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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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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欢欢像被冲入了悬崖外的瀑布里——有那么几秒不知身在何处。待她缓缓跌落时,身上汩汩地涌出什么东西,小腹紧得如同要消失,仿佛要死去一样,差一点她就摘到那片云彩……只差一点……她紧紧抱住了老k的脖子,乞求似的呻吟,老k仿佛早料到一般,齿尖叼住其中一粒,稍稍用力,李欢欢喊了出来,声音在寂静地山野里传出老远。

第二次了。

李欢呆立不动,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老K。

老k笑着松开如尖。

“闭上眼睛。”他又咬住她的下唇。嗓音沙哑像熬过了漫漫无边的沙漠生活。

“不。”

“别想勾起我根本不存在的负疚心。是你先吻我的。”

李欢欢的手指划过老k的嘴唇、鼻梁、浓眉,又落回到唇角,停在那儿摩挲。

老k的双手依旧在她T恤里舍不得出来,抚了又抚,才一把将她拽起,道:“你说得对,我没打算吻你。”

才怪!

老k说完绕过李欢欢,右脚踩住左边车前轮,纵身一跃,坐上了车顶,正好在李欢欢的后方。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要甩掉什么念头似,老K摇头苦笑道:“我怎么舍得。”

李欢欢不知道老K说的是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不过她不在乎了,她看着远处,神思飞扬,不愿动弹。

老k上身后仰,半躺在车顶,从口袋里掏出刚刚未抽完的半截香烟,拿嘴抿着,没有点火,他一说话,烟头在空中颤动,“我有21年没来过这儿了,小时候,每年春天我爸都会带我来这儿爬山,大多数时候夜里两点就得从家里出发。”

“为什么那么早?”

“休息,等待。”

天空黑黢黢,连颗星星都没有。

“等什么?”

“日出。”

“像现在?”

“像现在。”

李欢欢不再接话,等了许久,像才反应过来,大声怪叫:“我们在等日出?日出!”

那慵懒的余波终于从她身体里退却了。

“听起来你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你确定我们不要先等等月亮?现在才两点十分,距离日出起码还有四个小时!”

“准确地说是四个半小时,你在酒店得等四小时叁十五分钟才能看见。这里更早一点,早五分钟。”

“你四点就要进组!”

“谢谢提醒。你真的很适合做艺人助理。不过,今天我决定休息。”

“大明星果然想休息就休息?香港导演失去了我对他们的敬意。”

“我们不是在争论日出的事吗?”

“讨论。”

“现在的小朋友连听见日出两个字就要开始尖叫?”

“别说得自己跟出土文物似的。”

“今天这一身确实有点儿像。”

“你很喜欢看日出?”

“分时候。”

“嚯!有时候……”李欢欢随口哼出了另一段歌词,“有时候,有时候,有人发疯夜半等太阳,日出日落总有时候,何必苦苦偶尔受折磨,可是我有时候,心血来潮抵不过……”

后面实在接不下去了。

老k边鼓掌,边悠悠接了下一句,道:“比原词稍微差了一点点儿。”

李欢欢跳下引擎盖,道:“太阳么,我估计还得再等会儿,我给你唱红日吧,热热场,让它听见也着点儿急。”

“谁?”

“太阳啊!”

“我以为你说李克勤会着急。”

“明晚找寻哭泣累嘿(命运就算曲折离奇),明晚找寻滴佩劳垒(命运就算颠沛流离),明晚找寻红哈啦啦做人某差啦(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必劳累叁寻(别流泪,心酸),更八应赛黑(更不应舍弃),某晕浪压声稳运陪护内(我愿能一生陪伴你)……啦啦啦啦啦……”

老k一开始躺着没什么动静,等李欢欢唱到“更八应赛黑”时直起了身体,当李欢欢唱到“要内要内,陪呕卡呕,一立得趴窝”时,车灯随着车身开始颤动,接着老k的笑声如同洪水冲破堤坝,喷涌而出,滔滔不绝,李欢欢不自觉往前两步,伸出手——以防老K从车上摔下来。

“你这点笑声的侮辱性也太低了,我小时候连续六年拿过我们学校的五音不全奖,合唱老师看到我比看到校长还紧张。”

“不是,我不是说音准……谁教你的粤语?”

“小学音乐老师,家里有半面墙的卡带,梦想是在红磡听一场beyond的演唱会,可惜,我们四年级的时候,他晚上跑步,不小心掉进了下水道的井盖里,磕坏了脑袋,后来只能在学校门口开了个音像店卖卡带。”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你的音乐老师……我不该嘲笑你的粤语发音。”

“换首歌怎么样?”

“红日唱到哪儿了?结伴行千山也定能踏过,让晚风轻轻吹过,伴送着清幽花香像是在祝福你我……”

祝福你我——嗬!

李欢欢心底闪过一丝别样的感觉。

这些粤语歌词李欢欢早就记得滚瓜烂熟,毕竟当年就是靠这些粤语歌曲混过了一个又一个冗长无趣的早读时光,但由老k低沉厚实的嗓音唱出来,又是另一番味道,一切仿佛另有所指,李欢欢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溺入一片想往的海洋,星星点点,全是温柔。

老K补唱结束,歌词的魔力仍似有似无的萦绕在旷野山间,李欢欢靠着车门,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看着远空微微透些光亮的云彩,脑子里几句词像长了脚,自己跑了出来——“红日微风吹幼苗,云内归鸟知春晓,哪个爱做梦,一觉醒来,床畔蝴蝶飞走了,船在桥底轻快摇,桥上风雨知多少,半唱半喝一首歌谣,湖上荷花初开了……”

“上来唱!”老k拍拍身边的位置。

“我怕掉下去。”

“你可以趴在我身上。”

“做俯卧撑么?”

老k笑着不再勉强。

李欢欢接着唱歌,唱尽了自己会唱的每一首粤语歌,有的是一整首,有的只会一句,但她不在乎,老k当然更不在乎,到后来,她冷得有些打哆嗦了,歌词里出现不自觉的颤音,李欢欢大笑,又蹦又跳,像喝醉了酒——原来唱歌也会醉人!

“好了,现在该上来了。”老k的嗓音温柔正经地不像话,他跳下来,李欢欢以为老k是要拉自己上去,结果他跑去后座翻了翻,掏出一件衣服套住她,丝绒的面料,摸在手里又滑又暖。

“你的衣服?”

“你想挑剔什么?”

“我想起道具组的同事总是抱怨少了东西。”

“我没有偷窃癖。”

“你忘了后备箱里的t恤?”

“那是我自备给剧组的!”

“那我们换一个对白。你的衣服?”

“是,我的衣服!”

李欢欢还待要说什么,老k吻住她——良久,李欢欢喘息已定,凑近老K的耳朵,道:“你是一个很好的魔法师。”

“嗯?”

“我是说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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