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2)
扶起她的人把他手里的灯递给兰烛。夜色里,他的如玉手指骨节藏于黑色衣袖下,兰烛猛然一抬头,却只能看到一个侧脸。
黑色的鸭舌帽盖住他的眉眼,只剩半张侧脸匿在黑暗里,光转过来要照亮他另一半脸的一瞬间,却匆匆潜入人群中。
兰烛手心里的兔灯手杆还带着余温,她分明没有捕捉完全,但是心底的笃定还是让她难安——
阿烛—————林渡拴了一盏灯过来,看到兰烛手里还拿了一盏,咦,你已经有了啊?兰烛回过神来,点头道“嗯。”那我们走吧,这儿又黑又挤,不太安全。“好”兰烛回头再看一眼,那儿却什么都没有了。她这是又生出点幻想了。
杭成没带几天,兰烛就回了槐京。
兰烛回到槐京后,小芹慌慌张张地过来,说北辰剧院那儿的排期好像有点问题。
小赵云为这事在北辰剧院跟人打起来了。
剧院那儿排期的人出了纰漏,原本答应兰烛他们剧团的场次不知怎么的没有安排上,反倒是排给了一个话剧,李然没说几句就跟人粗红了脖子,对面演话剧里也有个年少轻狂的公子哥,各说各有理,后来就动起手来。
后来才知道,那演话剧的公子哥们,姓江。
他哭着嚷着动用他爸的关系,硬是要把他那个远方表哥叫过来。
兰烛到的时候,李然憋屈着个脸,却因为闯祸也不敢看兰烛。
江家那位小辈不服气,但看他红肿的脸就知道,他也没有从李然这里淘到便宜吃。
兰烛再往上,就看到了坐在正中椅子上一言不发的江昱成。
兰烛来之前让小芹了解过,这里面虽然是剧院那方的工作失误,但算起来,是李然先动的手论起来他们不占理,更何况江家这小辈也不是故意要抢排期的。
兰烛进来的时候,江昱成只是淡淡地扫过她一眼。
今日今时相见,她只能暂且放下两人的私人恩怨,顾全大局忍一忍,走到李然身边∶“受伤没
李然摇摇头,往前一步,轻声说,“阿烛姐,我不知道他——”兰烛打断他“我来处理。”
兰烛上前一步,站在江昱成面前礼貌说到“对不起,江二爷,我问过了,是李然先动的手,我代表他跟您道歉,跟江家这位小弟道歉。”
江家这位小弟虽然红肿个脸,但听到兰烛这么说,一时间趾高气扬的,他这位堂哥虽然平日里来往不多,但是出了名的护短,江家的事他不会不管的,更何况对面还是个唱戏的小子,这种无名无派的剧团见到江家二爷,估计都要吓死了吧。
谁知进来之后就不曾说话的江昱成此刻却对着他说“江获,给人家道歉。”“哥,是他们先动的手——”“我说让你道歉。”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江获只能认栽,肿着个脸向兰烛道歉“对不起。”
兰烛给了李然一个眼神,他也立刻回到∶“对不起,我不该动手。”
兰烛“明日的演出我们会再找剧院的,今日之事,还望江家二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她说的依旧客套淡薄。
江昱成起身,叫上了江获,“不了,那剧院,你们用吧。”兰烛也不再寒暄客套“如此,多谢二爷了。”
她带着那几个年轻人,道完谢就走了。江昱成等她走后,也出了门。
江获跟在身后,颇有怨言,“哥,您从前偏袒我的,如今怎么都不管我了,我被打了哎,您弟弟,亲弟弟,被打了。”
江昱成淡淡地说到“堂的。”
江获一口老血差点没噎死,不满到∶“堂的也是弟弟,为什么啊,我在槐京横行霸道这么多年,我为什么今天要受这个气。”
江昱成没理他。
他看到了外面等着的林伯,委屈极了,跟林伯哭诉。林伯轻声劝到“小爷,您最好别惹槐京城姓兰的那姑娘。”“为什么”
”若不是为了见她一面,您这破事,二爷才懒得管。”
江获竟然哑口无言。
江家二爷什么时候会为了女人低头了
槐京城阴历十月,初冬时节,窗外飘着寒气袭人的小雨。
兰烛从四合院出来,打到的车已经停在门口。
今天有个国风产品投资创交流活动,兰烛作为受邀剧团的老板兼戏剧演员,出席了这个交流会。
林渡本想说她可以不用去,据他所知,这次交流会,江昱成也会来。
但兰烛觉得没有必要。
从前她避让是不想让自己还有念想,也是断了她和江昱成之间的联系,如今戏楼胡同那边,已经大半年没有响动了,加上上次因为李然的事情打交道的时候,也就是形同陌路,相安无事,想来她和江家二爷那点子事,应该已如前尘。
这种投资会,原先兰烛只用演出的时候可以不来,如今自己做老板了,为了手下吃饭的人,自然是要多积累积累这方面的资源。
投资交流会现场来了许多槐京圈子里的人物,近一年来国风文化发展的比兰烛想象中的快,原先小众的投资会不再小众,反而变成最新潮的投资方向。
投资交流会是在一个中式酒店举办的,百来平方米的院子下银杏飘落,秋雨萧瑟。举办方把座位搬到了屋檐下,对着着一场秋雨,欣赏一些国风的创意,倒是乐事一桩。
兰烛进了门,收了伞,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她往一旁看去,发现这主办方安排的位置,倒是真的颇为尴尬。
江昱成的位置不偏不倚地,就在自己身边。她收回目光,坐下。
很快院外传来一阵骚动,一群穿着打扮儒雅的男人随及进来,半圆弧的阵仗中很容易看出来谁是主角。
院子里的一行人见到来人纷纷站起来。
表示礼貌和尊重,兰烛也站了起来。
江昱成走近,见到兰烛的时候,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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