后脑还因长时间的缺氧而一阵阵发麻。

二人身上皆是汗涔涔的,抱着彼此。她低着绯红的脸,默认了他发烫的指尖在她颈后轻抚。

“我差点死在柔玄了。”

长久的沉默后,桓羡先开了口:“你知道,伤我的那个人是谁吗?”

“是谁?”

“是柔然的左贤王,贺兰霆。”

贺兰……

她似是感知到什么,愣愣地抬起眸来。

桓羡看着她,继续说了下去:“没错,是你母亲的族人,也是你的表兄,前任贺兰王贺兰图之子,贺兰霆。你忘了?你母亲就是出身贺兰部,后来贺兰部被吐谷浑所灭,他便率部归附了柔然,娶了柔然的公主,才不过十几年,都快鸠占鹊巢了。”

依靠女人上位的人,他自是鄙夷的,语声中透出嘲讽。

薛稚听出他的不悦,没有应声。

桓羡又道:“说起来,他可是惦记着栀栀呢。还曾问我你的下落。”

是去年他北上并州接回桓瑾之时,曾与那人有过一面之缘。彼时贺兰霆问过她,又假惺惺地言要来建康朝见。

不想才过了一年,他便撕毁盟约,率部南下。倒真不愧是草原狼之子,阴险,狡诈,毫无信誉可言。

她终于开口,却是不解:“惦记着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他。”

“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啊。”他屈指刮了刮她香汗莹润的鼻尖,似笑非笑地说。

“……”薛稚无言,欲抽身离开。却被他掐着腰一把按了回去:“别动,再堵一会儿。”

“……你闭嘴。”薛稚忍无可忍。

她环着他肩,左手手臂尽可能地远离了他缠裹着纱布的地方,桓羡单手搂着她纤薄的背,于铜壶清漏滴响的静寂里,忽然唤她:“栀栀。”

“嗯?”

“你要乖一些,一直待在哥哥的身边,别再乱跑了,知道吗?”

外面战火四起,他本是好意,却令某些久远的记忆又如春江浮萍重新浮现于薛稚的脑中,令薛稚瞬间清醒,颈后皆生出寒气来。

她这是在干什么……

是在同他打情骂俏?

她不该恨他的么?为何这半月以来,反而默认了他种种无理的要求,甚至会为他担心?

难道,因了他一时的温和,因了莲央和谢郎劝她的服软,她便要忘记他从前的那些过分的举措了吗?

忘了是谁喜怒无常,是谁阴鸷薄情,又是谁把她锁在车里、屋里,用谢郎的笛子,用种种不堪的手段,一遍遍的强幸……

安安心心地待在他身边,做一只金丝鸟,这,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心脏处又噗通噗通跳起来,疾乱如雨。彼此紧贴,感知到她疾乱的心跳,桓羡忍不住问:“你不同意?”

“和柔然的战役还没有结束,外面兵荒马乱的,你打算跑到何处去?你知道落在那些蛮子手里的下场吗?马前悬人头,马后载妇女,对于你这样的女子,说是生不如死也不为过。”

“我不日又要出征,也不想再像过去那般监视你,所以,为了朔州军民也为了战事,安分一些,别再乱跑了。”

她没有解释,将头埋在他肩窝处,双目渐渐黯淡了下来,心脏处亦如有藤蔓生长,一点一点漫上苦涩。

“知道了。”

许久之后,桓羡才听见她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大军在城中休整了几天, 便又向着西北出发了。

出征那天,薛稚装睡没有去。在床上一直睡到了晌午。

这几日她都在审视自己对兄长的感情, 她知道, 温和只是他的假象,这个人骨子里的阴戾狠辣从来就没有变过,一旦她稍有悖逆, 他又会像从前那般折断她、侮辱她,迫她屈服。

笼中鸟一样的生活, 不是她想要的。她能做的,只是尽力让自己过得顺心一些, 但不可以沉沦于虚情假意之中, 当真忘记了伯父伯母所遭的苦难,谢郎的被欺辱被打压, 还有栖鸾殿里那些被像物品一样玩弄的日日夜夜……

战事进展不利,这一年的冬日好似格外难捱。先是怀朔久攻不下, 随即, 两边传递消息的渠道也被秘密截断,与大军失去联系。接连数日没有收到大军的消息后, 留守城中的薛家兄妹当机立断, 整顿军备,加固城防, 同时派遣军士在城池周边日夜巡逻,抓紧一切时间准备粮草器械等战略物资,以防柔然人突然入侵。

原因收复城池的喜悦一瞬烟消云散,一连多日, 城中都人心惶惶, 气氛低得像夏日午后风雨欲来前的窒闷。

薛稚也察觉到了城中的紧张, 开始负责带领城中妇女加紧为战士缝制过冬的棉衣棉服——朔州地处塞上,冬日天气极冷,常常冻死老马。薛婧如今要主管州内一应事务,这样的事情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僵局被打破,则是自十一月初一的一封战报始。

清晨,薛家姐弟正在府内用早膳时,忽有戍守城楼的将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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