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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卫营此时的火炮普及已经相当高,戚金以每十四人为一小队,负责平日携带和战时的发射。
火器营近千人,此时正在试炮场中发射的,足有近七十门虎墩炮。
为什么说勇卫营的火炮普及率很高?
要知道,今时全国各卫所的明军关于携带火器的考核,大部分是以每五百人携带三门虎墩炮为准。
这还是明面上的说法,以现在地方卫所军备废弛之程度来看,能真正带出来野战的炮,一千明军能有一门就算不错了。
相较之下,火器营十四人携带一门虎墩炮,再加上千余火绳鸟铳,这种火器普及程度,已经算得上是当世第一了。
看着轰声大作,喊声震天的演武场,朱由校是既高兴又无奈。
高兴的是,这样一支军队,又有三千多名戚家军老兵做底,就这次观兵来看,出去后的战斗力肯定不会弱。
无奈的是,这特么也太贵了。
火枪手射出去的每一发“子弹”,试炮时打出去的每一发炮弹,都是用银子活活堆出来的。
虽然勇卫营现在只有六千多人,却已经是个用银子的无底洞了。
不过朱由校并不会被吓住,火器要普及更需要发展,不狠命的花银子,军队战斗力也上不来。
大不了,这边花银子,那边搂银子。
第四十一章:进击的遂发枪
“祖爷爷,不好了。”
从演武场观兵后回来的第三天下午,一个小太监慌忙跑到司礼监,浑身抖的厉害。
“怎么了,你个不成事儿的东西,莫非是哕鸾宫又起火了,看把你吓的那样。”魏忠贤放下练字的笔,不满说道。
其实,相比于私下里被朝臣们污为“不识字”的朱由校,魏忠贤才是真正目不识丁的那位。
不过眼下他正紧赶慢赶的练着,许多本子的大致意思也能看懂。
“王公公在西暖阁被皇爷打掉了一颗门牙...”
“什么?王体乾被皇爷打掉了一颗门牙?”魏忠贤有些吃惊,自打皇爷继位以来,这倒是头一遭。
那不成器的干儿子,是哪儿和皇爷犯了冲。
想到这里,魏忠贤站起来,朝西暖阁赶了过去,还留下一句话。
“都在这待着,哪儿也不许走。”
魏忠贤还没到西暖阁,远远的就见到宫人们忙活的身影,心道怕是要坏。
他硬着头皮走到门口,刚好见到朱由校一脚踢翻了宣德炉。
只听“咣当”一声,宣德炉里燃烧一半的熏香滚滚而出,宫人们慌忙掩着鼻子跪地收拾残局。
看见这副场景,魏忠贤心中咯噔一下,或许自己不该来。
刚才那一脚自然是知道魏忠贤快到了故意踹的,见这厮停在门外不敢进来,朱由校心底暗笑,知道此时他的心里定然是琢磨开了。
“你过来。”朱由校这一声,是对捂着嘴跪在角落的王体乾说的。
后者听见了,先是浑身一颤,然后用求救似的目光看向魏忠贤。
魏忠贤此时尚还不知道皇帝因为什么发这么大的龙威,自然不敢轻易开口惹祸上身,遂向王体乾挤眉弄眼一番。
王体乾不敢忤逆圣意,见魏忠贤也不吭声,只好一小步一小步的挪腾过去。
可是眨眼功夫,朱由校抄起桌案上的银盏猛砸过去,王体乾惨呼一声,捂着鲜血淋漓的嘴,又吐出几颗犬牙。
站在暖阁外的魏忠贤看见这一幕,吓得脸色惨白,当即转身就要走。
这事儿掺和不得,去了要没命!
刚走几步,却听朱由校在西暖阁里似笑非笑地问:“王体乾,你,怨恨朕吗?”
魏忠贤脚步一顿,仔细去听。
见皇帝正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不知犯了何事的王体乾泪流满面,只是不住地摇头,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朱由校微微一笑,以天语纶音道:“朕给你讲个故事,所谓…狗仗人以食者也,懂了么?”
“懂了、奴婢懂了...”王体乾慌忙应承。
望着一脸惴惴,嘴里不断流血的王体乾,朱由校复又靠回卧榻上,将一本书扔到暖阁外,道:
“叫你再给朕拿一本书来看,你倒好,拿了这样一本《贞观政要》来,你说说,今日这个打,该不该挨?”
“该!该!”王体乾连应两声,捂着鲜血淋漓的嘴,跳出暖阁,“奴婢再给皇上换一本来!”
见王体乾跑去拿书时居然瞧都没瞧自己一眼,魏忠贤顾不得生气,心中却是悚然一惊,背后发凉。
世人皆知,这王体乾做了自己的干儿子。
天启皇帝因拿书一事惩治王体乾,对宫人来说只是闲谈之资,可对他魏忠贤来说,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敲打!
千年之下,累朝天子成百,但尧主只有一个,有人想做尧主,也有人想做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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