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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不能人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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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心说,还能影响寿命吗。忽然意识到不对,卫长君叫他算吉凶——当初拆穿李少君的时候,他可是毫不手软。

“你不是不信那些?”

卫长君:“我不信鬼神。”

刘彻细想想那日发生的事,卫长君针对的确实只有鬼神仙药,“长君,将士们的性命不是儿戏,你要是知道什么——”看到他摇头,刘彻说不下去,“要不你今晚做梦问问?”

卫长君侧目。

刘彻被他看得心虚窘迫,“此番是朕登基以来第一次出兵匈奴。”

卫长君:“既然陛下这么怕失败,那就算了?”

那哪行啊。大汉有人有马有粮有草,却缩在关中不露头,让匈奴以为他怕了,指不定哪天就挥师南下剑指长安。

“你觉着朕当令何人为将?”刘彻心存试探。卫长君只觉着好笑:“何人为将该由陛下决策。我一个种地的,连雁门关在哪儿都不知道——”

“不知道?”刘彻打断他。

卫长君顿时想把韩嫣阖府上下问候一遍,嘴怎么那么碎,什么都跟他说,“就算我知道雁门关在北,可朝中那些带过兵的人我就知道一个李广,总不能叫李广统领三军。”

这话反倒叫刘彻意外,李广的名气很大,若是问八阳里村民,他们一定认为李广当得,“飞将军不可?”

“飞将军骑术精湛不假,您祖父还在时匈奴入关,他斩杀很多匈奴也是真,但他顶多是个先锋。后来‘七国之乱’他立过功,可他是周亚夫账下的一名骁骑都尉。周亚夫您比我熟,细柳阅兵。跟着这样的人,他不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加上他的一身武艺,又正值壮年,想不立功都难。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屯垦戍边。这样的李广如何号令三军?”

卫长君的两个邻居,一个是窦婴一个是韩嫣,刘彻不意外他连“细柳阅兵”都知道,“仅凭这些?韩信为将之前也只是个受过胯/下之辱的卑微小人。”

“我承认世上有天纵奇才。但也有句话叫,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当真是个统领三军的人物,您父亲为何不封侯赐爵,而是调他为上谷太守?”

刘彻知道这段历史,李广明知梁王有意皇位,而景帝只想传给儿子,“七国之乱”时,梁王看好李广授给他将军印笼络他,李广身为朝廷的人,拿着朝廷俸禄,竟然接了,“那是他不会做事。”

“陛下认为大将军只是带兵打仗?不需要调度粮草,不需要鼓舞士气,不需要恩威并施御下有方?”

刘彻了解李广,说好听点他生性耿直,不好听点鲁莽无脑。他是很勇猛,但谋略上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其实刘彻也没打算令李广为大将军。可以说朝中还没人能担此重任。

然而刘彻来之前从未想过卫长君竟然跟他一样不看好李广,“李广什么秉性你都知道,还说不了解?”

卫长君皱眉:“抬杠呢?有没有说那些带过兵打过仗的人,我就知道一个李广?”

刘彻跟卫长君认识这么多年,占尽便宜的只有他,以至于偶尔被卫长君刺几句,他也不好说什么。久而久之,不顺耳的话由卫长君口中说出来刘彻反倒习惯了。

刘彻不以为意,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卫长君笑道:“您再看也没用。你的臣子,您比我了解。您都不知道该把将印授给谁,我说了你就信?”

刘彻不信,除非卫长君能像分析李广这样说服他。卫长君绝口不提,看来此次出征不顺。可三军未动,粮草已先行。此时收回成命也晚了。想到这,刘彻在此待不下去,决定回宫重新排兵布阵,损失压到最小,探探匈奴虚实,或吓唬吓唬匈奴,给边关百姓争取一两年喘息之机。

“你忙吧。”刘彻冲东方朔等人招手。东方朔跑去牵马。

卫长君:“这就走?”

“留朕用饭?”

卫长君拱手道:“不送!”

刘彻噎的想瞪他,他真是越来越放肆,“你家的樱桃熟了吗?”

“上林苑还缺吃的?”别以为他不知道,红薯和玉米铺展开,刘彻就不再像早两年那样疯狂种地。听东方朔说,去年春天原先种红薯的山地都变成了果园。果园里不止有东西北方的,还有南方水果。

刘彻好奇:“又听谁说了什么?”

“上林苑周边百姓,说您要在上林苑弄个果林,还有南方水果。陛下,敢问是橘子吗?”

刘彻听出浓浓的嘲讽,没好气道:“朕傻?去病那混小子都知道橘生淮南则为橘,朕不知?”顿了顿,“荔枝!”

卫长君呼吸一窒,好险没憋死过去。

刘彻见他一脸便秘的模样,不禁问:“难不成荔枝跟橘子一个德行?”

糟多无口。卫长君前世看到这个词还觉着过于夸张,“陛下,您知道荔枝水嫩水嫩,比水煮的荷包蛋还嫩吗?”

刘彻没吃过最新鲜的荔枝,否则也不会惦记上卫长君,“想说什么直接说。”

“在长安种天天浇水也没用。南方不止常下雨,空气也比长安湿。”卫长君想了想,“我不知道能不能种出来,但我知道种出来的荔枝果一定跟晒脱水的大枣一样一样。”

刘彻掉头就走,懒得听这些大实话。

东方朔慢慢落后几步,冲卫长君伸出大拇指,还是大公子厉害,竟然能把任性的天子数落的落荒而逃。

卫长君忽然想起刘彻贪图享乐但不贪嘴。以前的榴莲,刘彻后来喜欢上也没叫他买,反倒是韩嫣得空就叫他做梦,“等等,陛下!”

刘彻勒紧缰绳,扭过头冷冷地看着他。

卫长君当没看见他这副德行,“陛下突然问起樱桃,是不是两位公主想吃?”

刘彻给他个眼神,让他自己意会,然后打马回宫。

卫长君无语又想笑,无奈地摇摇头回屋。

梁家里里正妻子勾头朝外看:“皇帝舍得走了?”

这话说的,倒叫卫长君哭笑不得:“走了。”

“他来做什么?”

卫长君:“出来散散心。”

里正妻子嗤一声,毫不意外地说:“就知道他闲不住。我妯娌说他大了,跟以前不一样了。前二十多年养出的德行,哪是那么容易改的。”

她妯娌赶忙咳嗽一声,朝卫长君使个眼色。里正妻子陡然想起卫长君是两位公主大舅,卫夫人长兄,急慌慌问:“你不会告诉陛下吧?”

“我闲的。”卫长君微微摇头,“厨房好了吗?好了我明天就把锅碗瓢盆拉过来。你们不想渡河,晌午在这边做了吃了,晚上再回去也行。”

梁家里村民来回乘船给卫长君干活,费用得他出。卫长君觉着不合算,去年拉砖拉木头的时候买了几艘船。由村民自己划船。干半天话再划船回去就没力气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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