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2)
嘉禾心中已经开始打鼓,她实在猜不准李思归的心思,更何况是在李翃的事情上,他从来不曾改变过他的态度。
含章殿里,李思归与李翃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魏延守在一旁,出声道:“睿王以下犯上,擅闯宫闱,可知是何罪名!”
“不用你提醒!今日我来,便没有想着要活着出去!”
魏延立刻拔剑,李思归却抬起手来,吩咐道:“出去吧!”
魏延这才将剑收了回去,拱手退到门外。
李思归将一本奏折摊开,淡然自若道:“你今日来有何事?”
李翃面带怒意,道:“你打压高氏,直到让我失去左膀右臂你才肯放心,但父皇已逝,你竟然连陵寝也不放过!这皇位是你夺来的,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使出这等阴谋诡计,手段如此卑劣,难道你的心中就不会有一丝不安吗?”
李思归冷笑一声,“夺了你的皇位?笑话,当初你的父亲是如何逼宫造反,一杯鸩酒将父皇逼死,又是如何瞒过这天下人,我父皇的江山本就是被你们夺去,难道这就不是阴谋诡计了?你如此光明磊落,这般正义凛然,应该去皇陵说给你的父皇听!如今,我也只是全数奉还罢了!”
李翃红了眼,道: “你又有何证据说是他逼死了你的父皇。不错,母后确实百般提防你,可你最终却并未损失分毫。父皇生前也未曾薄你,问心无愧!”
李思归淡漠道:“问心无愧?若是当真问心无愧,为何你有那么多的兄弟,而你的母后却单单格外针对于我?那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偷来的,她知道她所做的这些,你的父皇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你就将祸水东引,故意让李奕那边声势浩大,让母后抽不出手来对付你,让母后和徐贵妃斗个你死我活!”
李思归居高临下地睨视着他, “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身处弱势,这么做不是理所应当吗?你读的那些兵法难道没有教过你,战场上兵不厌诈,这朝堂之中又有何区别?”他顿了顿,又道:“高后和徐贵妃争斗,早就有之。我不过是放大了她们的矛盾,不然呢,要接着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窃国者千秋万代吗?”
李翃指着他道:“即便说的再冠冕堂皇,可你敢让天下人知道吗?”
“总有些人喜欢以圣人来标榜自身,要报仇的人循规蹈矩,为何不去问问那些先与人结仇的人可曾为善,可曾磊落光明?我所做的,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李翃讽道:“以彼之道?可你再怎么针对我,也不该让嘉禾搅和进来!你不该为了对付我,便强行将她拘禁在你身边。”
李思归走到他的身旁,看着他的眼睛道:“我和她的事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你的女人?只要是我想要的,便都会得到手!”
李翃眸中哀痛,“你将她圈禁在这深宫中,贵妃?你可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李思归似笑非笑道:“我与她之间种种,如今你早已经没有资格评判。至于她的心意,你又怎知,她不是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李思归将身上香囊取下,拿到他的眼前,见他身形一晃,他嘴角轻扬,“她身上那枚香囊想必你不会陌生吧?那本是我之物,她留在身边一直不曾舍弃,你就不想知道我和她究竟发生过什么?”
信任一旦被撕开一角,不日便会土崩瓦解。李翃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当初在睿王府嘉禾有些躲闪的神色,不,他不应该怀疑她。
李思归一直观察着他脸上神情变化,步步紧逼,“她可曾与你说起过,当日被高风强迫是谁救了她?可曾说起她的兄长之仇如何得报的?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们两人私下是如何见面的?”
“住口!你不要想着挑拨我们,我是不会信的。”
李思归心道:可你已经信了。
“云翎亲耳听到,是你用我的安危来要挟她,你即便强迫她留在你身边,可她爱的人是我,你永远也抵不过。”
李思归看上去却并不在意,“当年在那艘船上你救了她,怎么,你不想知道她为何会靠在那里吗?”
李翃心头一震,“是你!”
“她认出了我,也知道救她的人是我,所以重逢的这些时日,我们私下一直有来往,我帮她报了兄仇杀了高风,她可有向你吐露过一个字,她在宫宴上为我解围,你应该还记得吧?那些时日她犹豫和你的婚事,不是因为什么太子之位,而是她对我有了情。”
李翃一步步倒退,脸色苍白,“你骗我,你骗我……”李翃跌跌撞撞走了出去,魏延立刻进来道:“陛下这便放过他?”
“随他去。不过朕突然想到一句话,这世间痴男怨女,若能轻易被人拆散的,便不叫拆散。”
“方才,眉姑姑派人来报,说是云翎公主又去找贵妃娘娘了。”
李思归回头道:“去传朕旨意,赐封云翎公主为长公主,玉牒归在淑妃名下。”
魏延愣了愣,他本以为李思归听闻此事会责罚云翎公主,没想到却是晋了她的封号。
“那贵妃那里,陛下可要去看看?”
这两人总要有一个人退让,而那人却也只会是李思归。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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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旧事
夜已深了, 凤梧宫内室的烛火明明灭灭,嘉禾侧卧在榻上,想着白日的事, 她想的入神, 连李思归走了进来都不曾察觉到, 他从背后将人抱住, 嘉禾在他怀中瑟缩了一下,却连头也没回,这深宫里敢这么做的还会有谁。
嘉禾淡淡道:“陛下不在含章殿歇着, 来这里做什么?”
这闭门羹太过直接, 若是寻常人只怕已经恼了,李思归却抱紧了她, 将下巴搁在她脖颈间, 道:“含章殿太冷。”
“你……”
“我以为你今日会去为李翃讨公道?”
嘉禾不冷不热道:“陛下不是说过,我越为他求情,你对他就会越无情。”
李思归轻声道:“我是该夸你乖巧懂事吗?”
只是嘉禾不懂, 为何他要拿先皇的陵寝来出气, 她也问了出来,李思归沉默了许久,道:“若是可以,我恨不得将他揪出来鞭尸, 挫骨扬灰。”
他语气平淡的仿佛说的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可嘉禾却突然转过头来, “你疯了不成?”这世间死者为大, 在她的眼里李思归这番话可以称得上惊世骇俗。
但李思归在她面前从来不曾掩饰过真实的自己, 那个阴狠、偏执的自己,“他的死虽是咎由自取, 却也是我一手促成的。”怀中娇躯有些颤抖,他平视着她道:“害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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