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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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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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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何家来抢地(晋江首发)

冬日来得迅猛, 一夜之间气温骤降,雪花飘零,树木枝叶泛黄干枯, 纷纷落下, 被几道车辙撵过。

袁依婉给辛离离换上新做的棉袄,将她裹在被子中,自己则下地在门窗上遮上缝缝补补很破旧的布帘,没了光亮,屋内一下就黑暗下来,只留一丝换气的光线。

两人依偎在一起, 早在前几日司马佑安就过来嘱咐他们气温要降了,她们早把东西准备好了。

辛离离盯着火盆里燃烧着的柴火,只觉人生太不可思议, 她竟在这陌生的书里,过了这般久了,打过鱼、卖过饭,吃过糠、咽过菜。

木柴的火苗倏地变大左右摇摆着, 寂静的小渔村, 猎犬嗷叫声纷纷响起, 直惊得辛离离在床榻上站了起来。

须臾, 院门被砰砰拍响,两人的心跳就跟着这响声不断跳着, 直到门外传来陈柏卓熟悉的声音:“夫人, 离离, 快开门!”

袁依婉赶紧裹紧衣服将他迎了进来, 此时天气寒冷, 又有外面人声喊叫, 顾不得什么男女避嫌了。

“湖生,出什么事了?”

陈柏卓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湖生,只说自己在湖里被袁依婉捡到,应叫此名,每每听见袁依婉因与他熟识后,叫他湖生,他都有一种隐秘的快乐,可如今却深恨自己无能。

他快速道:“快给离离裹上被子,村里来人了,来得是京口县的何家,他们赶在不能出湖打鱼的时候过来要买地买房!村长正在挨家叫人,我先来告诉你们一声,你们准备着,一会儿等我来接你们去村长家,话不多说,我还得帮着叫其他人。”

袁依婉和辛离离对视一眼,都知道何家这是冲她们来了,为了羊皮纸!娘俩面色退去血红,竟是紧张的双双手脚冰凉。

这个时候,辛离离无比期望司马佑安能够在,能让她躲在他的身后。

陈柏卓说完就要走,掀开门帘时,他没回头,却是道:“莫怕,大不了我带你们走。”

袁依婉愣了愣,再回神来,门口哪里还有人影,就连辛离离都眨了眨眼,在袁依婉和陈柏卓消失的门口看了看,啥情况,她天天和从母腻歪在一起,怎么没发现叔对她从母有点意思。

慌乱的两人被陈柏卓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给扰乱了心神,倒是没那么害怕了,甚至辛离离还升出一种幸好他在的想法,她赶紧摇摇头将其踢出脑海中,靠谁不如靠己,不能那么想。

两人收拾了一通,等陈柏卓来接时,赶紧跟着出去了,也来不及想那些了。

此时村长家院子里密密麻麻站了好些人,有许多买不起棉衣的人,都像袁依婉一样穿着单薄的装了柳絮的衣裳,冻得在院中不住跺脚。

而村长宽阔的屋子中,竟是只有何家的人,他们嫌弃村民身上有鱼腥味,说是闻不惯要吐,将人全赶了出去,便是连村长都只能站在门边上回话。

好生霸道!

袁依婉护着辛离离,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抱着她,可辛离离这段日子可着实没少长,重得她都抱不住,吸着气的辛离离刚要张口让她从母放下她的时候,身体腾空顿时换了一个人抱。

辛离离坐在陈柏卓有力的臂弯里,搂着他的脖子,只觉得真暖和……

陈柏卓飞快地看了一眼袁依婉,就不敢再看她,袁依婉却张张口,低下头蹙起两道柳叶眉。

大家现在没功夫去看他们两个,全都聚精会神的盯着门口村长,只见他陪着笑,小心翼翼道:“诸位郎君,本村临湖,哪里有土地可卖,再说这地都沙化了,种不出东西的啊。”

屋里的人嗤笑一声,明显对村长说的话不以为然,他道:“我家老公(主子)就看中你们村临湖了,觉得湖光景色甚美,欲买之修建庄园。”

他声音不大,亦没有穿透力,也无甚威严,但门口的人一个个向外耳语传递,竟是让院中的人纷纷生出一身冷汗来。

无种田的地,何家要买哪的地,他们住的屋子的地!他们脚下的地!他们世世代代居住的地!

这还不是最让他们浑身发麻的,直到屋里的人用施舍的语气道:“我家老公(主子)心善,愿意每平给你们八钱买你们也种不出东西的地和现在的破房,尔等若是愿意,今儿就可以签契,若是觉得日后没了营生,也可到何家的庄园做工。”

八钱?八钱?!

做工?做工?!

这可让他们怎么活,家家带上院子就算有个一百平,也不过才八百钱,竟是要用一两银子打发他们,逼他们卖身到庄园啊!

欺人太甚!

不少村民已经嚷嚷起来了,喧嚣声顿时就充斥在小院里的每一个角落,可这完全抵挡不住何家想要做的事。

从屋里走出一位年近四十的男子,他着一身蓝色的广袖长袍,蓄着山羊须,倒三角眼扫过院子时,嘲弄的表情太过生动,让坐在陈柏卓臂弯中的辛离离看了个正着。

他们喊、他们不同意,又有什么用,世家大族想要你们的地和房,给点钱就不错了,以往也不是没发生过武力镇压,让全村人被迫为奴的事情,又有谁能管。

而何家,虽在整个大立朝中算不得最顶层的世家大族,但在这偏僻的京口县,世世代代在此地繁衍,他们可是说一不二土皇帝。

因而蓄着山羊须的男子在村里搜寻孤身一人带女郎的妇人无果后,便开口道:“诸位尽请放心,应给的钱,何家定是会付足的,诸位近日不妨仔细丈量一下家中脚下的地,仔细算算。”

有妇人坚持不住当场嗷呜哭出声来,顿时感染身边的人悲伤起来,村长哆哆嗦嗦扑通竟是给那山羊须跪了下去,祈求道:“郎君,我们村子往日里只能靠打鱼为生,把地卖了,让我们何处去啊?何况八钱真的太少了啊。”

山羊须嫌弃地像后退了一步,似是怕他弄脏自己的衣角,他道:“我家老公(主子)只爱这湖边美景,自然景色,你们若是想打鱼,自然可以离得远些,自顾打去。”

村长满嘴苦涩,房子没了,地没了,他们去哪住,船放哪,何家建了庄园后,湖边百里估计都要涵盖进去,又要如何打鱼?

他哀求道:“求郎君怜惜啊。”

无数的村民像是朝拜一样给山羊须跪了下去,“求郎君怜惜啊。”

怜惜?他不会的。

山羊须不过何家一仆从,可在村民面前,竟也成了要跪拜祈求的人,辛离离因被抱着高,将他那副不耐烦的嘴脸看了个正着,小脸顿时板了起来。

满院中的人竟是除了三郎一家、她家零星几家其余全跪了下去,便是三郎父亲都忍不住劝自己娘子,跪吧,求求何家,愣是被三郎娘制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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