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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彼岸花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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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轻飘飘的缓缓往下坠落。

靳若鱼睁着眼望着上头的黑暗,这种黑是一种让人说不出道不明的沉重与压迫,她离开书本后虽未睁眼却还是知道外界的情况,明明自己被天雷和成澜剑灵一同打中,应该是死了呀,为何她还能感觉到身体、还能下沉为何还会有压力?

身下是潺潺流水声,却看不见任何河流,不论是上空还是身下全是黑漆漆一片看不见任何光,就像自己此刻也没了一丝希望。

身体持续在下坠?一直坠落?原来?死亡后面对的就是这个吗?

「呵,你怎么会如此天真?」一道声音划破黑暗朝靳若鱼耳里鑽。

「是谁?」靳若鱼在心底想着,她张口追问:「谁在和我说话?」

「冥王。」

伴随着一声叹息,冥王两个字鑽入靳若鱼耳里。

「原来世上真有冥王呀!」靳若鱼忍不住低语叹息说道:「果然,我还是只能到冥府。」天上紫竹林她是回不去了,其实一离开书本所有关于五彩龙鱼的记忆就开始一点一滴恢復。

「呵,冥府?这里只是忘川河岸并不是冥府。」拥有一颗纯粹乾净的心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到冥府呢?

随着平静无波的话声终止,五彩龙鱼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停止坠落,而她此刻正静静躺在长满鲜红彼岸花的河川上。

缓缓站起来五彩龙鱼疑惑地四处找寻,她伸手拨开满河岸的彼岸花,却找不到那个叫冥王的在哪。

「你在找什么?」冥王清冷无情的声音就在周围响起,五彩龙鱼却始终没见到其身影。

「找你呀!」五彩龙鱼真诚地顺口回答。

「找到了又能如何?」冥王冷漠的嗓音再问。

「我想问我得在这里待多久?」五彩龙鱼望着上空黑压压沉重无边际的黑暗,正在上头的成澜剑灵也不知道怎么了?

「你想回去?想回成澜剑灵身边?」冥王清冷的语调彷彿就像在谈论今天天气不错那样,那么无关痛痒。

「是呀,我想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看到自己死了他怕是会疯魔了吧。

「呵,他杀了你的孩子取走他的心头血,你还在为他着想?」冥王冷然点出成澜剑灵和五彩龙鱼不想面对的真相,说他坏心也罢,他就是想知道,知道真相后的小龙鱼会怎么做。

「孩子呀?」李牧果然是依照他的吩咐而动手的吗?!

五彩龙鱼伸手缓缓摸着自己扁平的小腹,那孩子曾活在自己的身体内,曾经自己也能感受着他的踢动,只是后来自己的身体不堪负荷?后来再醒来就是此刻却是被告知孩子没了。

这中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五彩龙鱼如今略一思索也都明白了,为了让自己復活成澜剑灵选择牺牲自己的孩子?

「也罢,你只要能做到本王的要求,本王可破例让你回去。」

「什么要求?」五彩龙鱼倏然抬头看着前方,紧张地赶紧追问。

「你先回答本王,此时此刻你能见到几朵彼岸花?」

几朵?五彩龙鱼皱眉看着周围满满都是鲜红欲滴的彼岸花,这要怎么数?从哪开始算?

「看不见?」冥王一贯冷漠的嗓音带点疑惑地再问:「不该如此,你有世上最纯洁的心怎会一朵都看不到?」

「不是,那个?是我算不出到底有几朵?」

声音才落下,一道黑色的雾气垂直从空中出现,在黑雾中逐渐凝聚出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白色绸缎只在袖襬和衣袂处绣上红色彼岸花样的男人出现在五彩龙鱼的面前。

剑眉飞入宾、薄抿着的刚毅唇瓣,高挺的鼻樑,一副高冷的面容却配上惨白的脸色。大致来说这男人长得不错看,就是整体气质偏冷,双眸冷淡无情的看着人时,彷彿要把人给吸入无边际的黑暗中。

冥王伸出一隻手,手上静静躺着一朵彼岸花,他用冷然无情的嗓音开口:「你确定你看到的花全是这模样?」

五彩龙鱼瞅一眼冥王手上的彼岸花后点头,开口:「大致上都是这样的。」

「有几朵?」冥王再问。

「这很难说。」五彩龙鱼皱眉转个身四处望去,她伸手指着整条忘川河说道:「整个河岸边都是彼岸花,我算不清楚。」这忘川河究竟有多长呀?一眼看不到尽头让她怎么算?

冥王朝五彩龙鱼踏出一步,他双眸紧盯着小龙鱼转,这回的嗓音不再冰冷而是有些急迫与颤抖,再问:「你能看出哪一朵是最初的彼岸花吗?」

忘川河岸盛开彼岸花,却少有人能见到彼岸花的模样,因为彼岸花只在有缘人眼里出现,而最初自己种下的那一朵彼岸花也和自己断了缘,至今自己始终找不到最初的那一朵。

「什么是最初的那一朵?要如何区分?」五彩龙鱼眨着无辜的眼看着周围那一片红艳花海,不是每一朵都长一样吗?

冥王看着自己手上的彼岸花澹然起唇:「整个河岸上的彼岸花只有一朵花朵是绽放的,她的花蕊是金色的,花朵周围会有淡蓝色的光芒。」

冥王每说一句五彩龙鱼就加深心头的疑惑,眉头深锁五彩龙鱼偏着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呵,无妨,你可以留在此处慢慢寻找,等你找到了喊一声,我就会过来。」冥王交代完便转身欲走。

「那个?」五彩龙鱼叫住冥王迟疑问道:「你真看不到吗?」

「若能看到本王何须要你帮忙?」冥王一甩衣袖冷冷说着。

「那?你怎么知道我找到的彼岸花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一朵?」五彩鱼眨着好奇的双眸问。

「小龙鱼,莫要小瞧了本王,本王自是有办法分辨真假。」

五彩龙鱼尷尬地笑了笑点头,她抬起手指着冥王衣襬上绣着的彼岸花样问道:「那你试过自己身上那一朵了吗?」

看着就不像是绣上去的,倒像是真的彼岸花生长在衣襬上。

「你说什么?」冥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襬处,那里正盛放着一朵彼岸花,金色的花蕊随衣襬摆动,淡蓝色的光芒画过忘川河岸上的无尽黑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冥王闭上眼惨然笑道:「你一直都在,一切都是本王的偏颇和自以为,你让本王在忘川河徘徊寻找你时,你便能依照本王走过的地方洒落彼岸花的种子。」原来你一直用这种方式在提醒本王,你一直都在呀!

五彩龙鱼偏头看着冥王,她看不出冥王是高兴还是生气,总觉得此刻她最好还是莫开口比较好。

最后还是冥王用偏冷的双眸,面容平静抬头注视着小龙鱼,他说道:「她是一棵长在三生石上不该存在的彼岸花种子,是本王当年亲手汲取忘川河水灌浇成长。」

回忆漫上心扉,冥王闭上双眸,她的身姿、一举一动恍然在眼底灵动。

她没有前世今生却又有三生石心,不该存在却又一直盛开花红的彼岸花顏,本该孤独活在忘川河边的她却离开了忘川走进了阴司城隍、走入丰都县府的地府、走进了冥王府邸。

冥王再睁眼望着忘川河无尽滔滔黑色河水,他说:「地府一日在,本王则不得离开,本王曾问她,汝可愿相伴?」

「可她灿笑如盛放的彼岸花,笑声却如彼岸花般飘渺虚无,她回本王两字:我不!」

她的心则堪比忘川河水无情。

但要比无情谁能与冥王比肩?

「因为她的回答于是在数千年间,本王囚禁着她要她务必让忘川河畔开满彼岸花,才能放她入世去人间,以至于忘川河畔彼岸花盛放数千年之久。」至今想来,那场景壮丽红艳,真的慑人心魄。

冥王身姿如松颯然迎风而立,他低声喟叹一声,「那一日她手执花伞迎风摆柳身姿款款随阴风摆盪至本王面前,朱唇轻啟问本王:君上,五千年已过彼岸花已开满忘川河畔,奴能转生否?」

「本王问她为何想转生。」冥王目光如炬看着忘川河畔上摇曳生姿的花红,他要数万红花千载万年盛放,所以他独取身旁这一朵最初的彼岸花留在身畔,这有何错?

她倔着红唇不满跺脚,回答:奴是花要光的。

「可她是本王亲手栽种而活的彼岸花,她不该为本王而活?不该以本王为光?」

五彩龙鱼听到这里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冥王衣襬上无风自飘的彼岸花盛放的更开了。

「原以为她不知道怎么鑽了冥府的漏,转生而去,让这忘川河岸边的彼岸花开始一朵朵枯萎,哪知道她却是依附在本王衣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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