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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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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朝尚黑,封后大典那日,嘉禾换上一身玄色凤袍,长裙逶地,其上金丝滚边,绮丽繁复,头上凤冠极重,流苏垂在颈畔,嘉禾有些不堪其苦,眉姑姑忙道:“娘娘有孕在身,陛下已经让人安排妥当,这封后大典虽隆重,却不会耽搁太久,娘娘且忍耐一时,若身子不适,及时告知身边的人。”

嘉禾扶了扶头上凤冠,无奈道:“只能如此了。”

可话虽如此,但接受众臣朝拜要于高台之上踏上层层长阶,李思归一身玄色冕服与她并肩而立,向她伸出手来,嘉禾将手放在他的手心,她能感受到李思归将她的手握紧,一步一步走的小心谨慎。

李翃看着她同李思归携手而立,而他也只能随着这些人一起参拜,她今日看上去是那么高贵典雅,这万丈荣光之下,便是他们这一生无缘的结局了。

李翃站起身来,还未曾留意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听得一声巨响,那高台上一侧的长柱竟倒了下去,只见李思归抱住嘉禾在地上滚了几圈,其余侍卫已经上前,李翃惊愕失色,连忙向前几步,一层层奔了上去。

李思归将嘉禾抱在怀里,急切唤了几声,嘉禾睁开眼来,又觉头晕目眩,“头好痛……”

李思归将嘉禾抱起,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那断柱,厉声道:“今日之事给我彻查到底,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凤梧宫中,太医跪了一地,李思归握着嘉禾的手,焦急道:“既说皇后无事,为何她还未曾醒来!”

太医们面面相觑,可皇后脉象甚是平和,也无滑胎迹象,如今未醒,也只能是……

“陛下,皇后娘娘怕是受了惊吓才又昏了过去,依臣看,不过半日,娘娘便会醒来。”

李思归心中烦乱,将人屏退,可这些太医哪里敢走,只能继续去寝殿外空地上继续跪着。

魏延带人进来,禀道:“回陛下,礼部王尚书求见。”

李思归绕过屏风,脸色阴沉地看着他,王尚书抬头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吓得跪伏在地上,“陛下容禀,今日之事,是臣失职,臣即便万死亦难赎罪过。可臣绝无谋逆之心,也委实不知啊,求陛下开恩,放过臣一家老小。”

“不知?你一句不知便想将这一切抵消,朕问你,若不是今日朕有所察觉,躲避过去,恐怕那长柱砸下,朕还有皇后,和皇后腹中的龙裔,便都要因你之过,命丧于此了!”

王尚书早知性命难逃,可即便心中有数,仍抵挡不住恐惧,只听李思归道:“给我查,礼部一干人,还有那些工匠,全都给我查个遍,两个时辰之后,朕必须得到消息。”

魏延沉声道:“臣遵旨!”

李思归走回内室,嘉禾躺在榻上,眉心紧蹙,李思归伸出手去,想为她抚平,嘉禾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她似乎陷入梦魇之中,不住地喊着:“快走,快走……”

李思归将她的手握住,在她耳边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也许是他的话起了作用,嘉禾渐渐安静许多,她的脖颈间竟出了一层细汗,李思归轻轻为她擦拭,可心中却无法平静,究竟是谁下的手,而那人的目标或许是自己。

果然如那些太医所说,嘉禾过了半个时辰便醒来了,映入眼帘的是李思归那双带着焦虑与不安的眼眸。

“你醒了。”

嘉禾却看着李思归出神,李思归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让你受惊了。”

魏延派人通传称,李思归让他调查的事已经有了眉目。

李思归温声道:“你先好好歇着,我去去就回!”

嘉禾一直目送李思归出去,她扶着额头,脑海中却不住地回想方才所做的梦,可那梦中情境如此真实,就像是她曾亲历过。但她初遇李思归不是在恒安王府吗?怎么会是在那艘船上。她方才想问出口,可却犹豫了。

李思归听魏延说了来龙去脉,眸中阴寒,“证据都已经找到了?”

魏延道:“人证物证俱在,高太后怕是抵赖不得。”

李思归冷笑一声,“朕倒是低估了她,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居然想出这样孤注一掷的法子来,是断定朕会折于那石柱之下吗?”

魏延听李思归吩咐道:“带人将她押过来,这一次,朕要斩草除根!”

只是没曾想到高太后却疯了,骂詈毁物,不避亲疏,魏延虽为难,却还是将人扣在仁寿宫。文嬷嬷早就吓坏了,偷偷派人通知李翃,李翃本就忧心嘉禾安危,一直在宫外守候,可听得报信人所说,他却愣住,难道真的是自己母亲所为?

他匆匆入宫,正看到魏延出手将高太后制住,李翃将魏延挡开,护在高太后身前,不论如何,她始终是自己生母,若真是她所为,他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偿还罪孽。

“母后……”李翃刚唤了一声,高太后便一巴掌打在李翃脸上,而后咯咯笑了起来,“死了,死了……”

李翃扯住她,满目伤痛,“母后,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可高太后只疯闹着,根本不理会他的言语,魏延凉声道:“睿王殿下,陛下那里已有证据,谋害皇帝皇后可是死罪,纵然高氏身为太后,亦不能免!”

李翃只觉得自己这一生如同一个笑话一般,“请你转告他,不管是什么罪,我愿与母后一力承担。”

李思归听闻高太后疯了的消息,嗤笑一声,“她以为装疯就能躲得过?还是觉得这样才能保住李翃?”

魏延还未曾回答,便听嘉禾惊异道:“她疯了?”

李思归蓦地转过身去,只见嘉禾被宫人扶着正站在殿门口,他看了魏延一眼,魏延便退了下去,李思归走到嘉禾身边,“你才刚醒,要好好休息才是,有些事我自会处理。”

嘉禾却抓住李思归的手,“你们方才说的话,我都已经听见了。我知道若我此刻求你放过她,你定然心中不快。我也不是至善之人,别人谋害于我,我亦想报复回去,只是……”嘉禾抚着肚子,“我们现在已经有孩子了,我也未曾损伤分毫,我不想让杀戮损了腹中孩子的福分。饶她一命吧,好不好。”

她殷切的目光落在李思归眼里,他探寻过去,只怕她是为了李翃才这么说的,可又觉得不管是为了谁,她说的对,她如今怀着他的孩子,她与那人也不会再有联系。

李思归终是允诺,“好,为了孩子。”

只是死罪虽免,活罪难逃。高太后所为被昭告天下,李翃自请削去爵位,带高太后去裕陵为先皇守陵。

临行前,云翎前来相送,她看着坐在马车里的高太后,心中五味杂陈,那是她的杀母仇人,也是抚养她长大之人,她无法杀了她,也无法再亲近她,她如今疯了,也算是报应吧。

李翃道:“你在宫中好好照顾自己。”

云翎和李翃情同手足,即便隔着高太后之仇,也无法抹灭这份兄妹之情,李翃说完又看向宫门,“也帮我好好照顾她。”

云翎落下泪来,“王兄,其实你不必……”

她话未言明,不必提及嘉禾还是?李翃知道,嘉禾有那人守着再不会有差池,而自己护不住她。可他不得不这么做,母后或许没有疯,她在宫中的存在只会让嘉禾无辜受到伤害,与其看她被囚禁,倒不如让他用一生“囚”着她,看着她,这样大家都会相安无事。

李翃走了,嘉禾沉默了两日,李思归心中虽不快却也并未发泄出来。他以为嘉禾会一直伤神难过下去,可过了一段时日,她倒像是走了出来,连宫人都觉察到皇后待陛下比从前温柔许多。

李思归有过许多猜测,直到一日晚间歇下时,她看着他肩膀上一处伤疤出神,他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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