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受益 而这点小小不同,给她大外甥带来……(1 / 2)
被点名的胤禛忙拱手,说自己只是略尽绵薄。唯盼着王伯心情欢悦之下,能转危为安,沉疴尽去。
病榻缠绵许久,福全哪能不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
闻言只微微颔首,无限留恋地看了眼康熙:“此番,我怕是凶多吉少,再不能披坚执锐,帮衬吾皇拱卫大清河山了。”
只此一句,便说得康熙潸然泪下:“皇兄莫再出此不吉之言,朕命太医院全力诊治,开御药房尽出一切上好药材……”
裕亲王摆手:“自从我病以来,皇上何曾少用心?何曾缺过我医药?只是命数使然罢了,皇上不必伤怀。我走之后,自有我儿子承父志,为皇上、为咱们大清江山呕心沥血。”
说着,他便招手将哭成泪人儿的保泰唤到跟前。嘱他与皇帝叔父磕头,效忠于他,以他的意志为自己的意志。
保泰情知阿玛是在用最后的光景帮自己铺路,哪敢拒绝?
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康熙面前,几个头磕得脑门子上都见了血。
康熙大为疼惜,亲手把人扶起。
握着老哥哥的手柔声许诺:“二哥放心,福全与玄烨自小一起长大,一同往无逸斋念书。自来手足情深,五十年来相互扶持。若二哥终是逃不过此劫,玄烨一定将保泰视为自己亲子。除非他犯上作乱,做出危害大清之事。否则但我在,我之儿孙在,就一定特别看护他几分。”
福全也老泪纵横地喊了声玄烨。
老哥两个紧握双手。
所有人等悉数退下,将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他们。直到半个时辰左右,康熙殊为悲痛的哭嚎了一声二哥,二哥呀……
保泰才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伏地大哭。
裕亲王府悲声大作,裕亲王福全薨。
不到半月之间,痛失两位手足,康熙哭得不可自抑。诸皇子等都跪求请节哀,保泰更是膝行到他面前:“皇上能于巡幸塞外途中匆匆赶来,见阿玛最后一面。阿玛虽死,亦含笑九泉。奴才只请皇上万万节哀,莫毁伤龙体。否则阿玛在天有灵,也一定免不了伤心自责。”
“请皇上万万以龙体为重,以社稷为重。”
“裕亲王英魂不远,也必不愿看到皇上如此毁伤自身。”
七嘴八舌的一顿劝慰中,康熙哭得不能自已。
谁能想到呀?
自己临行之前,瞧着状态还不错的弟弟跟兄长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先后离世。甚至刚刚,二哥还在含笑与他说起当年种种。
说着说着,便道他终究是要先走一步,先去孝敬皇阿玛,与常宁团聚。然后就……
半月之内痛失两个手足!
这种猝然,就算康熙御极四十余载,早已见惯了生死,也依然有些扛不住。尤其他这之前还匆忙赶路,一路奔波劳碌。
再怎么养尊处优,他也是五十岁的人了。
瞧着皇阿玛鬓边微霜,胤禛心中不由五味杂陈。赶紧双手扶住康熙:“儿子知道皇阿玛心中痛苦,但人终有一死。裕亲王伯一辈子为大清尽忠职守,与皇阿玛君臣相得、手足情深。临终还能得您路远迢迢,特来相见,也算死而无憾,皇阿玛好歹节哀,多少疼儿子些。”
在康熙略微怔忪的目光看过来时,胤禛有些无奈地摇头:“您再如此,哥哥弟弟们可要打死儿子了。毕竟是儿子一意孤行,才让您匆匆而来却逢此骤别。”
是了。
二哥临走之前,也说多亏了四阿哥,才让他们得见最后一面。虽说伤怀无比,但也远胜过他跋山涉水回来,却只见老哥哥冰凉尸体……
眼泪再度划过眼角,康熙却只皱眉:“朕看哪个敢!”
“是是是,没人敢。可您要继续这样下去,便没人敢打儿子,儿子也要自己打自己了。而且,王伯丧讯已经传至宫中,皇玛嬷凤驾正在赶来路上。她老人家年事已高,可经不起这诸般伤怀。您得先打起精神来,方能劝慰她老人家不是?”
康熙微微点头,果然不再沉湎伤怀。
而是亲自随从劝慰皇太后,陪着她老人家给已故裕亲王福全焚香烧纸,殷勤劝慰。好不容易才把人劝回了宫,而不是继续往恭亲王常宁府上再哭一回。
就这,皇上将太后送回了宫后,也没回乾清宫。而是从苍震门,入了景仁宫。诸王大臣齐集宫门奏请,求圣驾回乾清宫少息,然后再回塞外。
康熙只道是惟恐皇太后过于哀伤,心中不安,干脆等着裕亲王出殡后再返回。
让他回乾清宫,他就说是不是他自己孤例,只循太·祖、太·宗旧典。之后便着宗人府仔细办裕亲王葬礼,命同旗皇子穿孝。
大阿哥胤禔、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与八阿哥胤襈都穿了孝衣。
一切都与淑宁梦中大差不差。
所不同者,大抵就是胤禛听了她那番话之后对裕亲王身体格外重视。并且当机立断,力排众议地先给康熙送了信儿。
让康熙得以及时赶来,老哥俩见了最后一面。
而这点小小不同,给她大外甥带来了大大福利。裕亲王临终亲口哦,说是多亏了四阿哥。
其子保泰也说,以往只道四哥脸黑心冷,再不是个好接近的。如今方知,四哥面冷心热,最是有心有担当。
自从其父薨的那一天起,他就仿佛变身四阿哥小跟班。
四哥长,四哥短,听得老八满心憋闷。颇有种辛辛苦苦播种施肥,兢兢业业伺候着。眼看着春种秋收,却在最关键时被别人摘了桃子的感觉。
明明在圣驾巡幸塞外之前,保泰整日里叫的都是他这个八哥。裕亲王伯在皇阿玛面前反复夸奖的,也是他这个八侄子。
结果四哥这么一力排众议,裕亲王伯说得感谢四阿哥,保泰直接琵琶别抱。
他就只剩下个八阿哥也好了?
亏得他这点小不满,没有当着保泰的面说出来。否则的话,小子非得喷他一脸:平日里常来常往,你倒是殷勤仔细呢!
哄着咱对你掏心掏肺,敬你如嫡亲兄长。可到了关键时候,你在哪儿呢?
四哥都能为免阿玛临终遗憾,而力排众议。你倒好,竟还觉得他多少有些草率了。毕竟巡幸塞外是国之重事,没有贸然打断甚至折返的道理云云。
说的好冠冕堂皇的样子,当谁没看出来你根本就是怕阿玛不死,皇上回来之后问你们贸然传信的罪过呢?
能说一句八阿哥也好,都是阿玛善良了!
皇上几日不理朝政,只在景仁宫少歇。期间数度往裕亲王丧次哭临,待到举殡之日,皇上还奉皇太后到裕亲王府,扶棺好一阵痛哭。
诸王与群臣们又劝,皇上才奉太后回宫,并在次日又往塞外。
至此,两王的丧事才算是告于段落。
胤禛夫妻才能往一等公府,接自家俩娃回府。在一等公府待得如鱼得水的弘晖与弘旻:!!!
该说不说,阿玛额娘实在不必这般迫切。
您们完全可以先回府休整一两个月,再来接我们不迟。横竖圣驾又回塞外了,连无逸斋的夫子、谙达们都不那么严格了。
还不如直接留在一等公府,被三胞胎表叔轮番指导呢。
对对。
弘旻积极给自家兄长拍手:“大哥说的太对了,就该这么干!不过……阿玛额娘要是不同意,可以先把大哥带走~”
嗯?
弘晖充满威胁的小眼神看过来,吓得弘旻腾腾后退了两步。把自己胖乎乎的身子藏在晴晴身后,小小的晴晴大大气势:“晖晖你那是什么眼神?不知道旻旻是我罩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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