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2)
他把手一背,道:“少宗主不必言语相激,老夫可不急,再等等,过会儿别说老夫不进去,里面的人就算是被砍了脑袋也要自己走出来。”
白及忍不住握拳,真想揍这老头子啊。
闻风远道:“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听琴吧。”
说着,他十指轻抚拂弦,琴音如水流淌。他竟真的弹起琴来。
青铜冷笑一声,“老夫可没闲情逸致听什么琴!”说着,一抚肩上鸟儿,机关鸟双瞳赤红,已呈攻击态势。
这时,风声狂啸,闷雷滚滚,琴声由缓转急,如急雨一般,阵阵音波向着青铜直袭而去。
“雕虫小技!”
他手一扬,机关鸟儿振翅飞起,眼瞳发出不详红光,对着结界便是一发灵火束!
只听轰一声,天边闷雷震响同时,灵火束轰上结界,同时挡下了袭身而来的音波,一击之后,那结界竟然岿然不动!
只见以闻风远为中心,地上忽现数十道灵力铺就的灵线,这些灵力线繁复交错,形成了一道强力阵法,这阵术以上品灵器催雪琴为阵眼,由乐声催发,再由周围的回声竹巩固法阵,连着结界,浑然一体,轻易无法打破。
青铜眯起眼睛,这才注意到院中山石、竹树栽种的位置无不讲究,这阵法结界,并不简单。
“你不会认为,我破不了此阵吧?”
闻风远淡然一笑,“长老修为比我高一个大境界,想要强破此阵,当然可以。你全力施为,别说阵法,整个小院都将化为灰飞,阵中人被碾为齑粉,只是不知道人死状如此,你的傀儡术还有用吗?到时候可要劳烦长老把骨灰拼成人形,看看术法是否还起作用——”
“闻风远!”青铜断喝一声,“别以为老夫拿你没办法。”
闻风远信手而弹,袅袅琴音,似为回应。
青铜冷笑一声,取出一个黑球来,只见那鸡蛋大小的圆球转上半空,如巨伞一样张开,转瞬之间,将整座小院都笼罩在内。
白及只觉眼前一暗,触目可见一片灰黑色,看不见远处街巷,连青铜也看不到了,唯有屋里的蜡烛还在散发着微光,“怎么回事?”
闻风远望了望漆黑天顶,“是穹顶机关。他用机关法宝将整座小院给罩住了,从外面看,小院还是那个小院,一切如常,但里面的人无法看见外界情形,也没办法和外界联系。”
这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白及傻了眼,“那岂不是说,我们没法发信求救,就算云少宗主来了,也进不来救我们?”
“除非他能打败青铜长老。”
“他应该很厉害?”
“和我修为差不多。”
白及:……
那岂不是没戏?
“这东西难道不能从里面打破吗?”
闻风远若有所思:“等我突破元婴,或许可以。”
“少宗主,你真会讲笑话。”等他突破元婴,恐怕自己都老死在这了,白及不死心又问,“你来之前,真没把这事通知一下你爹和苍蓝宗长老峰主们吗?哪怕是通知下七大姑八大姨也好啊!”
“时间紧迫,我一查到傀儡术的线索,即刻就赶过来了。”
“哈哈哈。”青铜的笑声自机关外传来,在穹顶之内放大了数倍,格外刺耳,“你们就乖乖等到子时,若是老夫心情好,说不定还能留你们一命!”他以神识感知院中动静,才注意到少了一人,“那与小丫头形影不离的剑修不?????在,他去哪了?”
闻风远还在拨弄琴弦,并未回答。
白及更不会说。
“他去找人求救?”青铜略一思考,“不对,若要找人来救,你少宗主的身份岂不比他好使?却是他走了,你留在这……问鼎三关!他去问鼎三关了?”
闻风远轻笑一声,“长老悟得迟了,此时此刻,他早已进入关内了。”
听说凌云意去了问鼎三关,青铜更是狂笑起来,“你们竟然认为他能活着闯过三关?你们可知这问鼎三关的秘密——”
“什么秘密?”白及连忙追问。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此时此刻,他更明白自身处境被动,青铜说话,对他来说是天音震耳,不听都不行,他一发问,对方根本不搭理。
闻风远道:“他恐怕只留了一缕神识在这看守,人已回问鼎宗去了。”
白及不由忧愁,“他那话是什么意思?问鼎三关有什么秘密?”
“多半与芦问鼎闭关的原因有关。”闻风远推测道,“此人野心甚大,为何不趁着芦问鼎闭关,直接抢夺宗主之位?也许芦问鼎有什么牵制他的办法……”
这大宗门内的事,白及更会无从得知了,他看闻风远一直拨弄那琴弦,忍不住问,“我们都出不去了,还弹琴干什么,那老头也听不到了。”
闻风远淡淡一笑,“你怎么就觉得,我这琴是弹给青铜听的?”
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琴音声声入耳,不知怎的,就精神一阵恍惚,周围的景物在他眼中都变慢了……
此时,闻风远站起身,他看似走得很慢,却是一转眼就到了床边,他凝视着床上人,沐闲闲闭着双眼,脸色红润,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
他手指在沐闲闲细腻脸颊边轻轻碰了碰又收回,“可惜,为了取信凌云意,我已发誓今日不会动你。”
那手指顺势往外,摸到她散落在枕边的青丝,再收回时,一根长发已落于他掌心,他收好了长发,再度走回院中,琴声又起,白及清醒了过来,他看了看四周,还是黑乎乎模样,闻风远还在拨弄他的宝贝古琴,“奇怪,我怎么走神了……”
他挠了挠头,又觉无事可做,将凳子搬到门口,翻阅那本《机关术要诀》希望能找出什么漏掉的线索,看了一会儿毫无头绪,只好放下书,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天,也不知是在对闻风远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我认识阿意时,还是个炼丹师,每日守着丹炉得过且过,偶然遇上小宗门叛乱,受了池鱼之殃,一伙修士冲进我的丹药铺子,将我的丹药、丹炉抢了扬长而去,之后阿意路过,问明原委之后,冲到那伙修士藏身之处,一人一剑,挑翻了他们一群,将我的东西夺了回来。”
“自认识他以来,他就是如此,不管面对什么事,总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仿佛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对他,我真是既佩服又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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