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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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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觉非已经可以驰骋在大马路上的时候,于真意仍不太会骑车,即使手肘膝盖都带上了护具,却还是摔得很惨。她望着站在前面的陈觉非,眼泪滴滴答答地掉下来,即使是这样,陈觉非也没有过来拉起她。

于真意一摔自行车,负气说自己再也不学了。

陈觉非蹲下来,和她的视线平行:“嗯,学自行车太难那就不学了。”

于真意欣喜地说:“真的可以不学吗?”

陈觉非答:“可以,太难了就不学了。以后有什么不想做的就放弃吧,放弃可太简单了,两手一摊,地上一坐,嘴巴一动喊一声陈觉非,不想做的事就可以不做了。”

于真意觉得陈觉非好像在生气,可是他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于真意揣测不出来,她只能怯生生地问:“你生气了吗?”

“没有。”他顿了顿,“不过你得祈祷一件事。”

“什么?”

“祈祷陈觉非死晚点,不然陈觉非要是早死了,就没有人帮你了,你顺便还得帮他收尸。”

于真意那时候才发现,年幼的陈觉非毒舌功力已经成长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但是不管陈觉非是不是胡说八道,于真意的确被他唬住了。她一想到以后会见不到陈觉非,心里升起浓烈的不舍与不愿。

她挣扎着爬起来,再一次骑上这辆伤害了她数次的自行车。

不仅是骑自行车,每当于真意要放弃的时候,陈觉非都会搬出这套说辞。于真意就这样被他哄骗着做成了一件又一件她本应该放弃的事情。

大道理谁不会说,于真意自己也会说。

人生漫长路上,最不缺的就是一套又一套层出不穷的道理,那些看似感人肺腑又诚恳的谆谆教诲根本无法打动于真意这颗脱敏的心。

钱敏常常感叹,陈觉非这反其道而行之的一招真是用的妙。

随着年纪渐长,于真意已经不吃陈觉非这一套了,但是在陈觉非日久年深、以死相逼的“循循善诱”之下,于真意已经养成了一股对任何事情都不服输的劲儿。

喜欢上打羽毛球后,同龄人之间几乎没人能赢过她。

喜欢玩滑板之后,就算摔得再惨,她也不会哭,只会咒骂两句,然后由低级到高级循序渐进之间学会了manual和尖翻等等动作。

运动是身体上的折磨,学习是精神上的折磨。

既然她可以坚持学会这些运动,她当然也可以坚持从中上游爬到顶端。

于真意的这场回忆持续了好久,即使回到了家,坐在书桌前,她还是无法彻底回过神来。

因为她惊讶地发现,她好像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陈觉非了。

第一次搬家前,于真意还有一个玩在一起的幼儿园小男生朋友。

在于真意小朋友不让他中午插队的时候,他垮着张脸说:“于真意,你不让我我就要气死了,电视上说了,人要是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于真意沉思片刻,在最后一块鸡排和朋友的“死亡”之间,她痛苦地说:“我给你收尸,行吗?然后我每年都会来看你的,行吗?过年的时候我让我妈妈多摆一副碗筷,行吗?”

三个“行吗”,小男生觉得自己离气死也只差一点点了。

于真意一直以为她对陈觉非是因为一起长大的缘故而生出的下意识的依赖,但是她又清楚地明白,如果陈觉非和顾卓航、薛理科、蒋英语、亦或是这个小男孩,以及每一个可以称得上是于真意好朋友的人站在一起,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陈觉非,义无反顾地扑进他的怀里。

她想,这份喜欢不是倏忽之间来的,而是穷年累月的发酵累积之后产生的奇妙化学反应。

·

钱敏和于岳民是周末回来的。走之前,两人各拿着一个行李箱,回来之后,于岳民推着两个行李箱,钱敏推着一个新的行李箱。打开一看,全是当地特产。

于真意叹了口气,要说他们家最不缺的,除了于真意大师的画,和钱敏女士的衣服,就是行李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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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真意对自己临时抱佛脚的期中考试成绩就不抱任何期待了,但是最近这几周来她学习异常认真,如同打鸡血了般,在学校上完晚自习之后回家还会再学两个小时,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奇观。

又一个周一,轮到于真意他们一组打扫卫生,于真意负责拖地,所以她要等张恩仪扫完地再拖地。

于真意站在走廊外,双手抱着拖把,下巴支在拖把顶上,看着坐在里面写作业的陈觉非,越想越气,为什么擦黑板的活是他的,拖地就要归于真意。

闲着也是闲着,于真意有些无聊,她看着正在低头做作业的陈觉非,阳光斜斜照进来,勾勒出他堪称完美的侧脸。

耳根一热,心里那点小九九发酵着,于真意两手撑在外侧窗沿上:“陈觉非,你想不想算卦?”

陈觉非视线落在最后一道数学题上,头也不抬:“不想。”

“好的,你想。”

陈觉非有些无语,却还是扔下笔,配合她:“怎么算,于仙人?”

于真意笑眯眯地伸出手:“一次五十。”

陈觉非:“......”

于真意见他不为所动:“干什么,小本买卖,你心不诚小心我咒你。”

陈觉非:“祖宗,还有谁比你会敲竹杠?”

说完,他从口袋里丢出一张一百。

于真意眼睛一亮,立刻揣进兜里:“笔来!”

蒋英语原本在擦窗台,正好擦到于真意站的位子,他狗腿地递过铅笔。

于真意大手再一挥:“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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