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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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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

雪衣环着肩的双手慢慢松开,轻轻吐了口气,这解释似乎也很有理。

毕竟二表哥方才单手便能将那胡人拎起来,所以替她拂去柳絮不小心扯坏了系带也没什么大不了。

雪衣轻轻地在心里告诫自己,可是心里仍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怪异。

二表哥那搭在那肩上的指骨分明已经用力到发白,他真的只是想替她拂去柳絮吗?

还是……想做别的什么?

雪衣莫名生了些惧意,捂着滑落的衣衫背过身往后挪了一挪,轻轻将左肩上两根被扯坏的系带拢在一起想要系起来。

然而这车厢太过晦暗,马车又摇摇晃晃,身后还杵着一个令她心生惧意的二表哥,她偏着头努力想系好,可这姿势本就不便,她越是着急,那丝绸的带子便越滑手,好几次险些从她手上滑脱出去。

不多时,她额上便出了细密的汗,手心也微微濡-湿。

而此时,马车已经一路奔驰,已经入了兴化坊,快回到公府里了,万一被人看到衣衫不整可不行。

她正焦急的时候,头顶上适时传来一道救急的声音。

“我帮你。”

雪衣偏头,正看见二表哥端坐着,身子微微前倾,似乎只是随口提一句。

她张了张口想拒绝,可是一被那沉着的视线看着,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最终鬼使神差的松了手,将带子交到了他手里。

崔珩似乎也全无杂念,两根修长的手指干燥而清润,毫不费力地便将那丝滑的绸带拢到了一起。

雪衣的慌张无措渐渐平息,垂着头任由他动作。

然而紧接着那手指打结时一用力,肩上勒出了一道红痕——

她“嘶”了一声,连忙咬紧唇伸手抓紧了车窗。

“紧?”

崔珩瞥了她一眼,原本要打结的手指顿了顿。

雪衣本不想回答,但她实在被勒的难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仿佛被人攥住了似的,只好红着脸闷闷地点了点头:“有点。”

崔珩顿了顿,度量着她的形体又酌情往下放了一寸。

雪衣低着头,小声地点头:“可以了。”

崔珩这才两指一绕,松松地挽了个结,极为君子地连指尖都未触碰到她的肩。

“谢二表哥。”衣服一系好,雪衣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崔珩也仍旧端坐着。

但方才惊鸿一瞥,白的刺眼,崔珩并未看清那粒小痣是否存在。

他淡淡应了一声,扣在膝上的指尖无意地拈了拈:“你……”

他想问问她胸口到底有没有那颗痣,但一想到他只是稍稍用了力,她耳尖便烧的通红,这样隐秘的问题注定没有答案,于是便不再问。

雪衣只听到了一个字,有些茫然地抬头:“二表哥想说什么?”

崔珩抿着唇,盖住了一丝邪念,只提醒道:“你的披帛掉了。”

雪衣顺着他的眼神向下看,果然看到披帛掉了大半,露出了颈下大片的白,连忙伸手将披帛往上拽了拽。

她一边拢着,一边用眼神偷偷觑着二表哥,只见他端坐着,脸上无波无澜,仿佛和撕坏她的衣带和用力系着她的不是一个人。

雪衣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明明二表哥看着是个君子,可他的举止为何总是让她不由自主地生出惧意?

雪衣心里乱糟糟的,与他同处在这车厢几乎快不敢喘气。

幸好没多久,马车便到了。

为了避嫌,崔珩一个人先下了马车,提前从东侧门回了清邬院,车厢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纠结了一路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因着她出门一趟伤了腿,又换了衣服,怕被嫡姐发现惹出流言来,回梨花院的路上她格外的小心。

但偏不巧,正要进厢房的门的时候还是被陆雪凝发现了。

“站住。”陆雪凝叫住了她。

“长姐。”雪衣扶着门框往暗处避了避,生怕她发现肩上的衣带有问题。

不过今日陆雪凝心情似乎有些低落,压根没注意到她换了衣服,只是不耐烦地通传道:“姑母让你明日午后去佛堂找她一趟。”

姑母要找她?

雪衣直觉不会是好事,试探着问道:“姑母可有说什么事?”

陆雪凝嘴角牵了一丝笑:“自然是好事。”

雪衣近日听闻三表哥的病近来似乎又不大好了,姑母难不成是等不及了,要直接摊牌冲喜的事了?

雪衣惴惴不安,方才正纠结的二表哥的异常之处全然抛到了脑后,一心只想着该怎么避开这桩婚事。

**

翌日,梨花院的佛堂里,雪衣提心吊胆地去见了姑母。

果然,刚进门,没聊两句,姑母便提起了崔三郎:“近日你总是外出,鲜少去见三郎,他一个人待着寂寞,时常念叨着你,你们是嫡亲的表兄妹,应当时常走动走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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