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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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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里头人低声讲了几句, 也听不清是什么,朱慧兰就见文竹再次转了出来。

“朱姑娘,县主身子不大好, 这几日好些人来探病, 她也是疲于支撑。今次县主请姑娘进来, 也是怕姑娘把错儿往自己身上揽。县主说等她大好了,再请姑娘过府一聚。”文竹道。

朱慧兰知道, 自己这是还没资格踏入华宁县主的闺房,只能隔着屏风躬身道:“县主,都怪慧兰糊涂才累了你。那药材我是再不敢送了, 可是那日脏了你的马车, 却是无论如何要赔的,还请县主不要拒绝,否则慧兰真是无地自容了。”

莲果闻言笑了,也转出屏风道:“朱姑娘要赔马车,可知道我家县主那马车里的软垫用的是什么料子?需知不是什么料子咱们县主都肯用的。”

朱慧兰赶紧点头道:“这是自然。我知道县主那车里软垫的布料用的都是蜀州云棉, 这棉布最是柔和透气且不怕钩挂,色泽那般淡雅却又不失贵气, 想来是蜀州张家的云棉。”

“朱姑娘好眼力。”莲果忍不住赞道。

“不敢当, 家外祖以前也做点儿绸缎生意, 所以我也懂些。”朱慧兰道。

屏风里头又有人说了话, 冬柚转出来道:“县主说朱姑娘既然有心, 那马车就等着你赔了。”

朱慧兰立即喜出望外地道:“是, 慧兰一定不会让县主失望的。”

莲果道:“朱姑娘且别忙, 那云棉若是采买到了,还得先过五次水,去了那烟火气和毛躁,再用咱们家特制的药香熏了,这才能去包软垫。”

“是,多谢莲果姑娘指点。”朱慧兰躬身道。

看她今日如此有礼有节,却跟昔日那厚脸皮死缠人的胖姑娘有些不同过了。

陈一琴也是此刻才知道,长孙愉愉那马车上用的布料居然是百金一匹的蜀州云棉,她只听过其名,却都没用过呢。当时只觉得那布料柔和细腻,不似缎子那般光滑,坐起来却正舒服而不会滑溜不稳,现在才晓得舒服都是用银子堆出来的。

晋阳公主可不就是在用金山、银山包裹自己的女儿么?她就这么根独苗,对长孙愉愉的每一件事她都关切在心。所以长孙愉愉这场病是为了什么,她心里门儿清,但却没怪到朱慧兰身上。

“愉愉这还是被气病的,那长孙丹着实是个心机深沉的。”晋阳公主对她身边的婉姑冷笑道,“她不是要显摆自己的箭法么,正好铁真部的汉王要带着她女儿进京朝贡,咱们给草原上的郡主安排一场射箭比赛好了。”

婉姑道:“是。”

于是乎,长孙愉愉的病一好,就开始呼朋引伴,准备给大家都加强一下箭术,省得到时候丢人。

朱慧兰没想到自己也能受邀去晋阳公主在京郊的温泉别庄小住,简直是受宠若惊,便是她爹对她也另眼相看了一些。

所有人里也就陈一琴最艰难,以前只会出门做半天的客倒还无妨,但这次是小住五日,她简直都不敢对自己娘亲提。

姜夫人一听,果然竖起了一对柳眉就要说教,但她爹陈相公却道:“阿琴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以后定了亲就不能再如做姑娘时那般自在了,你就让她去吧。”

姜夫人怒道:“你知道什么呀?那华宁县主岂是个好相与的?”

陈筑远当然不熟悉长孙愉愉,只道:“那这位华宁县主可有什么恶名传出?”

姜夫人想了想,“那倒是没有,只是她……”

“她怎么了?”

“晋阳公主养女儿养得太娇奢了,我怕阿琴跟着她学了些坏习气。”姜夫人道。

陈筑远笑道:“你自己养的女儿你还没有自信么?阿琴岂是能被人带坏的?”

陈一琴忙地点头,“我不会的,娘。锦衣玉食固然好,可我更喜欢咱家的粗茶淡饭。”

“你就哄我吧。”姜夫人点了点陈一琴的额头,到底还是应了她。

一群姑娘到了京郊的温泉别庄,全都跟放风似的,晋阳公主没来,这院子里就长孙愉愉最大,没有个长辈管着,别提多舒服了。不得不说,长孙愉愉在一众姑娘里这么受欢迎,也跟她家的氛围宽松有关。去其他人家里玩儿,那都是有许许多多规矩的。

顾静婉看到朱慧兰时,皱了皱眉头,“愉愉,她来做什么呀?”顾静婉虽然待人温婉,其实却比长孙愉愉还看重出身。

“她遇到些难处,又是雪凝的表姐,我就想着大家聚在一块儿的时候能不能帮她想想法子。”长孙愉愉道,又私底下跟顾静婉说了朱慧兰跳河的事儿。

顾静婉也是心善的,虽然对朱慧兰不冷不热却也不再嫌弃。

“那这几日咱们怎么玩儿啊,可千万别作诗啊。”钟雪凝故作苦恼地道。

“美得你呢,你就是想作诗也不给你做,这几日咱们得练习箭术,还有骑马。”长孙愉愉道。

“这是做什么呀?愉愉,你就是被长孙丹给气急了,也不至于为着她一个人就让咱们都学箭术吧?那岂不是拾人牙慧?”杜丽棠道。

“才不是为了她呢。”长孙愉愉嫌弃地撇嘴道:“是铁真部的郡主过两日就要入朝了,听说她骑术和箭术绝佳,到时候肯定会找人比试的,你们若是不想丢脸,这几日就跟着我练练吧。”

顾静婉道:“是了,我也听说铁真郡主要入朝。她们素来看不上咱们中原女儿的柔弱。十年前瀚海部的郡主入朝,咱们就输过一回了,可是许久都抬不起头呢。”

其余人倒是无所谓,反正骑术和箭术她们也是从小就学过的,只是不那么精通而已。但陈一琴就两眼一抹黑了,“可是骑马和射箭我都不会。”她在南边儿时也就读读书,做做针线。

朱慧兰也咬着嘴唇道:“我倒是会骑马,但是射箭不会。”

长孙愉愉摆摆手,“放心吧,先生都给你们找好了。”

跟着长孙愉愉自然是什么都不用操心的,射箭的弓、扳指等都准备好了,射完箭泡手的牛乳和花瓣水也都一应俱全。

朱慧兰身子太肥,骑马的时候上马都艰难得不得了,倒是射箭的时候,下盘比较稳,眼厉心稳,很快就上了手。

长孙愉愉道:“你这不行啊,身体太肥了,穿什么都难看。”

朱慧兰也想瘦,可打小胃口就好,怎么也瘦不下来,最后也就自暴自弃了。“可是我就是瘦不下来。”

长孙愉愉想也没想地道:“瘦不下来,以后就别跟着我们玩儿了,太难看了。”

这话既直白又伤人,听得陈一琴一愣一愣的。

朱慧兰却急了,她是好不容易才勉强攀住了长孙愉愉,怎么肯放手。“县主,我一定瘦下去。”

“别光说不练。”长孙愉愉道。恰逢即将开饭,她吩咐莲果道:“别给慧兰吃米饭了,给她一碗蒸冬瓜,另配一碟子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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