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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迷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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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伶的眼睛被蒙上了。

她只知道自己在上车下车,前面有人带着她走,走进一个房间后便听见一个女人亮声说了句:

“例行搜身换衣。”

她感觉到自己的旗袍被强行扒了下来,首饰发饰一并卸下,连里面的内衣底裤都被脱了个精光,玉伶就此换上空空荡荡的宽大麻布长衫,应是这边女囚的通码囚衣。

手和脚被戴上了对于她来说相对沉重的铐锁,举起手来不久便会觉得酸重,抬脚走路也迈不出大步。

在为她拆掉发髻披散头发时,那个女人凑近低语说:“舜英小姐,计划有变。”

“军座令下,他要亲自提你是问。”

玉伶的心好似在这一刻完全拧紧,拧到揪到极点然后变得粉碎。

陈一乘不是应该早就离开锦锡了吗?

早知如此,那她何苦要绕着弯去招惹陈一瑾啊?!

“莫要慌张。”那个女人察觉到了玉伶的僵硬,也看见了她额头渗出的细密冷汗,“还是按照雍爷的意思,审问后只要舜英小姐能回到收押的监室,雍爷的人自会带你出去。”

“只是这回审的人做不了手脚,而且军座要上测谎机,我这边只能尽力而为。”

“我给你上仪器也会给你上一层热凝胶,胶质未凝固前不能绝缘、不可使皮电波动平稳,血压脉搏还请舜英小姐平心静气,自行斟酌何时说真话,何时说假话……”

……

玉伶从未觉得能有一天会像今天这般难熬。

蒙住眼睛的眼罩被取下,玉伶眯眼半天才适应过来这室内充足的光线。

眼前即是冰冷的铁栅栏,对桌目前还没有人,但是已经摆好了一沓写满字的纸。

身旁是那位为她换衣又上测谎仪的士官小姐。

带着军帽的她盘发利落,身着军装的身姿飒爽,但她现在已经不再看玉伶了。

玉伶知道她不仅是依了江雍的命令来帮自己,更是要顺了江雍的意思来监视她到底会不会出卖他。

左手被固定她所说的仪器上,现在的指腹掌心尚有滑腻黏着的液体。

因着脱了之前的几层衣物,单薄的麻衫让裹住胸前的测量管围像是一根死死捆绑住她的细绳,有些喘不上气;而左臂的衣袖则被挽至肩头,将血压计固定于此。

她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被五花大绑之后要去放血、过热水、还要烧掉一层毛的死猪。

玉伶的眼睛还没能在这室内打量片刻,铁门被骤然打开的声响让她的心跳急剧加速,仪器因此发出了清晰的警告声。

士官小姐再一次用眼神安抚她。

陈一乘看见便是这般可怜的玉伶。

她在发抖,嘴唇泛白,视线跳跃落不到一处,看到他便紧紧闭上了眼睛。

像是一只受到巨大惊吓随时都会逃跑的小兔。

如果她没被锁住的话。

现下手绑脚缚,倒真真是一副怜怜兮兮到可以为所欲为又无法反抗的乖乖模样。

陈一乘拉开玉伶对桌的座位,正对着她坐下。

女士官从仪器前站起身,向陈一乘行了端正的军礼:“军座,随时可以开始无关性测试以作对照。”

“不必。”

陈一乘的声线如以往一般沉稳粗砺,现在的冷冷冰冰里只剩完完全全的陌生感。

他转而用这种疏漠的语调唤玉伶。

“舜英。”

玉伶的心在这一刻完全坠沉,什么都不剩了也捞不起来了。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再想那些毫无意义的往时温存。

她已经打好主意,该骗他也是骗,该坦诚也应坦诚,半真半假时全看陈一乘自己信哪边是真亦或假。

也只能这般博弈了。

玉伶稍稍挣扎,脚上的铐锁碰撞发出声响,她颤声道:“不……我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仪器尖锐的警告音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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