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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缺口(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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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知道吗?我等你等了好久好久,一直想着,万一你不愿意来要怎么办?」

「但阿年一直鼓励我,跟我说不要放弃,你一定、一定会来。」

「太好了,他果然没有骗我。」

段馥萱对于已死之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似乎不感意外,好像这样面对面是一件极其自然的事,她优雅地将头纱拨到脑后拢好,笑意吟吟、兀自说着话,轻巧的纱裙裙摆随着踏出的脚步一左、一右飘摇,有如翻腾的浪花。

一人一鬼间的距离并不算远,段馥萱很快便走到兄长身旁,投以期盼的眼神。

「哥,就知道你捨不得我,来,走吧。」

说完便喜滋滋地要挽过段承霖,没想到不仅没碰到人、还直接穿过对方身体,段馥萱愣了下,在自己和兄长之间来回审视之后又试了几次,然而一成不变的结果让她逐渐缓下动作,最后收回僵在半空的手若有所思,周围空气也随着她的安静凝滞起来,沉闷的气氛让躲在暗处找机会出面的文武判官决定继续观望。

不过没多久,一串银铃似的轻笑便划破了这份沉默。

「没关係,反正阿年会有办法解决的。」

段馥萱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身慢悠悠地走回长桌,接着提起桌面的陶壶往小茶杯注满锈红色的液体,并端起杯子咕嚕咕嚕一口气饮下,末了,她想到什么似地,回眸问道。

「对了,我把慕慕找回来了,现在在隔壁房间睡着,你要去看看她吗?」

段馥萱的间适与段承霖的凝重形成强烈对比,他看着笑逐顏开的妹妹,嘴巴开闔数次,才艰难地挤出隻字片语来。

「……为什么?」

「什么?」

「你……你为什么要和那个变态一起……为什么要那样对待他们……?」

「哥,你说谁啊?」

「少装傻!你明知道我问的是惨死在你手下的那些孩子!」

段承霖大吼驳斥了妹妹,指她故意隐瞒,段馥萱却一脸惊恐地抿起唇,睁大的双眼里带着无辜和浓浓的疑惑。

「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不知道什么惨死的孩子啊?」

「是吗?要不要拿镜子看看自己?你从小到大,只要心虚、说谎、紧张,都是现在这副表情,馥萱,你骗不过我的。」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怎么能怀疑我!」

「我也不想怀疑啊!可是各种跡象都指向你就是连续杀童案的兇手,要我当作没看到没听到吗!」

遭受亲人质疑,段馥萱貌似相当难过,她愤愤不平地为自己抱屈,却引起另一方更大反弹,段承霖的脸孔因为极力克制怒气而显得有些扭曲,一丝丝黑气自他魂身溢出、压制住了大部份红光,见到这幅景象,躲在暗处的文判官瞇起眼。

「不太妙啊……」

「什么不太妙?」

听到伙伴的低喃,武判官不明所以回问,文判官瞥了她一眼,解释。

「来这里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那个变态道士要得到阿霖身体里的阎王令只能有几种方法,一、由原持有人或施术者取出,但阎王大人不可能这么做,再说他应该是上次看到阿霖在那把剑的轰炸下毫发无伤才想到用阎王令代替冥王玉璽这主意,当时我已葬送他手中,就算知道我是施术者也无济于事。」

文判官举起三根手指后很快地又收起一根。

「再来,让拥有阎王令的魂体自行交出,可惜阿霖对术法完全是生手,所以也行不通,因此就只剩下最后的手段——破坏被寄附的魂体,就能轻而易举取得存放在里头的东西。」

说完,文判官挪动唯一竖着的食指,让武判官的视线跟着移回对峙中的一人一鬼身上,段馥萱仍旧一脸无所谓,但她毫不在乎的模样却让段承霖身上的黑气越发扩散。

「所以……才故意安排妹妹来动摇阿霖?」

「相当有效不是吗?看样子段馥萱一定和这个案子有某种程度上的关联,才会让他轻易就踏进变态道士的圈套、陷入混乱,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变异,万一阎王令又回应他,两股力量加乘那就麻烦了,得想办法压制才行。」

说完,文判官拉着伙伴离开用来掩蔽的石门,虽然在不知道敌人身处何方的状况下主动曝踪是危险了些,不过安抚段承霖才是目前首要之务。

当看到他们踏入道场,段馥萱眼底的杀气一闪而逝,文判官注意到了,但他不动声色、装作若无其事、踩着稳健的步伐前进——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未料武判官走没几步貌似嫌他动作太慢,一把抓住后领拎着他直奔目标,最后被摆到段承霖正前方,遮断了兄妹两方的对视。

「阿霖、你看,阿文已经好了,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武判官炫耀似地把伙伴再往前推了推,好让眼前的鬼能瞧清楚些,段承霖一看到归来的文判官,眼底的哀伤瞬间和缓了点。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本官可不是什么杂鱼,没那么容易掛掉,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

文判官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拿出法器放到段承霖心口,吸收了些许飘出的黑气,然后转身面对正在打量他们的段馥萱。

「刚刚本官和武子在门后都听到了,虽然不无可能,不过为求慎重还是要问一句,令妹为杀童案真兇这事,会不会是被人利用、推出来当替死鬼……?」

「就是说啊,阿霖,你们感情那么好、她也很疼慕慕,而且又是照顾小朋友的老师,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

「……如果真的是帮人顶罪那该有多好……」

段承霖听出文判官意有所指,也知道武判官和自己一样不相信段馥萱涉案,但他沉默半刻后还是摇头否决了假设,见状,文判官只想到一个可能性。

「你有证据……是吗?」

段承霖没有回答文判官的提问,而是另起一个话头。

「还记得我们在法医室里看的案件资料内容吗?第二名受害者参加了一个夏令营、第三名受害者是去安亲班举办的露营、第四名和第五名受害者则是和父母一起去听亲子讲座的邻居,之后遭毒手的孩子们生前最后的踪跡也都是在某个活动里。」

「没错,还很凑巧都和彭育年有一点牵连……你的意思是那些和令妹也有关?」

文判官话到一半顿了下,才迟疑地又开口,段承霖轻轻頷首,把视线调回妹妹身上。

「馥萱,去年和今年暑假你也带着慕慕参加好几个夏令营对吧,所以我拜託人调查你们去了哪些地方,结果发现你们的活动场地每一场都在受害者们的附近,先不说市内能办活动的场地有限,连到郊外踏青露营都能撞点,不觉得很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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