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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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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那些被弟弟遗忘抛弃的怨恨,因为帕西斯产生的伤痛,都因为这份直透人心的记忆淡化。

他在被窝下,握住了女儿的小手。

卡雅的眼神亮起来。

她知道,父亲是爱她的,源于他们之间的亲情,相处的时光和灵魂缔结的感应,但是这份爱总是带着一份遥远的距离感,似乎是自制,似乎是顾虑,让他的目光总是停留在远处,落在她身上,仿佛暮冬透出暖意又冰冷的阳光。

但是,这一刻,小小的女神体会到了一份人世最平凡,也最真挚的亲情,融化一切的安心。

那沉寂如夜的男声,在跳跃着烛光和炉火的房间里荡漾开来,划出一方无法伤害的空间。

“你现在恐惧的,有的是你的想象力,有的是你还无法理解的事物,卡雅,你不需要害怕你的想象力,她们是你对世界理解的起点。”

金发女孩听得似懂非懂。

“你还小,所以不明白,你童年觉得害怕的事物都不值得恐惧。”席恩淡淡地道,“真正值得恐惧的,是人世的残忍。”

就连神明都无法摆脱,残酷的命运。

席恩想起一些被从东方学舍门口赶走,被当时的人们折辱践踏,挣扎求存的过往,没什么触动。

那时他那么小,觉得已经经历了一辈子的劫难。

可是远未完结,他的一辈子远远没有走完,诅咒之子,卑微的乞儿,邪恶的黑袍,弑师者,惑乱之星,地狱之主,被神罚的罪人,继续违逆神意、追求真理的叛逆法师……不过后来他也强大起来,能够面对一切了。

“小姑娘。”黑袍法师柔声道,“小时候觉得再艰难可怕不过的东西,等你长大回头看,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如果你还记得。”

卡雅只觉那个黑袍下的身影宛如星光凝成的冰块,遥远又寒冷。

她前所未有的难过。

“怎么?”看到女儿眼中浮现的泪光,席恩惊讶。

“因为,感觉父亲说那句话时,曾经很难过,经历过卡雅无法想象的过去。”

法师无语了一阵:“你想多了。”

他轻轻抚摸那头璀璨的金发,安抚女儿小小的抽泣声,幸好只是一会儿,就雨过天晴,都不用哄。

席恩已经发现,黎姬的天性是敏感,羞怯,多愁善感。不过,大概因为神格洗净,退回到童年的时代,初始的神职和所有神格都有共鸣,和他相处久了,卡雅多数时候呈现出一种沉默倔强的人格,往坚强和独立发展。

又因为萨玛艾尔的影响,这小女孩好像还有点长歪,各种调皮捣蛋的恶癖,还喜欢深渊的法术,偷窥欲和占有欲强得过分。

这是个全新的孩子,是他的女儿,卡塔瑞亚。

在他们两个都不怎么会照顾小孩的父兄身边,不知道她会变成怎样,会幸福吗?

孩子幸福,就是一个父亲最大的愿望了。

对他的小龙,席恩也是相同的心愿。

“父亲,将来,我们会和兄长一起,回到艾斯嘉吗?”

“会的。”艾斯嘉的救世主停顿了一下。

“那,我有别的亲人吗?比如妈妈?”卡雅好奇,席恩平静地指出:“你没有妈妈,神灵都是出生自始源之海。不过,我是你的父亲。”

卡雅也不怎么在意,因为她感觉,维罗妮卡就像母亲嘛。格兰妮也让她身边不缺女性的角色。

“那父亲有亲人吗?”卡雅担心的是父亲还有别的孩子和自己争宠,兄长已经让她觉得无法战胜了。

“……我有一个弟弟。”

第七百六十三章 谅解

艾斯嘉·云中塔——

神战顾问月·奥兰托最近的心情很好,一天到晚作妖的光复王帕西尔提斯·费尔南迪被关到次元牢狱,余生不见天日;他的妻子,前·世界之相菲莉西亚被敲打后乖得像只绵羊,修身养性做一个隐居退隐的好王妃;小辈们都非常争气,讨论完善奥法议会,优化魔导国的政体,上交提案修改最高法案,天天忙得非常充实。他自己的魔法修行也有突破瓶颈的趋势,月并不甘心一辈子是这个脆弱的风元素体,在接触了更多知识的领域,看到这么多优秀的法师后辈,他仍然想挑战前半生没有放弃的梦想,从神级候补更上一层,成为真正的神级法师。

所以当一个客人从界外回来,顿时把他的好心情搅得一塌糊涂。

“你回来做什么?”

一见这个人,冷静自恃的大法师就没好脸色。

比起临行前的失魂落魄,肖恩已经镇定得多,但是内心的焦虑反而满溢,琥珀色的眼眸含着惶恐不安:“月,席恩怎么了?”

“嗯?”

“这些天……我一直没有梦见席恩,本来以为是我们连接的道具断了,他也可能察觉了我这边还有孪生感应,故意切断。可是我仔细感觉,孪生感应的精神面还在,是我感应不到席恩。”肖恩满心担忧,“我想知道他怎么了。”

月一怔,也不禁担心,随即恍悟:席恩临行前来打过招呼,他回到始源之海养育新生的母神黎姬,在那片幻想海,来自凡世的感应肯定完全断裂了。

“你哥哥没事,不用你操心。”

“可是……”肖恩还是不放心。这种感觉,又让他想起席恩刚成神时,不惜一切与他斩断联系,彻底脱离和他的血缘,永远走到他看不见追不上的地方。

那个诀别的背影,挥之不去的噩梦。

“好了,你走吧。”月严厉地道,“别忘了,你现在是戴罪之身,好好跟着罗比安前辈修行,如果席恩不召唤你回来,你就不要回到这个世界。”他不想让肖恩知道帕西斯和菲莉西亚的下场,免得又惹出是非。

“月,告诉我他在哪儿。”

“你还有脸见他吗?”黑袍不客气地道。

“可是……我只是想知道他在哪里,向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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