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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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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方三辩江淇文,”一身正装的江淇文得体鞠躬,“问候在场各位。”

主席宣布辩论赛正式开始,双方一辩开篇陈词,双方攻辩提问。

总的来说,是以下两种观点。

爱不需要理由:

爱情可以跨越空间、地位、年龄、甚至物种,并分别举例了《泰坦尼克号》、《白蛇传》等作品,辅之以与绝症伴侣结婚等现实案例,来论证在各种艰难险阻之下,爱情突破世俗的界定,依然坚如磐石的道理。为某个具体理由而爱的爱情并非纯粹的爱情。

爱情需要理由:

爱情需要理由,有理由的爱情更加健康,更容易续航。虽然理由可能并非功利层面的如财产、地位等,有时甚至过于抽象,不能分条表达,但并非不存在这个理由,而这个理由需要双方通过日复一日的相处和磨合才能慢慢发现,并作为维持关系的倚仗。

自由辩论环节,双方的攻辩开始。

几个来回之后。

“我想问一下正方辩友,”反方二辩说,“你说爱情需要理由,那么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因为她貌若天仙样貌、功成名就的事业,是否在你的爱人失去这些时你的爱也会随之减退呢?如果当初因为一张脸而心动也算是爱情,那么年等她老色衰时是否就不再是爱情?请回答是或者不是。”

正方四辩女生说:“爱情会随着时间推移变化成亲情,这是无可避免的。”

江淇文握紧了手里的笔。

反方二辩来了精神,语速飞快,“那么既然正方辩友承认了爱情的流失,那么是否也就印证了需要理由的爱情并非我们一开始对于爱情最稳定、最专一的定义,也就不能称为爱情,也就说明爱情不许要理由呢?”

正方四辩的女生在犹豫要如何回答,看了一眼江淇文。

观众席。

“爱真是太复杂了。”池良宙摇头晃脑,啧啧称奇,“学长,你谈过恋爱吗?”

余也:“嗯。”

“那学长谈的也都很优秀吧。我觉得那个男生说得对,年老色衰只会带来打折的心动——所以我站正方,需要理由,而且还需要门当户对呢,这个很重要。你说,杰克和露丝在一起之后,杰克是个穷小子,又好赌,露丝能一辈子接受这样的生活吗?”

此时正方的江淇文站起来了。

“爱情对于人最大的吸引力,也许不是一个人有多么漂亮多么优秀,而是爱上一个人之后变化的自己。对方提供给我看世界的新的视角,我用对方的眼,看见一个个新的世界。遇见他之后,我颠覆、更新、重组。我们共同进步,一起成长,跨过困难重重,我变得有责任感、充实、对未来充满希望。我爱上这样的自己,我寻找到新的生命的意义。这便是爱情的理由,爱情使人自我悦纳。”

余也说:“杰克能给露丝带来的是新的视角,是面对封建社会真正意义上的自由。而且杰克并非永远一成不变呢。杰克觉得露丝和自己在一起是委屈了,但人这一辈子,很多东西比金钱更重要。杰克能给露丝带来的是活下去的情绪价值,这是富有的未婚夫绝对不能给她的。”

池良宙说:“但情绪价值又不能让我吃上饭。”

余也说:“情绪价值让灵魂丰满,让你更专注地做更专业的事。”

池良宙说:“可是我灵魂丰满了,我今晚的肚子用什么填呢。”

余也说:“你不是有投喂系统吗?”

池良宙继续说:“我借你的钱,可是我钱包暂时丰满了,我缺掉一块的自尊用什么填呢?”

看来场下的小辩论赛也开始了。

余也看着池良宙认真的神情,靠近了些。

余也说:“用我。用你的信任衍生的心安理得。”

池良宙说:“我的信任从何而来?我取快递走1.5公里,只值两块钱。你的投喂系统只会徒增我的愧疚。”

余也想说些与今天主题相关的话。最后他看着池良宙执拗的表情,还是没说出口。

余也说:“你最潜在的财力,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池良宙问。

“奖学金。”余也回答,“你们院第一名有一万块,你这些天就把兼职的劲儿用在学习上。如果你寝室太吵,可以来我那里睡;如果你还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投喂,那我将以债主的身份监督你学习,如何?”

池良宙眼睛一亮。

一万块!他怎么不知道有这种好事?

他一下又恢复了元气,伸出拳头,“我会加油的。”

余也被他转变的速度惊叹,笑着和他对拳,“那你两个都答应了?”

“啊,啊。”池良宙思考了一下另一个提议,突然脸红了,“第一个我还要……考虑一下。”

“正方辩友,”反方的二辩看向江淇文,“你说爱情使你自我悦纳,那我想问你,你有没有爱上过一个你讨厌的人?一个你以为你绝对不会喜欢的人、甚至一个类别?如果你没有,那你能保证今后一定没有吗?”

江淇文愣了一秒,随即由衷地笑了。

“我有。”

第67章 辩论2

【江淇文】

江淇文的语速不疾不徐。

“自我悦纳当然有悦,但纳更为重要。你想表达的应该是,爱上讨厌的人,说明爱不需要理由。但那种从讨厌到挚爱的巨大反差,过渡时正是让我不断反思的一个过程。我爱上一个我曾经不解、排斥、讨厌甚至产生过报复心理的人。但是当那一部分“悦”引导我打开那个世界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

“如果丑是万物衰竭的征兆,那么在他身上我感受到美,跨越一切苦难之后依然栩栩如生的美。他是我无法接受的那类人,写我无法理解的作品,却用我无法理解的一切征服了我的狭隘。我开始以全新的视角去看待一个群体、一类文学以及被拓荒的我自己。”

江淇文想说的太多,思维流畅,情绪到位,因而语速飞快。

但他仍留时间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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