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2 / 2)
姚邵龙直点头,“您问。”
“远洋捕捞一般一趟多少个船员?”
“看情况,一般不超过四十个人,二三十个人。”
姚邵龙早些年也是跑过远洋的,对情况很了解,“远洋捕捞一趟来回耗时太长,成了家的船员大多不愿意跟船去,加上危险性比较高,每年其实跑不了几趟。”
岑柏又问:“上了船,谁负责船的航行和船上设备的维护啊?比如启航需要用到的油料?”
这么大批量的油,凶手能买到的可能性很小,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是在工作中一点点克扣下来的,所以他很可能就是船上经常接触到油料的船员。
“航行一般是由船长和大副二副负责,设备维护是轮机长的事情。”
岑柏追问:“油料也是轮机长来购买吗?”
姚邵龙不太懂他为什么问这么细致,顿了下,认真回,“油料就不归轮机长管了,一般是大管轮和二管轮,他们负责每次启航前的油料、物料还有机件的采购工作。”
“船都烧什么油啊?”
岑柏指了指远处即将靠岸的一搜船,“烧柴油吗?”
“这就说笑了,我们哪烧得起柴油。”
姚邵龙笑笑,“柴油贵,每个月分到我们这的量少,一般只给跑长途航行的船用。”
“像你刚刚指的那艘船,是近海的船,这种船我们都是烧便宜的重油,重油这东西,是原油提炼出汽油柴油后剩下的废油渣,价格便宜,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经常烧容易腐蚀船设备。”
岑柏心里大概有数了,“我能看下咱们公社成员平时出海的工作表吗?”
这些信息每个月都会张贴出来,他要看,姚邵龙就更不可能拒绝,“行,您跟我来。”
三个人很快来到了公社的办公室,岑柏怕他只给今年的,提了一句,“我要近五年的。”
姚邵龙回屋去给他找资料去了,先搬出了时间最接近的,“这是去年1月份到12月份的。”
一下子搬出来厚厚的五本,岑柏递给徐志虎两本,看姚邵龙这会儿去找资料了,对他低声道:“你也看看。”
“着重找一下每次负责大管轮和二管轮的人,看有没有哪些人名是经常出现的,另外注意下乔大顺这个人。”
乔大顺就是死者乔洪生的父亲。
徐志虎点了下头,翻开书页,看了起来。
姚邵龙这份出海日志,是按照时间日期来排列的,最前面就是出海人员,非常醒目显眼。
公社社员众多,每次出海负责大管轮和二管轮的人几乎都不一样,岑柏翻了大半,又见姚邵龙搬出前四年的记录本,感觉光靠自己记忆是记不住了,“这些资料我能带回警局吗?”
“最迟明晚给你送回来。”
姚邵龙也不敢问他到底拿来干嘛,毕竟警察办案不可能给他透露太多细节,犹豫了会儿才答应,“那麻烦您写个证明吧。”
岑柏抽出一张纸,马上给他写了一个证明,“麻烦了,我们会尽快送回来的。”
姚邵龙看完证明点了点头。
岑柏说完跟徐志虎抱着厚厚的资料出了他的办公室,回到刚才那个院子的时候,陆西坤已经把受灾图都画好了,看他出去一趟带回来那么多本子一愣,“你这干嘛去了?”
“查案用的。”
岑柏又看了一眼他画完的全图,受灾严重的还是他记录下来的那五家,没有增加新的,该查的都查到了,跟陆西坤告别回了警局。
岑柏一直觉得受灾严重的这五家绝对有着某种联系,所以在到达警局之后,先去户政处调集了这五家的户籍信息,信息全部调出来之后,他又另外找了队员,让他们加入进来一起整理,并且要着重关注这五家在这些年里的出海情况。
五年的资料,几乎每天都有数十艘渔船从这个港口出发,要根据人和职业来分门别类整理并不容易,四个人从码头回来以后手上就没停过。
岑柏翻出了72年导致乔洪生意外死亡的那次出海记录,姚邵龙填写的这份出海资料单其中有些细节要比他们警局写的案宗更为详细。
当年的案宗调查船员时,只着重问了跟乔洪生同宿舍的船员,其他船员的证词全都笼统整理到了一起。
而在姚邵龙给出的这份出海单里,岑柏惊奇地发现,72年这次出海的重要人员竟然跟现在因火灾而严重受害五个家庭惊人的一致。
其中林家柱父子俩分别担任了船长和一副的位置,而去世的乔洪生担任的是轮机员的职责。
指向性如此明显,岑柏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个猜想,这恐怕就是一场迟到了四年的一场为子报仇。
他伸手在乔大顺名字上画了一个勾,正巧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岑柏打开门一看,是陆西坤的队员,“岑处长。”
“结果出来了吗?”
岑柏事先交代过陆西坤结果出来后也过来告诉他一声。
来人缓声跟他说起检验结果,“根据我们的检测,现场出现的这种油,成分很复杂,可能是一种质量稍次的重油。”
岑柏听到这个结果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凶手估计就是某个长期出海的船员,他笑着送走了人,“辛苦了。”
临到下班前,大家仍是没有整理完,岑柏也没太强求,让大家按时下班,下班的时候高长东他们一行人还没回来。
家里两个人都去上班了,卧室不能没大人,张光香也来不及下去做晚饭,岑柏正好买了晚饭回来,看苏雪桢还没回来,先把饭放在了煤炉上温着。
张光香看他回来,这才放心下楼去上厕所。
岑柏先去洗了下手,回来的时候孩子还在睡,他也没打扰,起身整理房间,没过一会儿,苏雪桢上完班也回来了,看到他提前到家了有些意外,把身上的围巾和手套依次脱掉,一边脱一边说:“主任让我明天就不用再来医院了,不过我想着还是再去一天比较好。”
岑柏接过她手里的围巾挂上衣架,轻声问:“伤者的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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