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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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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眼神对初初相见的男女来说实在是有些逾矩了,雪衣立即站了起:“时候不早了,雪衣不打扰表哥休息,是时候该回去了。”

她一站起,崔三郎放察觉到失言,忙直起身劝阻。

可他一激动,话还没出口便急剧地咳嗽了起来,身旁侍候的女使连忙去扶,他却越咳越厉害,仿佛要咳出血来似的。

听到动静的二夫人连忙掀了帘子进来:“刚才不是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崔三郎有心想开口,却咳的更厉害,二夫人忙扶了他躺下:“快别说了,好好歇着,金枝,将药端过来!”

屋子里顿时忙了起来,又是侍药的,又是端痰盂的,好半晌才将咳止住。

待崔三郎睡下后,二夫人才掀了帘出去,一抬头正看见雪衣鬓边别着的那朵杏花,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朝着身旁的女使斥责道:“三郎体弱,我不是吩咐过一应花儿粉儿的都不许近他的身,你是怎么察看的?”

这属实是有意撒气呢,这杏花隔的那么远,哪里就能惹得崔三郎犯了旧疾。

女使连忙低头认错,雪衣却明白这是姑母在变相训斥她,连忙将鬓边的花摘了下来:“是侄女不知,恐惹了三表哥犯了疾。”

二夫人抿了抿唇:“你刚入府不知道,我们三郎打小就沾不得这些东西,往后注意些,先回去吧。”

雪衣并不辩解,只是低头应了是,缓步出了这小院。

晴方对这位二夫人着实怕的紧,等绕了几条路,快回到厢房的时候才吐出了一口气,小声地抱怨:“这位崔三郎未免也太体弱了些,若是真嫁与了他,往后连上妆和簪花都不许了,说话也得攒着一股劲儿,该多憋屈人呀!”

雪衣原本正心情低落,倒是没想到这么细枝末节。

不过细细想来又觉得确实如此,若是真的嫁过去好好一个大活人恐怕得憋屈死。

主仆俩相视着扑哧一笑,步子也慢慢松了下去。

可谁知刚拐到了厢房前,她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笑意顿时凝固在了嘴角。

第10章 梦境

这时节梨花开的绚烂,那男子被树身挡住了半个身形,雪衣一时间没认出来是谁。

她们正欲走近,那男子却先回了头:“陆小娘子,您回来啦,可叫我好等。”

原来是杨保。

他怎么还敢来?

晴方一见到他,便想起了娘子这些日子白白抄了的那么多画,气不打一处来,连礼数都顾不得了便要上前同他理论。

雪衣按住了她的手,只是淡淡地问:“不知杨小哥到我这里做什么?”

她声音听不出生气,但是相较于前几次见面的热忱,显然是有些冷淡了。

杨保自知有亏,对这主仆二人的冷淡也不生气,挠了挠头,慢吞吞地迎上去:“是公子让我来的。这丢画的事着实是误会了,那日下值后公子一身疲累,并不晓得娘子送过去的这包袱里装的是画,我怕您伤心,这才想着悄悄处理了,没想到……反倒好心办了坏事了。”

什么叫好心办了坏事?说到底,还不是不把她们娘子当回事,否则怎么会一次也不吐露实情?

晴方气闷。

可她们娘子到底是个外来的,晴方纵使是气愤,也不敢真的对二公子身边的小厮发火。

雪衣一笑而过,似乎全然不在意:“丢了便丢了,原本也只是习作而已,我画技粗浅,还需多加磨练,请你告知二表哥不必放在心上。”

这位陆小娘子这般大方,反倒令杨保愈发愧疚了。

他通红着脸将一个沉甸甸的锦囊递了过去:“陆娘子,公子知晓后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重罚了我一顿,我也确实是知错了,这是公子按照京兆尹画师的薪俸折算给您的银钱,说是这么些日子着实辛苦您了,今日剩下的那些画也已经送去城门张贴了,您可万万要收下。”

那淡青织金锦囊足足有拳头大小,看着沉甸甸的,想来分量也不轻。

雪衣却并未伸手去接:“太贵重了,我的画并不值当这么多,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你让二表哥尽可宽心。”

杨保欲哭无泪,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公子定然会更加生气,于是又劝道:“小娘子不收,莫说公子了,我这心里都愧疚难当。或者,小娘子是嫌这银钱少了?”

这小厮不愧是大房出来的,拿捏人的话术是极好的,若是不收倒显得是她太贪心了。

雪衣着实有些累了,抿了抿唇随口道:“这银钱是当真不必,我也只是把这些当做习作罢了,二表哥若是真的在意此事,不若便闲暇之时替我指点一二画作,也算是我的运道了。”

反正她觉着依二表哥的冷淡性子大约根本不会应。

杨保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位小娘子还真是善于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时机。

可吃了教训之后,杨保也不敢再擅自做主,连忙应了声:“表姑娘说的是,我这就回去禀告公子。”

*

清邬院书房里

临窗的红木桌旁,崔珩正翻着巡捕文书。

当听到杨保小心翼翼的回话时,他压着文书的指腹一顿,掀了掀眼帘:“她不收?”

“是。”杨保惴惴地答道,“表姑娘说只当是习作了,用不着银钱,若是公子愿意,能指点一二便是她的福气了。”

指点?

崔珩明白了这位表妹的用意,眼中划过一丝不耐。

可与之同时,白日里匆匆一瞥,那被磨的发红的指尖也在他脑海闪过。

还有那低眉时睫毛投下的一小片阴影,莫名的让他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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