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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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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眼光。”兰烛微微一笑,“我是唱京剧的。”

“难怪,看您周身这气质,也不是普通人,尤其是那神韵、那眼神、那气态,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跟那成语似的——举手投足间!对,就是这词。”

“您师从哪家啊”

兰烛“未从名师,艺校老师和家母亲教的多。”

“那您母亲一定是个名家。”

兰烛微微一笑,未说话。

化妆师见她不回话了,见三庭五眼也看的差不多了,于是就开始上底妆前的步骤。

“您想要个怎么样的妆容。”

兰烛∶ “明艳些。”

化妆师微微一愣,看了看她身上这一身,明白过来,“您是有晚宴?”

“嗯。”

化妆师表示了解,她观察了兰烛的三庭五眼,她是难得的,另一类的美人,只是五官给人的疏离感太重,但偏偏眉眼浓密,多了些侠女的英气。

她这次来,表示了自己的目的,要明艳如富贵花,热烈似蔷薇。

其实也不难,改改造就可以。

“好了,你看看。”阿澜技术过硬,手脚速度又快。

兰烛看着眼中的自己,低饱和度的眼影下,她的眼尾向上延展,原本就纤长的睫毛此刻根根分明,在光影美学的原理上,说不出是哪里有了变化,但她整个人,站在镜子前面,分明已经把自己尖锐的棱角收了起来,外人再也不能从她的眼睛里,一眼再看到她的心事。

“这个唇色,很适合你。”化妆师对着镜子里的兰烛说。

兰烛“这是什么色号”

“凛冬玫瑰。”

兰烛没想到,江昱成带她来的,竟然是浮京阁那个戏楼子。

前几天是彩排,今天,才是正式的汇演。

兰烛和江昱成进场的时候,底下的宾客早已到齐,唯独视野最好的那儿,还留了两个位置。

沸沸扬扬的众人看到从西头的垂花门下进来两个人立刻就安静了不少。稍稍走在前面的,身形高挑,气质斐然,简单地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金丝边眼镜下一双凤眼微微上扬,不好亲近。挽着他手臂一起进来的,着一身香芋色的长身旗袍,皮肤白皙胜雪,哪怕是远远看去,看不清她的长相,也是人群中无法被忽视的存在。

两人一入座,身后的人纷纷就开始交头接耳。

“二爷身边带着的那姑娘是谁怎么从前没见过”

“人江二爷的事,用得着跟我们说吗,今天这儿,昨天那个的,谁记得住啊。”

“哎,这话你就说错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是槐京城京戏行当一年一度的行业交流会,每年都是江二爷做东,你什么时候看到他在这种日子,把女人带进来过,还直接安排在他旁边的位置,那能是寻常人”

“我说诸位,咱们就别瞎猜了,要说槐京城这京戏行业,民间剧团里,看似都平分秋色,可谁不知道,其他剧团吃到的饭,都是江二爷让出来的,他手下的剧团,不都把现在当红的,最能赚钱的几个角签了嘛,今天啊,恐怕又是来跟我们这些剧团抢角色了。”

众人说到这儿,不少人扼腕叹息,连连摇头,一时间苦恼无法自己使用,只得挥挥手∶“二爷能留一些给我们,已经很不错了”

“好了好了,开始了,专心看戏”

*

戏楼上,是各个剧团和各家名师选送过来的新人。

一场轮着一场,唱着选段。好不热闹。

这头坐在江昱成边上的,是北城区的剧团张老板,等到那戏一场又一场演到尾声的时候,还是没有等到江昱成发话,他心里踌躇难安。

再加上坐在他旁边的别的剧团的团长戳着他用眼神暗示了好几次,他才斟酌了一会,最后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微微侧头,跟江昱成说道“二爷,您可有看中的?”

他这一问,周围的人立刻闻风而动,纷纷侧目,更有着急的人伸长脖子问道“二爷看中了是哪一个,不会是这会上台的这个吧,这是我们团里的人,二爷,合约都签了,您可不能抢。”

北城剧团的老板幸灾乐祸,他就怕自己手底下来送演的人被挖走,此刻有人出头,他毫不犹豫地说道,“二爷看上了的人,挑到他的剧团里去,对演员来说是无上的光荣,我说王老板,你是不是忒小气了……”

他转头对江二爷说,“我看现在台上这个苗子,的确不错,二爷您觉得呢”

江昱成兴致乏乏,手边那个穿着香芋色旗袍的温婉女子,用竹夹搅拌着壶中的煎茶,恰好此时水沫融合,沸水二鼓,茶香顿时四溢。

她舀了一碗双手递放到江昱成面前,江昱成这才起身,接过,而后转头,“张老板,您最近的眼光,可能不太行。”

他指了指台面上的那个人,“这半吊子的功夫,也叫还行?”

“这…”张团长一时失语。

江昱成淡淡地看着澄澈香润的茶汤“吴团长的剧团里最近的确收了几个没什么成绩的新人,你可以当做是吴团长热心肠,做好事,留几个不赚钱的人,给剧团打打杂,但你不能说,我江某不识货吧”

“这……”

各家剧团的主事人心底一片哗然,江二爷这话是一个都没有看上啊?

自从臻享会的东家换成江昱成后,各家剧团可以说是很矛盾的,又想培训着手下的新人能够在这次交流会中展露头角,被交流会中的名人雅士看重,说不定就能捧出个摇钱树来。又怕被江昱成看上了。从前但凡好的,他一定会让手下的吴团长费尽心思要人的,因此众人惴惴不安的,一下午下来,心思难定,就等着这个环节呢。

结果今天倒好,江昱成不知道是什么路数,说一个都没有看上,是嫌弃他们其他剧团无人了吗?

张老板心里也有恼意,但碍于面子,不好爆发,只能旁敲侧击地说∶ “江二爷说笑了,不知道二爷的剧团今年派了谁来,我们到现在都不曾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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