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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鼠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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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卧室窗帘紧掩,没有开灯,少年光裸全身直立在镜子前。光线暗淡,但却不会蒙昧他任何一寸白皙的皮肤,他的身体是此时室内唯一的亮色。

瘦,是尖尖的下颌、突出的肩胛骨和锁骨、修长的双腿、脚背微微凸起的经络;窄,是流畅的背脊、平坦的小腹,以及呈内凹弧度的顺滑腰身;翘,是两点颤栗的茱萸、浑圆饱满的双臀,还有风骚独立的阴茎。

天赋是极其珍贵的东西,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足够幸运拥有它,即便拥有,也不是谁都可以恰巧发现它。

周钰是幸运的,并且他的天赋近在眼前,不需要他费力找寻。

他的每一块儿骨头都朝着人体最优美的姿势生长着,恰到好处支撑勾连起他的经络和皮肉。

虽然他只是小有姿色,但是人的美不限于方寸大小的面庞。完美的骨骼和肉身才是决定他能不能成为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的关键。少有人会比他的身体更适合承欢于一双流连辗转的手之下。

镜子里的他侧过一点身,偏过头,目光向下,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臀部、腿根和阴茎,每一处都打着江满专属的烙印。

周钰的唇微启,露出心满愿足的笑容。

他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在冰凉的镜子上,镜子比校医室卫生间的墙还要冷,但他并没有退缩,而是使自己贴得更紧,尤其是阴茎。

他痴迷地幻想着在卫生间里江满把自己摁在墙上时的样子。

如他所想,他硬了。

硬邦邦的阴茎顶着阻碍它的镜子,迫不及待地想为自己支出一片天地。

他把肿胀的阴茎拨了拨,使它整根侧贴着镜子。一手扶着镜子,一手摩挲着柱身一侧发热,一侧发冷,被刺激得止不住跳动的阴茎。

腰身极快地耸动,镜子因被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噗——噗——噗——”的声音。

“江满……”

随着一声喑哑的轻呼,一股白浊喷射而出,在镜面上不均匀地摊开,又点点滴滴悄无声息地沿着镜面滑落,像苍白肆虐的病毒。

射精后,他急促的呼吸使一小块儿镜面起了薄薄一层水雾。

周钰把嘴凑过去,留下一抹模糊的唇印。

良久之后,他终于离开了这面被他折磨的花花点点的镜子。

看着自己的杰作,周钰面红耳赤。

他以为面前凌乱不堪的痕迹,是他爱情的具象。

如果可以保留下来该多好……

“周钰,你在做什么?”

周砾推门而入的时候,周钰还立在镜子前久久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想象里无法自拔。

这一次,他是真的忘了锁门。

周砾嘀咕着屋里这么黑怎么不开灯的时候,周钰急忙把镜子挪转,扯了一条短裤穿上。

灯亮了。

周钰慌慌张张的样子让周砾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和弟弟交流并不多,也就没有多问。

“饭好了,穿好衣服来吃饭吧。”

周钰坐好后没有先动筷,而是疑惑地看向正在夹菜的周砾:“不等爸吗?”

周砾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他打电话说不回来了。”

事实上,周父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说好了今天会回来,怎么又不回来了。”周钰有些失望。

周砾只顾吃饭,并不关心弟弟失落的情绪。

自周砾小时候他和弟弟一起被父亲抛弃,丢在叔叔家任人欺负摆布的时候,他和这个所谓的父亲之间就没有任何亲情可言了。

被抛弃的痛苦弟弟因为年纪小忘了,但是他忘不了。

他晦暗人生的起点就是周父的抛弃,否则他根本不会经历之后发生在他身上的每一件不幸的事,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一个自卑敏感的废物。

即便两年后变得光鲜亮丽的周父回来找这两个便宜儿子,也只是为了找回他可笑的血脉,不至于绝后。另外他清楚自己的身体很差,没十几年活头了,只能指望亲生血脉给他养老送终。

两年间周父靠倒斗赚了些钱,对外称自己是做古董生意的,手里的货都是他和考古团队合作得来的,赚的钱九分都归考古队,他只得一分帮考古队经营的辛苦钱。

周父的生意越做越好,他张罗着该再取个老婆给自己开枝散叶了。

此时他已经四十出头,年轻时候的美貌资本早已流逝,又因为常年在阴湿的地下打洞,面目干枯丑陋,浑身似乎都散发着一股霉味儿。旁人只会觉得他是一只从下水道爬出来的恶心的耗子。

虽然他并不死心,但之后有一次下墓,不慎被地下一只拳头大的怪虫咬掉了一只睾丸。

就医不算太迟,保住了他一条命,但怪虫分泌的唾液有剧毒,为了保命,防止毒素扩散,只能把他的阴茎和所剩的另一只睾丸切除。

从此,他想再婚重新开枝散叶的心思彻底绝了。

饭吃到一半,传来一阵钥匙插入门锁扭动的声音。

周钰兴奋地欢呼:“爸爸回来了!”

周父带着一身酒气进门,依然是一副形如枯骨的阴森模样。

看到两个儿子已经在吃饭,他愤怒地大声责骂:“谁让你们吃饭的?老子还没回来,谁让你们两个畜牲玩意儿吃的!”

兄弟俩都习惯了周父的作风,周钰依然高兴,周砾依然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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