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番外—缓逝的时光(2 / 2)
「喊了,你没醒。」
顏雪眉头一皱,復又恢復原状,仅只敢在内心疑惑:家主哪时候喊过主母?
靳若鱼揉了揉眼睛,嘟嚷:「平时也没这么能睡。」
「掌灯已过,饿了吗?」严成澜将披风重新係到靳若鱼身上。
「嗯,饿了。」手扶着已经微微拢起的肚子,缓缓起身。
严成澜垂眸看一眼靳若鱼的肚子,唇抿成一直线,眼眸浓深处一道说不清、道不明意味的红光滑过。
「要在这儿吃还是回去吃?」
靳若鱼看一眼外头,无雨,扬起一抹笑意:「我想回去吃。」
「我陪你。」严成澜将人护在身旁,执手,比肩而行。
「方才,我做了个梦。」靳若鱼缓步走在严成澜身旁。
「哦?说来听听。」
严成澜目视前方,看似漫不经心却又知道哪里有水洼让靳若鱼避开走。
「我梦见我以前的世界了。」
话落,手上一阵痛感袭来,靳若鱼抬眸瞪着严成澜:「梦见的,是梦!」这人就这么想让自己避开以前的世界吗?
严成澜唇角浅扬,面色淡然:「我知道。」
知道还捏我!
「在梦里,也有你。」
严成澜停步,侧头,啟唇而笑:「傻鱼儿,我怎么会在你的世界里?」
靳若鱼眨着一双无辜双眸:「梦嘛,会梦见什么我也不知道。」
「不错,还知道连作梦都要梦到我。」这肯定是必须的。
顏姓一干姑娘们全都坠在后头,跟着家主和主母身后慢慢走,回到房里,饭菜刚热好,恰好入口。
「所以,你梦见我什么?」举箸夹起一筷子青菜放到靳若鱼碗里,再将一盅鸡汤放到靳若鱼面前。
「梦见?你是我哥哥呀!」靳若鱼端起汤盅小口啜饮。
哥哥?!
严成澜的眉头皱起,垂眸看着靳若鱼:「然后呢?」
靳若鱼笑瞇了眼:「然后,你养我一辈子啊。」
「哦?」貌似还能接受,端起碗来:「兄妹两人相互扶持一辈子,你没嫁人我也没娶妻。」
靳若鱼眼神飘忽,不敢看严成澜,放下汤盅的时候低声囁嚅:「可是,我嫁人了。你也娶妻生子了。」
碰地一声,严成澜放下碗筷,神色不鬱。
顏姓姑娘们纷纷福身离开房间,这波威压没人能承受!
靳若鱼抬眸瞅一眼严成澜,淡声询问:「你在生气什么?」
严成澜视线移到靳若鱼无辜的脸上,哼声:「你说呢?」
靳若鱼眨了眨眼,声音无辜亦无奈:「都说是梦了,况且我还没说我嫁谁呢。」
「本座不?」听字还没说出口,瞬间噤声。「嫁给谁?」恰好知道小鱼儿在梦里都在想什么。
靳若鱼看着严成澜搁在桌上的手,手背青筋暴起,下顎肌肉紧绷,明显就是想要将人碎尸万段的前奏。
「嫁给严成澜呀。」
「我要去?」灭了他三个字没说,严成澜顿时失去声音,转头盯着靳若鱼:「你在开我玩笑?」
靳若鱼噗哧笑了,摀着嘴偷乐着:「梦里,我是你妹妹不假,却是没有血缘关係的。长大后,你硬要娶我!」
严成澜唇角轻扬,原来,在小鱼儿心里,自己就是如此霸道?
行吧!自己若不主动小鱼儿恐怕能躲则躲,能闪就闪,思绪顿落,举箸夹起一块鱼肉:「试试,看能不能入口。」
靳若鱼怀有身孕,嘴上也刁了许多,许多食物总吞不入口,这让府中厨房颇为头疼。
一顿饭吃完,地上的水洼也已经乾涸,晚间因为下午那场西北雨,温度舒适,徐风吹来让走在回廊散步消食的靳若鱼又开始昏昏欲睡。
「睏了就回去睡?」
「哥哥抱我。」
严成澜一把将人抱起,问:「我是哥哥还是相公?」
靳若鱼眨动迷濛双眼,嗯了声,抬头亲吻严成澜的脸颊:「严哥哥乖。」
「就知道耍赖!」严成澜双手稳健抱着一尾爱睡觉的鱼,举步朝房间走回去。
清风拂面而来,顏姓姑娘们感觉家主身上的威压明显减轻不少,自然不会是风吹跑的,应当是睡在家主怀里的主母的功劳。
旁人无感,她们顏姓姑娘们却最能体会,只有主母才能牵动家主的喜怒无常。
许多年以后,当严成澜和靳若鱼都已经成了严家祠堂中的一幅画像,顏雪经常看见顏春、顏梅走入祠堂中坐坐。
偶尔她也会看见其他顏姓姑娘们如此,而她自己亦不例外。
就只是在祠堂中坐坐,看着主母的画像,彷彿就能回到曾经那段在严府的时光。
那段寧静、美好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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