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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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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闵蔚慈着实不知,是以一双睁大的杏眼愈发撑大了。

萧念安咯咯笑道:“对别人来说绝对是个要命的事,陛下倒是乐得其所。他这般身体,反正选不选妃都没差,往后他说不选也没人敢拿子嗣逼他。”

甚至没法儿将陛下无嗣怪到皇后头上。闵念慈眼前闪过那苍白清瘦的少年,忽而有一种笃定的直觉。但凡将来有人敢拿子嗣为难皇后,他绝不在乎自曝此短为皇后正名。

“所以青玥姐要先收拢镇北军,那就先收咯。”萧念安将话题拐回来总结道:“过两天陛下就要在猎场上宣布青玥姐的身份了,不过是怕我想多了乱说话还影响了你,索性将我叫过去说清楚。”

她说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梗着脖子辩驳道:“谁让青玥姐前几次找我都是以阿碧姑姑的身份,今儿一看前头一个青玥姐,后头还有阿碧姑姑,我当然会忍不住多想啊!”

闵念慈也想起来,前段时间陛下尚未病重时,阿碧姑姑确是单独来找了萧念安好几回,想来那时候两人就已经相认了。偏今儿她是以余招娣的身份与萧念安打的照面,后头那位阿碧姑姑情急之下矢口否认,反引得萧念安胡思乱想也不奇怪。

回忆起萧念安在明光殿里急切想要说话的模样,闵蔚慈忍不住微笑。还好那会儿陛下眼疾口快的拦了她胡说八道,不然今儿还真难收场。

“你这心急的毛病确实得改。”两人分享了小秘密,关系便亲密了的多,闵蔚慈如对待自家亲妹妹一般温柔教导她:“尤其是在宫中,哪怕你得陛下宠爱也该谨言慎行,可不能急慌慌的什么都敢当众说。”

也就是陛下对她好,回过头将她叫回去解释清楚。若是换个人来大声叫嚷的,说不定就被堵了嘴拿下了。

“好姐姐,我已经被皇帝表叔训过一回了,你疼疼我,就别念叨了吧。”萧念安一脸无奈的连连摇头:“闵姐姐放心,我往后再不会了。”

两人手挽着手往回走,萧念安像想起什么来一样“啊”了一声,站住了补充道:“其实这事阮公子也知道,就是宫中这位——算起来是闵姐姐的表兄吧?三日后的狩猎,阮公子会跟着一块儿去的,皇帝表叔让我跟你说,届时若是有人质疑青玥姐的身份,你和阮公子可得帮着作证呢。”

他们一个是赢青玥的表兄,一个是赢青玥的表妹,替赢青玥说话作证都是理所应当。闵蔚慈毫无压力的点头——若说今日撞见时她还不敢认定赢青玥的身份,及萧念安这一通解释过后,她倒是真真儿确定了。

长相一样,与陛下熟稔,哪怕是性子粗糙些,但行伍之人与大家闺秀本就不同。赢青玥既是帮陛下练兵做任务,自不可能如当年在闺中时那样保养得当。

亦是明白为什么陛下与萧念安说过,还让萧念安讲给她听。闵蔚慈爽快的应了:“你放心,我与青玥表姐是嫡亲的表姊妹,自不会让人欺辱了她去!”

作者有话说:

成功忽悠证人x2

奋笔疾书给《母猪的产后护理》写“批注”的大表哥阮虞:我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今日的阮公子依旧是被蒙在鼓里的大怨种呢(亲妈姨母笑)

****

第32章 出发

皇帝陛下要在三日后出宫狩猎的旨意一出, 一应部门都快疯了。且不说皇帝秋狩意义重大,陛下突然起这兴头又有什么内涵。光是猎场清扫安排,守备防卫章程, 甚至到具体仪仗仆从都有的讲究, 得花时间慢慢准备的好吗?!

然而陛下说不用,他就是许久不动了要松松筋骨, 顺便带着朝臣们一块儿乐呵。哪怕上到首辅下到御马监的小吏都觉得他是在放屁, 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大家只得捏着鼻子认了他的鬼话,再一块儿加班加到飞起。

京城的百姓向来是最耳聪目明消息灵通, 对此又有众多猜测。许多信誓旦旦的谣言传的京兆尹脑壳疼,偏他也不知道皇帝陛下是抽了哪根筋, 唯有加派人手暗中看着, 千万不能出了乱子。

在这一片忙碌之中, 恐怕就宫中这位任性妄为的皇帝陛下还闲着。他倒是想和心上人一块儿腻歪着, 偏赢天青和赢青玥这会儿只比别人更忙, 倒把他晾在一旁, 一副孤家寡人孤苦伶仃的模样。

闲出屁来的元修索性把同样闲着的阮虞拉出来溜溜——实则阮公子本是不闲的,他且有一堆书要看呢。哪知前日翻到一本事关前朝开国皇帝与几位朝中重臣不得不说的爱恨纠葛, 把这位端方君子唬的一愣一愣的,终是狠狠的摔了书直批“有辱斯文”, 无奈动作太大让本就不堪的老腰再受摧残,不得不在太医的警告下放下书本躺平闲着。

皇帝陛下不嫌弃他不良于行,贴心的喊了担架把人抬过来说话。阮虞提心吊胆惴惴不安的来,幸而陛下没把注意力放在那些奇形怪状的书本上, 而是当真问起了经书学问中的治国之道。

阮大公子松了口气——要是陛下敢问他那些前朝秘史后宫八卦, 他非得拼着腰伤一头磕死在明光殿的柱子上!

阮虞虽在宫中混的惨, 其实当真是有真才实学的——否则就算陛下敢将他“掳”进宫,秦钊和赵简也不敢放个志大才疏的弟子在皇帝拉低陛下对他们的评价。

元修早年间立的是个纨绔的人设,暗中挤出时间来学的只以治国韬略帝王之术为主。经史子集看过背过不假,但要论钻研精修,却是比不过阮虞这种记事起就背“子曰”,躺在孤本批注的汪洋大海中长大的顶尖世家学子。

而前人的智慧能流传至今依旧被奉为圭臬,总是有其中深邃道理和启迪之意的。原本一些被元修认为“大而化之”的“正确的废话”,于阮虞引经据典结合前朝旧事,倒让他生出几分“大道至简”的感慨来。

索性给阮虞封了个侍读的职位——也正符合他这会儿干的活儿。虽官位不高,阮大公子却感动的热泪盈眶:这位皇帝陛下终于不再折腾他,他也算得到陛下的认可苦尽甘来了!

过了三天宛若梦境的好日子,临出发前一天,皇帝陛下轻飘飘的对整理书本准备告退的阮侍读来了一句:“朕虽怜惜阿阮身子不好行动不便,不该强求你参加明日的狩猎。然明日着实有一件惊喜等着你,还得你亲自去看看才好。”

迎着陛下似笑非笑的黝黑眼眸,阮大公子莫名就觉得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窜上脑门子。只是再一眼,皇帝陛下又回到淡定从容的模样,一切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不知……是何等的惊喜?”阮虞试探着问道。

元修却已端起茶来送客:“既是惊喜,自然不能透露给卿,否则又何来的惊喜呢?”

……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天庆二年九月十二,正是个风和日丽秋高气爽的好日子。向来身娇体弱窝在宫中的皇帝陛下兴致大发,率领京中四品以上重臣携家眷一块儿往皇家猎场狩猎玩耍。

阮虞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半卧在马车的软塌上往外瞧。昨儿他一夜没睡,倒不是故意熬夜,而是着实被皇帝陛下的话闹的又惊又怕,脑子里停不下来的各种猜测,一闭眼便走马灯一般闪现,全是些不那么美好的画面。

这一路却是风平浪静,最多不过是马车外的侍卫偶尔与他说几句路上的八卦,比如程家小姐好歹是将门之女,却像是从未出过远门一般,坐个马车居然晕车吐了。恰逢刘侍郎家的千金打着和几位贵女叙旧的名头往程贵太妃跟前凑,巧巧儿被溅了一身污秽,也跟着吐个天昏地暗。

程贵太妃就不是个脾气好的,见这腌臜模样干脆把两位都轰了出去。程姑娘是她嫡亲的侄女儿,被姑姑宫女们伺候着到备用的马车上梳洗休息。那位刘小姐可惨,就那么一路吐着走回自家马车,可算是把脸面都丢光了。

可就算这样,还是有不少闺秀前仆后继的往那边跑,扰的程贵太妃烦不胜烦。阮虞听着侍卫话里话外的意思,约莫许多大臣都将此次狩猎看作陛下“选妃”的后续,给上一轮并未入选的人家再一次表现的机会。

——否则狩猎就狩猎,还让朝臣们带着家眷是几个意思?朝中大大小小的老狐狸脑子过了三圈,有志一同的被元修带进了沟里。

元修下这么一道命令正是为了误导那些个叛贼,同时也给叛贼降低点儿刺王杀驾的难度:朝中定然有他们的同党,此番正是混进狩猎队伍中里应外合的好机会!

自然,等到逆贼被一网打尽?????,元修也能名正言顺的将这些涉事官员尽数拿下从严处罚,往后便是再有人起了二心,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又几个脑袋够元修这“暴君”砍的。

所谓杀鸡给猴看不外如是。

皇帝陛下的算盘打的极好,唯一的变数是叛贼会不会入他的套。行至半路,赢天青远远儿的学了几声鸟叫给他传信儿:少说有十来个高手死士不远不近的缀在队伍后头,想来这次钓鱼计划是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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