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打工人的第六十天(2 / 2)
中也见状大骇,还管什么织田作的安危,追着自由落体的乱步就往窗外冲,这个高度如果没有中也的控制,乱步绝无生还的可能。
“狠心啊,他不是你可爱的后辈吗?”太宰捉摸不透面前这个男人究竟意欲何为,这是他不长不短的人生中少有的不在掌控中的剧情走向。
莫纳尔没有给太宰反应的时间,他重新拉过基本失去行动力的织田作,为面前仅剩的两位观众献上最终的篇章。
“眼熟吗?游乐园的那枚炸弹,你亲手找来的烈性炸药,效果如何不用我重复了吧。”这是电光火石之间从乱步身上摸出来的东西,虽然自动引爆器被侦探先生拆除了,但是并不妨碍手动引爆。
后方的安吾实实在在变了脸色,在来的路上他询问过乱步炸弹的效能,当时他有多庆幸乱步及时拆除了炸弹,此刻他就有多恐慌这枚炸弹在莫纳尔手中!
此刻他们竟然只能庆幸为了今晚这出大戏将这栋楼上上下下都清空了,否则异能特务科的伤亡将不可估量。
但他们唯一的逃生机会......安吾瞥向身后的门,异能特务科每一扇门都做了防爆的特殊处理,这间图书室也不例外!
莫纳尔挟持着织田作,向那本书靠近,此时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他拿到那样东西。
“......你到底,在盘算什么?”一旦引爆炸弹,书也必定化作烟尘,他想要的东西一样得不到。
莫纳尔在太宰的疑问中肆意大笑,最终吐露了两个字眼,“赌博。”
赌你和我一样是个混蛋。
他暗自摩挲着重新收回手中的祖母绿宝石,许多年前他的鸢尾花从熊熊燃烧的宅邸中一跃而下的画面犹如生命破碎的脉络在他心头印刻。
当时他能救她吗,如果不顾一切的话,说不定是可以的吧,但是他猜忌、多疑,他认准了她是有资格与他对弈的操盘手,他不相信她真的孤注一掷。
直到面对真正的死亡。
那么你呢,太宰治。
死神的眼睛在幽暗中何止熠熠生辉,它们凝视彼岸之人简直要将其拆骨入腹。莫纳尔将手中已经合二为一组成一颗心形的炸弹盒子一掰为二,露出乱步苦心孤诣才终止触发的爆炸引线。
此时如果来根烟的话也不错。
莫纳尔竟然冒出这个不着调的念头,顺带看了眼至少样子上像是个抽烟烫头青年的织田作。
算了,抽烟伤肺,本就是器官衰竭的身体,就算康复了也还是先好好爱护自己吧。
于是死神一个响指打出绿油油飘忽不定的火苗,在太宰俯冲向前而被安吾死命拦下的背景音中,轻轻吹响了口哨。
火焰在接触引线的刹那发出“嘶啦”一声细微的响动,那一刻时间停滞,连风声都变得轻缓飘忽。
夜深人静的街道,灯火稀疏的住宅,偶尔闻及的犬吠,簌簌落下的冬叶。
巡游过街的南瓜车,高高耸起的魔法帽,香气扑鼻的餐车,依偎耳语的情侣。
或冷或暖的,或静或动的意向于此刻混杂,不分彼此,全部化作耳边恼人的嗡鸣。
直到爆炸的终于从内聚的威势向外扩散,这个世界的寂静才被狠狠打破,时
间的进度条似乎被按下了长久的快进键,一切都以倍速闪现,否则不能解释为何太宰治向来欠揍的面孔上会有如此扭曲丑陋的五官排布,他死死拽着门框,以全身的力量抵御安吾的拖拽,但是最终却因为先前已经在莫纳尔那里受了伤,最终没能守下阵地。
他在大喊大叫什么?
不,是我在大喊大叫什么。
我的鸢尾花坠落时,这把嘶哑的无用的嗓子有没有抛却百无一用的伪装和矜持大声喊出她的名字?她呢,有没有听到这个癫狂姓名下口不择言的爱情?
图书室的门哄地一声关上,几乎是瞬息,爆炸的热浪就席卷了室内,高温将机密资料销毁殆尽,它们甚至没有脱离本体在空中翻飞的机会,直接就以静态的形式殉于当场,连一点渣滓都没有留下。
现在是东京时间月31日23点55分,距离11月1日万圣节还有最后五分钟。
传说中,故人的亡魂将在今日越过白骨累累的黄泉,经受滚烫的熔岩洗礼,在三途花妖妍盛开的那刻,从阴森的地狱回归故里,与生前种种做最后的告别。
同时,这也是人死后唯一能获得再生的希望,是死神仅有的对逝者大发慈悲的仁慈。错过今日,他们将再次踏足荒芜的彼岸,剥夺此世的记忆,赎罪,或者迎接往生。
以今日为界,往后每一日,对他们而言都将是漫长的、严酷而肃杀的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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