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画十七 公主心中的王子 (1)(1 / 2)
「皓灼,你过来一下。」任何问候语都没有,我劈头就用抱有迟疑却认真不已的口气对他说道。
「嗯?怎么了?」皓灼眨着无辜的双眼,并没有想要朝我这里移动的样子。
「早安呀各位同学们!哎呀呀,皓灼同学,能请你来一下吗?」佐藤老师从我身旁经过,完全略过我们刚才的对话,接着拎起皓灼的衣领,半拖式地将他带走。我无奈的看着渐渐远去且跟我没有任何视线交集的皓灼,轻声的叹了一口气。
「喂,别在……别人的病房……吵吵闹闹的。」躺在病床上的日向揉着惺忪的睡眼,慢吞吞的吐出含糊的话。
「抱歉啦。」我小声的赔个不是,并坐到刚才皓灼做的那张空椅上。我轻轻靠在椅背上,一阵暖风从微啟的窗缝徐徐透进,而我却无视被风掀起的白色纱帘或是寒冬过后的暖阳,只是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怎么?眉头皱成那样,」日向勉勉强强地爬起身,接着一脸坏笑地朝我的眉心弹了一下,「不是已经拟好计划了吗?接下来只能等啦。」
「嗯,那种事我知道的。」我有点无精打采的说着,我当然知道那种事,而且也很耐心的在做准备。不过,现在有一件让我心烦的事。
「看你这副模样,该不会皓灼又说了些什么吧?」日向一丝怀疑都没有的问道,并且一直注视者我,似乎在等我的答案。
「那个……日向,关于皓灼和舜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呢?」我一边搓揉着双手,一面低头问着。
「除了他们对你做了些什么令人害臊的事之外,应该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日向坐起身后犹豫了一会,然后放低音量严肃地说,「我连舜也那傢伙一天要去几次厕所都晓得,你想知道吗?」
「蛤?」我猛地站起来,并发出非常惊讶的声音。但我看到日向严肃的嘴角开始微微抽动时,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于是再度乖乖坐下,「别开玩笑了笨蛋。」
「哈哈,可是你这才恢復正常嘛!记得付我医药费啊。」日向乐呵呵的看着我,举起双手摆在后脑勺,舒舒服服的躺回那个温暖的被窝。
「我才不想被明明不可以出院却自己偷跑,还从顶楼楼梯一路滚到地下室,加重伤势后被诗夜臭骂一顿的傢伙说呢。」我勾起挑衅的笑容,逼近日向轻声说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不晓得现在谁才是病人呀?」
「喂喂,你这傢伙是被舜也传染了吗?」日向冒着冷汗看着我,眼神看上去已经认输投降了。
「话说回来,」我收起玩乐的心态,端正的坐回去,「你知道舜也和皓灼要怎么恢復原本的身份吗?」
「呵,」日向轻笑了一声,「原来如此啊,难怪那傢伙一直回避你,我还以为是他不能接受自己被甩的事实呢。」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让人觉得很过分,但有一部分还是事实吧,对此我有点愧疚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样真的能行吗?」我并不是在怀疑那个方法的可行性,我担心的是皓灼有没有在勉强自己。那天传来的简讯,他告诉我只要用当年将他们身份对调的方式在做反转就可以了。听起来很简单,但在我看来却有着许多风险。
「你呀,有时候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多多跟你那个天真到不行的朋友学一学吧。」日向一副理所当然的说,而他口中的人铁定是指若溪,「况且,不论是皓灼还是舜也,绝对不会因为鲁莽或一时之欲而作出决定,你就大方地接受他们苦恼多日的心意吧。」
「说的……也是,」我眨眨眼看着讲完大道理后立刻呼呼大睡的日向,感觉心情轻松许多,「谢谢。」
我微微一笑,希望这句话能够传到他的梦里。
拎起书包后,准备走回家去,却在路口处不知不觉地转往学校方向,一直等到我站在学校大门口才回过神来。今天是週六,校园里空汤荡荡的,比平时寧静好几倍。我看着还高掛在空中的艳阳,决定进去里面走。明明跟平常一样的风景,不知怎的,与刚踏入这间学校时有不一样的感触。
我穿过平常上课的大楼和操场,越过一片用来遮挡夜城的林子,理所当然的往六楼走去。我推开那扇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上锁的门,把书包随意地拋在那个曾经充满热度的沙发上,不禁意地希望等会离去时能带走一些馀温。轻轻闔上门,我环顾了整个空间,厚重的窗帘让房内显得有些阴暗,但我却有点享受。黑暗对我来说有时候反而比白日更加精彩,更加令人嚮往,因为在黑夜得到的感动到现在还充斥我的心。
那一张舜也总是使用的座椅上面有了一层薄薄的灰,桌上堆叠的文件都高过一个普通的檯灯了。我将椅面轻轻擦拭过,接着坐在上面,才发现原来他平常都是在看这种景色。我一动不动地静坐了几分鐘,才缓缓伸出手翻动桌上的文件,自从选拔赛结束以来我根本就没有确实执行过人气公主的工作。
「这么一想,有点对不起爵宇呢。」
第一张就是关于下学期开学演讲的事项,我皱起眉头看了几行就放弃了。这几天,我的生活完全碰不到学习,就连店长那边也休息了很久。完完全全在夜城还有我自己身上发生一切奇奇怪怪的事上团团转,一开始还觉得有点喘不过气,现在竟习惯这种现象了。我自嘲了轻笑出声,然后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便伸手推了桌子一下,希望反作用力能让自己的思绪回到正常跑道。
「唉……咦?」
当我低头一看,有个抽屉因为刚才推桌子的晃动而开了一条缝,我本以为这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严密上锁的,于是我按耐不住好奇心把它打开来。里面有一个黄色大信封袋,但看上去不像是要处理的文件,我一面擅自打开它一面想像被发现后会被怎么惩处,只是应该不太可能发生。
「等等,这是……」我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东西,「我?」
里面有我跟舜也小时候在我家门口拍的照片,我和他坐在台阶上,我倚着他的肩膀睡着了,而轻皱眉头的舜也看上去竟然有一点点害羞的样子。还有一张是刚开学我趴在桌上睡着的照片,另外一张是我在这房间睡着的照片,忽然,一幕幕熟悉的画面在我眼前翻腾起来。
「什么嘛,别拍这种奇怪的照片还留下来啊,明明还有很多……更好的时候……」我的指尖微微颤抖起来,喉咙突然感到一阵痛楚,声音一下子被压了下去。
滚烫的泪滴突然倾流而下,我紧咬下唇努力克制自己。关于舜也的种种正在内心掀起波澜,喉咙的疼痛感扩散到胸口,彷彿就快要无法呼吸。虽然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看到被指尖捏皱的相片,一颗颗泪珠落在上面,我放声痛哭起来。
「呜嗯……呜……舜也,拜託你一定要没事。」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我是多么想要立刻去寻找舜也,压抑的情绪一下子衝破我的理智线。
我趴在桌子上,即使闭上眼睛,眼泪依旧抑制不住地往下流。不晓得过了多久,只知道下次睁开眼时窗外的天空已经染成红色。
「已经这么晚了吗?」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还带有浓浓的鼻音。暂缓几秒后,我拿起书包离开这个令人不捨的空间。
回家的路上我仍旧恍恍惚惚的,说不定该去衝撞电线桿让自己彻底回覆理智才行。当我冒出这种荒唐想法时,我看见皓灼站在下一个街角处。他转头看向我,并对我露出一抹非常自然而温和的笑,而且这一次他并没有躲避我的打算。
「皓灼你怎么在这?」
「我刚好要去你家,我爸一直要我把他珍藏的红酒带去给你们,」皓灼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后背包,「走吧。」
「吶,」我看了看皓灼,本想问问他关于简讯的事,也想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但是,看到他的笑容那些彷彿都不再重要了,「嗯,没什么。」
「呵,是吗?」皓灼轻声笑道,现在的他虽然不如艳阳般耀眼,但却比皎洁的月光还要柔和。
「啊,妈妈……」
「雪羽别过来!」本想大声呼唤她的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硬生生的打断,在距离一个街区的地方远远看去,发现妈妈的脸色有些苍白。
「咦?」我愣在原地不动,但直觉告诉我一定发生什么事了,而且和蒙面侠跟这一连串事件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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