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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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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临渊还是没搭理她,唰唰唰写完了报告,又拿开了一个工作簿,写起了开荒日志。

张银凤生气了,从他手底下抽走了工作簿,直接给他倒扣在桌子上:“哥!说话!难道你忘了他是怎么把媒人赶跑的吗?我的面子全被他丢尽了!听说他连刘家的婚事也给拒了,放着好好的首都医院不去,非要来开荒,你说他是不是中邪了?”

“你要我说什么?公报私仇?”张临渊冷冷地扫了自家妹子一眼,拿起工作簿,继续闷头写记录。

张银凤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都要气炸了,这次直接把他的钢笔抢了:“对啊,不行吗?反正现在这个岛上就是咱们说了算,你安排他去做点苦活累活,谁敢说个不字啊。”

张临渊也没耐心了,拍案而起,掰开张银凤的手指,拿回钢笔,随后直接把她“请”了出去。

张银凤才不想到外面淋雨呢,她还是一猫腰钻了进来,这次学乖了,不提路峰的事了。

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翻看起来,时不时嘀咕一声:“哥你真是的,连这种登记表都写得一笔一划工工整整,何必呢,你就是鬼画符也没人看见。”

说?????着她把登记表上的名字扫了一遍,忽然发现了新大陆,怪叫道:“这个安六河是谁啊?很特别吗?哥你为什么把她名字圈起来啊?这名字可真土!哎,不对,我听着怎么有点耳熟呢?”

张银凤琢磨了一会儿,可算是想起来了:“不是吧,是表姑家里的那个儿媳妇?刚刚守寡的那个?”

张临渊实在是受够了,直接从她手上把报名表抢了回来,喊了声门外经过的白焰生,让他把张银凤强行带走。

吵吵嚷嚷的声音远去,张临渊看了看登记表上的名字,眉峰紧蹙。

等吃完了午饭,他就让人把安六合叫到了帐篷里。

“户口页带了吗?”张临渊并没有抬头,依旧笔耕不辍地忙碌着,像是有写不完的汇报材料。

安六合还真没带这玩意儿。

她虽然早就结婚随军了,但是户口还在娘家没动过,这次过来也没想到会用这个,就没带。

便回道:“等哪天物资小队回去采购的时候我跟着回去拿一下吧。”

张临渊停下笔,没说话。

钢笔倒握,不断敲打着桌面,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这时刚好白焰生从外面进来,掸了掸身上的雨水:“营长,岛上的树太难砍了,而且好多都是不认识的,弟兄们不敢乱砍。我看还是回县城再运两船木材过来吧,先让小孩和老人有个踏实落脚的地方。”

“行。”张临渊批了物资采购的申请单。

递给白焰生的时候,跟安六合说道:“你跟着去吧。”

安六合会意,这是让她去拿户口页,可是今天的工分怎么办?

她才干了半上午,下午不在的话,可能今天一天的工分都算不上了。

张临渊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抽出底下的任务派遣单,写道:随船木工晕船,因安六合(安六河)上过卫校,特安排她随船陪护,记十个工分。

他把派遣单递给了安六合:“快去快回。”

安六合没想到这张营长看着细皮嫩肉的不顶事儿,结果却是个思虑周全的大好人。

她很是感激,拿上派遣单,跟着白焰生出去了。

刚掀开帐篷,就听张临渊喊道:“对了,把这个带走。”

他从桌子后面取过来两只篮子,一个篮子里面是鸡蛋,一个里面摆着年糕红糖以及两包香烟,一条咸鱼,一块风干的腊肉。

安六合折回来,不明所以。

张临渊解释道:“那天我不在家。亲戚之间,互相照应是应该的。”东西就不收了。

“营长说得对,军民鱼水情,没必要讲这些虚头巴脑的。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安六合嫁到雷家好几年了,却跟雷家的亲戚不熟。

这些年她在北方随军,张临渊又在南边的军区,虽然沾亲带故,但其实交集全无。

要不是这次海岛开荒,可能他们永远都不会有说话的机会。

所以,她还是挺意外的,总听亲戚说这个张营长不近人情,现在开来,未必是不近人情,只是不想拿百姓的一针一线而已。

是老一辈的惯性思维,在他这里碰了钉子。

这样也好,她可以好好劝劝婆婆,不用再挖空心思去巴结去攀亲戚了。

不过,跟老人家还是不能说得太直白,老人家理解不了。

安六合便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张营长到底是你的表侄儿,照顾长辈也是应该的,再说了妈,人家刚升上来,不知道多少竞争对手盯着呢,要是真拿了百姓的东西,到时候被举报上去,不就全完了?”

“真的吗?他只是不想被举报?不是不想照顾我们?”叶春梅果然想岔了。

在他们这一辈的思维里面,攀亲戚攀关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人家不肯收就是不想认这个亲戚。

安六合只得拿部队的纪律来说事,好歹是把叶春梅劝住了。

叶春梅听她说下午要回陆地上去,还怪不放心的:“你可得早点回来,蕾蕾这孩子,每次太阳一下山就只认你一个人,可不能回来晚了让孩子在岛上哭啊。万一那深山老林里头有什么凶狠的野兽,可不得了。”

“放心吧妈,我一定会早点赶回来的。这咸鱼和腊肉你看着收好,别叫船上带来的猫给偷了。我走了。”安六合没啥好收拾的,就这么空着双手上了船。

简易的码头已经搭好了,这次坐的还是渔船,一上船就是浓烈的鱼腥味儿。

安六合赶紧含了片薄荷叶子在嘴里,没想到,却被白焰生发现了。

他这个膀大腰圆的北方汉子,捂着口鼻,要吐不吐地在那喘气。

似乎是捕捉到了空气中那淡淡的薄荷气息,他强压着翻涌的酸水,扶着船舷一步两步艰难地往她这边走来:“你身上带药了?我闻着好像会舒服一点,可以给我一点吗?我有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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