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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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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屋子三个男人都算是求饶了一遍。

待雪霁天晴,已经是三日后了,早起一看到朝霞,泉石就欢呼了一声,连带着洒扫庭院都干得分外有劲儿,原本这是青老的活儿,但他今日抢着干了。

傅婆拿了一杆旱烟袋在旁边一边抽一边看泉石干活儿,看他仔仔细细把一张椅子颠来倒去地擦拭,她敲了敲烟灰,“跟你说了,冬柚就是个妖精,你做的这事儿她未必看得到,就算看得到也没你的事儿。她那样的人,铁定是晋阳公主养出来给小县主当陪嫁的,将来要被‘县马’收房的。”傅婆觉得公主的男人是驸马,那县主的男人肯定就是县马了。

泉石脸上的兴奋劲儿敛了去,却还是不停地擦椅子。久久之后他才憋出一句,“那万一县马他不纳妾呢?”

“天下不纳妾的男人有几个?你以为人人都是陆家的男子?”傅婆扫了眼在院子里练功的陆行。

陆行只当是什么都没听见。

早饭人人碗里多了只白水煮蛋。

傅婆道:“这是昨儿个小县主让人送来的,说是用的南边儿盐商的法子喂出来,把人参、当归、白术、大枣磨成粉当饲料喂给鸡吃,这鸡子一个得一两银子呢。”

“呀,那这鸡比多少人都吃得好了。”泉石听完迫不及待地剥了一个,囫囵吞枣似地吞了下去,“唔,没尝出味儿。”

“怎么我看你给公子准备的早饭里没有蛋呢?”青老问。

“他不能再补了,本来就要流鼻血了,再补就得丢丑了。”傅婆道。

青老点点头,泉石却是一脸的为难,似乎想把刚吃下去的鸡子给吐出来,他其实也不用补的。

陆行却依旧面容从容,傅婆的揶揄似乎对他完全不起作用。

午后长孙愉愉自然又到了陆府,自然又带了一叠上好的宣纸,撕着玩儿。

不过今日陆行却不撕画了,修复已经到了下一个阶段。

被长孙愉愉撕坏的那一角,有一小块黏在了底层上,所以才撕破了,那一小块儿纸已经被陆行单独揭了下来,放在了一边儿。

长孙愉愉好奇地看着陆行磨墨、兑水,然后用笔在一旁试了试,似乎不满意那颜色,又小心翼翼地加了一滴水,再次试了试色。

结果最后整个色似乎又浅了,陆行重新取了个干净的碟子盛墨汁,又把刚才的动作重新做了一遍,如此反复,一直到第六次上头似乎才满意。

长孙愉愉挨个儿地把陆行调制的墨碟里的墨汁在宣纸上试了试,对她而言完全看不出其中的差别来,也不知道陆行在讲究什么。她将几张纸拿到阳光下细细看,也几乎看不出区别,即便是有,长孙愉愉都有些分辨不清,是真的有区别,还是只是自己以为有区别。

调好墨汁之后,长孙愉愉见陆行将画笔在墨汁里沾了沾,又往旁边的白纸上试了试色,在砚台边上抿了抿,提笔在揭开的第二层纸上做起画来。

在他落笔的那一刻,长孙愉愉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她没想到陆行说动手就动手,丝毫迟疑都没有的,要知道他落笔的可是谷苍山的真迹啊!

他这笔落下去,哪怕只是画的底层,可也是让这幅画不再能完全称为谷苍山的画了。这一刻长孙愉愉不是不后悔的,当初是不是该选择第一条路,那样谷苍山的话至少还是纯粹的谷苍山的画,虽然有些瑕疵。

不过此刻开弓没有回头箭,想阻止也没法开口了。

长孙愉愉屏住呼吸地看着陆行指尖的笔,他落笔落得毫无规律,完全看不出他是想干什么,长孙愉愉忍不住地双手合十在了胸前,只能祈求他别彻底毁了这幅画才好。

正提心吊胆呢,院门处却传来了动静儿,长孙愉愉蹙了蹙眉,直想发火。这谁啊,如此没有眼色,这等时候上门来打扰。还有就是陆行这院子也太小了,院门开开关关的多影响人呐。

要不是知道陆行肯定不会接受,长孙愉愉都想直接送他一座宅子了,好歹是救过她的命不是?

卢长钧万万没料到会在陆行的院子里见着华宁县主,他当时就愣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手脚也是无措。

陆行那边儿却是搁下笔,对着外头道:“是长钧啊,你先去堂屋里坐坐喝杯茶,我稍后过来。”没见他提高嗓门,但外头却听得清清楚楚。

“好,九哥你忙你的。”卢长钧嘴上虽然说这这样的话,但脚下却是迈步进了书房。他实在是弄不懂眼前是个什么情形,心下好奇,又有些要等着陆行解释的意思。

华宁县主怎么会在他的书房里?

但陆行已经重新低下了头,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愿,而华宁县主则是站在一旁专注地看着他,这让卢长钧心里有些别扭。

那日前去公主府,他已经知晓背后的意思了。其实就是初次相看,从那以后他就盼着能有后续的事儿,可等了许久也不再有动静儿,却不想今日居然碰上了华宁县主。

“县主怎么会在这儿呢?”卢长钧看向长孙愉愉低声道。

长孙愉愉还没反应,陆行却扫了她一眼。长孙愉愉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这是让自己出去应酬卢长钧,别打扰他修复画。

长孙愉愉只好不情不愿地往门口挪去,她走了出去,卢长钧自然跟了过去。

“我是请陆修撰帮我修复一幅画,所以才过来这边的。真是好巧,卢世兄也认识陆修撰么?”长孙愉愉撑起礼貌的笑容道。

“哦,原来如此啊。”话虽如此,但卢长钧的心里还是别扭,这孤男寡女的总是叫人产生疑虑。

“是我来得不巧了,九哥作画时最不喜欢人打扰,只是我却不知道他还会修复画。”卢长钧道,“只不知是什么画,竟然要劳动县主的大驾亲自来督促?”

“是谷苍山的画。”长孙愉愉道。

“哦,难怪了。县主喜欢谷苍山的画?”卢长钧精神一振,他于画道也颇有研究,借此正好和华宁县主攀谈几句。

长孙愉愉点点头,只觉得这人话怎么那么多。而且他还没说他来这儿干什么的呢。

“我家里也收藏了一幅谷苍山的《赏雪行乐图》。”卢长钧道。

呵呵,这是跟她显摆么?“淮州卢家传承几百年,自然收藏了不少画作。”长孙愉愉笑着道。

第62章

卢长钧以为长孙愉愉此时真对书画感兴趣, 接着又道:“谷苍山和家高曾祖是好友,所以家里才收藏了一幅。”

淮州世家也的确值得夸耀。这让长孙愉愉忽地响起了她娘说的话,她们这些皇室勋贵其实才是无根之萍, 甚至也可称为暴发户。她和她娘的收藏也不过是这几十年的事儿,自然比不得卢家,以及陆家。

长孙愉愉觉得陆行也有这种名为谦虚实则炫耀的毛病, 只是卢长钧是主动说, 陆行却是要别人逼着他才肯说, 但那副矜傲样却更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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