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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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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位模样一定生的好吧?”

“何止是好,简直天仙似的。”那女使比划了一番,“腰是腰,腿是腿的,身上又白又嫩,跟块豆腐似的。”

送菜的妇人朝黑黢黢的里头觑了一眼:“怪不得能叫崔氏的郎君养在外头,是得有点本事。”

“可不是,本事还不小……”女使嬉笑着比了比胸口,压低了声音,“我有回白日送果子进去,正瞧见两人背对着叠在椅子上,身上都穿的整整齐齐,可再一瞧,椅子边挂着一条胭脂色的亵裤,一晃一晃的,那小娘子一见我进来,耳根都红了透,喏喏地低了头。大白日的就这么勾着爷们做这档子事,可不是个有本事的?那位公子还嘱咐我们叫她夫人,这算哪门子夫人,谁家夫人大白日的这么荡浪。”

雪衣原本就不满二表哥总是这么对她,被女使说的难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就是。”那卖菜的妇人撇了撇嘴,拉长了声音,“不过啊,她再有本事也没用,不过就是个养在外头的,我跟你说,我家那口子是干船上营生的,我昨日去船坞送饭,正瞧见这位英俊的郎君也去了,你猜怎么着,那郎君说是去范阳迎卢家娘子来相看的!”

“谁,哪个卢家?”

女使择菜的手顿住,里面,雪衣也回了头,眼睛睁的圆圆的。

“就是范阳卢氏啊,前些日子她家的三娘子不是刚许了李家吗,如今这位四娘子又要许给崔氏了,听说要嫁的就是这位二郎君,要不他怎么能眼巴巴的不远千里去亲迎呢,我看啊,这桩婚事八成是定下了。”

“那里头这位还真是可怜,竹篮打水一场空。”

“有何可怜的,像这样的,原也不过是个养在外头的玩意,怎可能真的娶她?”

“我不是可怜她,我是可怜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女使掩着嘴道。

“怎的,怎么正头娘子还没进门,这肚子里就揣上了?”卖菜的声音一扬。

“你小点声,正睡着呢。”那女使连忙按住她,“这小娘子年纪小,身边跟的女使也是个不通事的,我是生养过的,我一眼便瞧出来了,近来这小娘子老是嫌胃口不好,时不时捂着喉咙,吩咐采买的东西不是蒲桃就是杨梅,净爱拈着酸吃,这不是怀了是什么?两个人缠的这样紧,迟早得出事!”

雪衣一听,双手慢慢下落抚上自己的小腹,整个人如坠冰窟。

“可这正头娘子还没进门,外面的就先怀上了,这不是打卢家的脸吗?崔氏又是个规矩重的,当真能放任不管?”

“那谁知道呢,反正这肚子我瞧着恐怕是难保,往常我侍候的有一家就是这样,后来一碗药灌下去,落得个清净,人家那贵女才肯嫁过来。”女使瞥了瞥黑漆漆的屋子,“里面这位恐怕也一样,到现在还什么不懂呢,眼巴巴地盼着郎君过来,真是可怜了。”

两个人窸窣地说着话,等卸完了菜才分头离开,那妇人又随汉子赶了牛车回去,只剩了一句“可怜”一直在雪衣的耳边飘。

雪衣这些日子本就忧心忡忡,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信了崔珩一回,没想到反被骗的更深。

他果然还是要像梦里一样去议亲了,她也果然有了身孕,兜兜绕绕了这么久,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梦境。

雪衣突然很晕,眼前一黑,双手扶住了窗沿。

她被关在这一方小小的院落里,所有的消息都是从崔珩指缝里漏出来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至于他说的话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雪衣根本分不清,也没能力分清。

上回在巷子里是苦肉计,那这回呢,瞒天过海?等到婚事落定,她还不是成了外室。

雪衣一害怕,肚子里仿佛真的多了块肉似的,一阵阵地往上翻滚,喉间直泛着恶心,忍不住干呕。

崔珩不来的时候,晴方便睡在外间,一听见咳嗽声和干呕声,她立即下了榻:“娘子,你怎么了?”

“我……”

雪衣一张口,喉间便止不住地恶心,她害怕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又骗我,晴方,我又被骗了。”

“是二公子?”晴方凑过去,“可二公子这些日子不是对您很上心?”

“全是假的!他不过是为了安抚住我,他要去范阳相看旁人了,晴方,我……我真的成了外室了。”雪衣捂着脸,眼泪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晴方也如当头被擂了一棒:“怎……怎会如此,会不会是误会了?”

若是单凭女使和一个送菜的妇人的话,雪衣或许还会怀疑,可是“有身孕”、“出远门相看”,和梦里的一切都对应上了,哪里还可能有假呢?

她再待在这里,等二表哥走后,恐怕就是被姑母发现了。

“不行,晴方,我想离开。”

雪衣吸了吸鼻子,再一次被骗已经很凄惨了,她不想连命也搭进去。

“可是自打您上回出去之后,这院门的守卫又加了一倍,您便是想出去,恐怕也难。”

“不能硬闯,那咱们就悄悄地出去。”

雪衣想起了送菜妇人牵着的牛车,那车上总是摞着几个硕大的篮筐,藏个人绰绰有余。

无论如何,她真是一刻也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

***

距离陆雪衣沉船,时间已经过去月余,府里众人已经慢慢接受了,顶多是茶余饭后替这位美貌的小娘子叹一声可惜,三郎那边也与王五娘定了下来,见局势稳定下来,崔珩也开始着手准备起迎娶的事情来。

江左的情况他已经大半知晓了,即便是出嫁,陆雪衣那个父亲恐怕也不会给她置办多少嫁妆,出嫁时难免难看,让旁人议论她。

崔珩便打算挪用私产拨出一部分给她,再采买些旁的,到时候同送去江左去,替她撑撑场面。

地契,房契准备了不少,崔珩在察看时,偶然又发现一堆杂物里面多了盒奇技淫巧的玩意,是个善于钻营的商贩有意讨好他的。

陆雪衣面皮太薄,婚前不合适对她用这些,一用,她难免又要多想,是以崔珩瞥见了那个缅铃,目光只顿了一下,而后便合了盖子随手丢在了马车里。

这几日,三郎与王五娘定下,闷闷不乐,找了他去酒楼饮酒,崔珩对这位三弟也有些许愧疚,便应了他,打算开导他几句。

崔三郎因着体弱从未饮过酒,只小酌了一点便醉了,醉后对着崔珩痛哭流涕,陈诉这些年来的艰难。

崔珩明日便要出远门,今晚还想着回光德坊陪陪陆雪衣,叮嘱她几句,是以当夜色渐深时,扣在桌上的手也愈发不耐烦,干脆扶着崔三郎上了马车,打算送他回去再折回光德坊。

谁知,两辆马车正回去的时候,沿途却忽然有个人从一辆牛车上跳了下来,滚了两圈,险些撞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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