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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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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当时的做法,是直接躲到南海子,压根连看也没看,这些奏疏自然全都落到了魏忠贤的手里。

起初,魏忠贤处于风口浪尖,自然不能大肆报复。

后来朱由校亲征,留魏忠贤在京主持政务,在这期间,魏忠贤开始旧账重提,按名单报复那帮曾为杨涟请愿的东林党人。

朱国弼因当时那一份奏疏,被魏忠贤剥夺岁俸,他屡次上疏,全都入如浩海,杳无音讯。

很明显,要么皇帝根本不知道魏忠贤在京的所作所为,要么就是心知肚明,但是在故意纵容、默许。

无论哪个情况,都不是朱国弼所期望的那样。

他出神地望着自己与李三才在水中倒影,说道:

“唉!皇帝来金陵了…”

李三才闻言,心头一沉,飞扬的神采收拢一些,低声应道:“是啊,抚宁候想必也听说凤阳发生的事了吧?”

他万历二年考中进士,初就被授为户部主事,这个起点可谓许多人可遇而不可求。

卢象升这种人才,朱由校钦点的天启二年榜眼,现在也就是个翰林院编撰,李三才一进来就是户部主事,没托关系谁信?

原本,李三才也准备大展拳脚,有一番作为。

但就是因为当时太过年轻气盛,替某位被弹劾的东林大佬说了句话,就从京师被贬往地方。

地方上那一阵子,说实话,倒是成就了李三才。

那些年,李三才各处去走,明面上的政绩一直很突出,也曾在南京为官,在某青楼结识还没有袭抚宁候爵的朱国弼,两人一见如故,关系格外亲近。

也正是因为李三才,朱国弼觉得东林党都是他这样的人,开始主动结交东林党人。

李三才这个人,实际上就是令万历皇帝头疼不已的党争的起点。

当时,李三才由于很会包装自己,俨然成了东林党的中坚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东林党人对他入阁辅政的呼声,也就越来越高。

当时的执政党,是方从哲为首的浙党。

浙党自然不愿意让一个东林党入阁,对自己形成威胁,就开始想方设法破坏李三才有才能的大贤人设。

再加上万历皇帝实际上也知道东林党人都是个什么货色,明着没说,但就是不表态。

本来,万历皇帝是想让东林党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别再总想着把自己人推入内阁主政。

可谁也没想到,这次东林党打定主意,一定要推李三才入阁,同执政的浙党势同水火。

这一来二去的,一直持续到今日的党争也就形成了。

先是执政党浙党败退,泰昌轻信东林,导致天启初年东林众正盈朝的局面,再又是朱由校推出魏忠贤,阉党崛起。

这三十年的党争,东林党清算过其它党派,阉党也几次血洗东林,死了不知多少人,罪魁祸首李三才虽然早就被罢官了,可一直活得逍遥自在。

他的东林大贤人设,加上如今朱国弼在南京的地位和权势,没事儿再讲讲学,发展一批信徒,小日子简直堪比土皇帝。

可是皇帝南巡下一站就是南京,这小日子要快乐不起来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把事情闹大!

他们两个早就有过深交。

当年李三才被罢官,朱国弼又因为替杨涟说了句好话,而被魏忠贤秋后算账,此刻聚在一起,也算是同病相怜。

两人天启元年时,就曾漫步桥上,畅谈时政,对那时阉党的强势崛起大发感慨。

凤阳的事,更让他们这两位明面上风光无限,人设完美的勋臣、大贤,暗自紧张不已。

惶恐不安到深处,一时之间反而没什么好说了。

本是聚在这里打算商量对策的两人,就这样对着朱国弼众多庭园中的一座,静静看了半晌。

许久,还是李三才一扬头,望着池边绿红相间的色调,信口吟道:

“柳叶乱飘千尺雨,桃花斜带一溪烟。”

朱国弼眉头抬头,也是低头应道:

“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

吟罢,朱国弼嗟然一叹:

“李公,我没有宰辅那样将生死置之度外,投池自证的决心啊…”

话中宰辅,自然是当今内阁首辅韩爌的上一任,东林魁首叶向高,去年他在东厂番子赶到之前自沉于湖,几乎引爆了大明文坛。

许多文人士子,都以此为例,郎朗作诗。

韩爌做首辅以前,也曾在东林中的地位举足轻重,那时,许多东林党人都以此为新的希望。

望他能劝谏君上,肃清阉党。

可谁成想,韩爌的东林温和派执政一载,庸碌无为,对阉党处处退让,让在京的东林党人都是对他失望透顶,渐渐离心离德,明哲保身。

从前那种群起而上,死谏君上,怒击登闻的盛况,再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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