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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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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他都点醒过你什么, 说来听听。”晋阳公主道。

黄京忠见晋阳公主对陆行很感兴趣, 自然不敢隐瞒, 便道:“就好比说上回葫芦巷奸夫淫妇被杀那件案子, 本来杀人者都捉到了, 可他一直喊冤,夜半还有人投书为他喊冤,我琢磨着这事儿可能真有蹊跷,却又实在想不出哪儿错了,因为我们京兆府捉人都是得有真凭实据的。”

“我心里觉得烦闷,就去了灯笼巷张小四那儿吃烧羊肉,恰逢陆修撰也在,他估计是听到我和那帮兄弟们的聊天了,临走时点了我一句,说行凶者未必是男子。穿那么大鞋的男子通常高大魁梧,若是出于激愤而杀人,不会连刺几十刀,伤口还那么小。有可能是女子穿男子的鞋,且故意留下鞋印的。”

讲到这儿,黄京忠道:“我这才恍然大悟,凶手为什么会留下那么明显的鞋印。实在是没想到陆修撰只是听我们说了说那案情就点出了关键。”

黄京忠走后,靖云台的人也来了,佐证了前者的说法。江汪洋那样的大盗即便是台骑广布天下的靖云台都没找到他,陆行之所以能捉住他,绝对不是巧合。

等这些人走后,晋阳公主对着长孙愉愉笑道:“看来,你的心上人的确是极有本事的。”

“心上人“三个字着实让长孙愉愉反应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她好像对自己娘亲谎称过她钟情于陆行,长孙愉愉的脸就红了。然这看在晋阳公主眼里却是小女儿的娇羞,越发证实了长孙愉愉的话。

长孙愉愉感觉自己娘亲的眼神不对劲儿,清了清嗓子道:“娘,你说什么呢?女儿的清誉还要不要了?陆九可是定了亲的人。”

长孙愉愉一看晋阳公主那不以为意的神情,就赶紧再补了一句,“娘,你可不许在里头耍什么手段,且不说陆九帮了咱们好几次忙,就是人言也十分可畏,你要真感激他,就让他好好生生跟韦嬛如结亲。”

晋阳公主白了一眼长孙愉愉,这傻孩子,人生大事,一辈子的事,在这种事情上谦让可没什么好处。再且了,就是因为感激陆行,才不能让他往韦凤仪那泥潭里陷啊。

韦凤仪为人刚正,在朝中得罪了那许多人,他一走,人走茶凉,他留下的人可就惨了,还不得被人给治死?

晋阳公主如是想,却不能对自己女儿说,有些心本就是该她这个做娘亲的来操的。

长孙愉愉没再留下来跟晋阳公主说话,《春居》找回来了,她的事儿还多着呢。先得去一趟孔家,将《春居》还回去,然后画馆那边还得再重新布置,以防再发生类似丢画的事儿。

孔廷秀和孔重阳都没想到长孙愉愉神通广大地真在三天左右就将《春居》完好无缺地送了回来。

孔重阳也很大气,她跟她爹私下商议了一下,这才对长孙愉愉道:“愉愉,我知道这次失画的事情对画馆的声誉影响很大,我和我爹都希望画馆能一直办下去,这是为国为民的事儿,所以这幅《春居》我爹说就捐给皇家画馆了,另外我家里还收藏了一幅陈绶的《东山云树图》,想请你放在画馆展示,也好叫更多人的能得体会古画之精妙处,让今人技艺更进一步。”

长孙愉愉感动地拉住孔重阳的手道:“谢谢你,重阳,也请帮我转达我的感激给你爹。”

孔重阳笑道:“知道了,不过你可别忘了,过几日的马球赛,你最近疏于练习情有可原,但画既然找回来了,你得赶紧补上,这次我可不想输。”

“唔。”长孙愉愉无奈地应了一声,最近还真是有些忙的。不过她觉得忙得充实,忙得高兴,总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不再仅仅只是盼着嫁人生子,相夫教子的闺阁女儿。

但孔重阳说的马球赛,长孙愉愉知道的确不能输,这一次各方来朝,东南西北皆有邻国使者前来,长孙愉愉等人却输不起,否则今后都没脸在京城混了。

也正是因为万方来朝,鸿胪寺的人手捉襟见肘,应付得有些手忙脚乱,最要命的还是语言不通,有些小国就只能对付着用手比比划划。

如此朝廷破例让陆行兼了鸿胪寺右少卿的衔,主要管理四夷馆,但正职依旧还在翰林院编史,并帮皇帝草拟一些诏书。

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儿,然而有心人一听就会惊诧了。陆行以状元郎授修撰从六品,这才多久啊,就成了从五品的鸿胪寺右少卿。这一步的跨越若是正常在官场上不熬个三、五年的,根本就不用想。

正经的转官往上升,一般是转正六品的詹事府左中允,陆行这是特例,直接跨过了正六品而到从五品,将来若是外放,就可以直接署理小府的知府了,本朝小府的知府也不过从五品,但麻雀再小,那也是正印官。

当然别说是从五品了,哪怕是陆行升到了正五品,在华宁县主眼里那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官,朝中除了五大学士和六部尚书、御史大夫等重要衙门的堂官外,在长孙愉愉的眼里,谁又是能入流的?

因此关于陆行升官的事儿,她听了也就听了,心里惦记的却是另一桩事儿。长孙愉愉原是想上门找陆行当面问问的,奈何她上次在韦嬛如面前放了话,如今再去陆行那小破院子岂不是自己打脸?她总不能真派人去韦嬛如那儿问问自己能不能去见陆行吧?那就太得罪人了。

马球赛这日,长孙愉愉一行才走进西苑就引来了几乎所有人的瞩目。她们本就是今日的主角,又是一身火红的胡服,远远看着就像一团火焰似的,想看不见都不行。

长孙愉愉被人簇拥着,一张脸都快笑僵硬了。

陈一琴见着长孙愉愉时忍不住叹道:“以前我总觉得咱们中原服饰才是美的,如今看你穿胡服,却觉得真是又好看又英气,弄得我都想穿胡服骑马了。”

陈一琴这是真心话,她还是第一次见长孙愉愉如此打扮,发髻高高地用玉冠束,干净又利落,将她一张脸衬托得如雪似霜,被红裙一映衬,让平日雪白的肌肤上多添了一丝粉色,仿佛日出时天边那一抹瑰丽绝伦的霞光,那是世间任何颜料都调不出的美。

然而最叫人挪不开眼的还是长孙愉愉那一身的气派,窈窕婀娜却不会太过软媚,蜂腰如柳,却是柔韧带劲,一步一态都在展现那腰肢的柔韧和弹力,然则她的脚步却十分轻盈,好似跃动在琴弦上一般,踏着音律。所谓美人,便是走路,都这般的优雅轻盈,寻常人学也学不来。

陈一琴从小家教是不以貌取人,并不看重容貌,对自己的容色也不那么在意,但看到长孙愉愉时,偶尔也会忍不住想,若是能生得她那般美貌无双该多好啊,人生大概就再也没有憾事了吧?即便遇到不开心的事情,看看自己,就能高兴起来呢。

长孙愉愉将陈一琴拉到一边,“难得听你夸我。”

陈一琴笑道:“才不是难得呢,我每回见你,心里都夸你来着,只是今日忍不住说出口了。”

长孙愉愉笑了笑,不愿再谈论她容貌的事儿,她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夸着这张脸长大的,已经从里面感觉不出多少喜悦了。“阿琴,你九哥今日来了么?”

陈一琴没想到长孙愉愉会突然问到陆行,她点了点头,“来了,还是他送我和我娘来的。”

长孙愉愉点点头,“阿琴,你能不能去帮我找找他,看着机会合适来告诉我一声,我有话私下想问问他。”

陈一琴不说话了。

第72章

“我是想问问他《春居图》的事儿, 那画失窃我总觉得背后是有人在捣鬼,想要毁掉画馆,如今画虽然找了回来, 然则却没有其他主使人的线索,所以我才想问问你九哥,他当初捉着江汪洋时, 有没有从他嘴里探知到什么消息。”长孙愉愉也是后悔, 那晚她居然没想着问一下, 后来就再也没机会见陆行了。

“这个啊,好, 我去帮你看看,或者我跟九哥说一声,这样也省得你一直等。”陈一琴松了口气道。前几日韦嬛如来找过她, 里外都在打探她九哥和长孙愉愉的往来, 这让陈一琴莫名想替长孙愉愉避嫌。

长孙愉愉点了点头。

西苑虽大,但今日人来人往的想要寻个僻静的地方说话还真是不容易。陈一琴歉疚地看着长孙愉愉道:“愉愉,九哥说他并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且跟你见面也不大妥当,他是定了亲的人, 得考虑嬛如姐姐的想法,还说……”

长孙愉愉简直气笑了, 那陆九得多自恋啊, 她华宁县主能瞧得上他个臭书呆子?

“他还说什么?”长孙愉愉没好气儿地道。

“他还说这次寻回《春居图》的事儿, 只是为了皇家画馆, 并不是为了你。”说到“你”字时, 陈一琴的声音已经小得几乎听不见了。

长孙愉愉含笑地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鬓发, 借着这个动作压制自己心中的狂怒, 陆行还是第一个让她产生如此暴力冲动的人,真想踢他几脚呢。

同样的话再重复说第二次是个什么意思?他凭什么嫌弃自己啊?以为自己还能赖上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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