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杨芳暗想,这小孩儿估计真是电视上的明星,保密工作做得好。而她认识的小区里的太太们年纪都偏大,对小明星还不一定知道。
只是,她怕自己落个拐卖儿童的罪名。
那孩子看言行举止,真不是一般人。富贵人家,不是她这种家庭能得罪得起的,就算她还是好意收留了人,但是对方家人怎么看怎么想,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要是人家报警,警察出动了,事情闹大,就会很麻烦。
杨芳越想越不安,干脆出门去了趟物管找安保人员做了个情况登记。
物业人员好心,安慰她说可能是假期里孩子待在家里烦才乱跑的。这小区好多家长做生意,成天不着家,就把孩子丢在家里让保姆带,叫她宽心。反正总之,一旦有情况了,就通知她。届时也会为她作证。
杨芳稍稍心安,反正已经给物业报告过了,于是回家。
一夜无事。
第10章
房间里有人!
郁齐书倏地睁开眼来,转向如芒视线的来处,一怔:“母亲……”
帷帐不知什么时候被拉了起来,挂在两侧的钩子上,床上的情景便尽入人眼。
他的母亲冯慧茹,一脸阴沉,正直直正对他端坐在圆桌旁,旁边侍立着母亲身边得宠的大丫鬟春燕。
出身大户人家,更是书香门第,即使只有六七岁的年纪,也早已被教导了礼仪廉耻。
郁齐书不动声色地将锦被往上拉了拉,遮住他微微敞开的亵衣领口,再缓缓坐起身来,一壁厢将有些汗湿的长发拨至肩后,一壁厢用平静的语气似话家常,“娘,您怎么来了?该当孩儿过去给您请安的。”
余光则无声地把屋内环境扫视。
立在墙边摆满了典籍的书架、窗前横亘的榻榻米、母亲身后绘着富贵牡丹的琉璃屏风、左右墙上挂的松鹤字画、还有书案上静卧的老虎镇纸和笔墨纸砚……是他的房间没错。
郁齐书搁在被子里的手暗暗掐了把大腿肉,疼得钻心,所以这是……真回来了么?
不,不是回来,这才是现实。
想起先前种种,的确荒诞不经,那么之前发生的所有一切肯定只是梦中一场,不过黄粱一梦。
但是,梦中的惬意、舒心和放松,真叫他缱绻。
一点儿都不想自梦里醒来,这个家令他的神经不得不时时像满弓的弓弦般绷紧。
正自暗叹,母亲冷笑:“请安?”
郁齐书不解,娘明显在生气,为什么?
抬眼望去。
冯慧茹骤然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杯中的茶汤激荡,泼了半桌,“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还给我请安?!”
郁齐书禁不住抖了下,目光转向榻榻米那边。
窗外的阳光穿过树叶,在竹榻上留下斑驳的晃动的柔软影子。
已是日上三竿的模样。
“母亲,我,我昨晚……”
他紧张时,就会把“娘”脱口喊成“母亲”。
春燕俯首帖耳:“夫人,息怒!少爷晚起,一定是有原因的。您想想他的年纪越来越大了,来年春天就满八岁,又逢这暮春时节,天气暖和,晚上就免不了开始会做一点旖旎的梦……”
话语点到为止,春燕微抬脸看向他,脸上挂着一抹暗昧的笑。
郁齐书霎时红了耳根。
春燕的话,他听得懂。
本朝律法规定,男子十六岁娶妻,不过民间十二三岁就开始说亲的不胜枚举。因此日常里,身为男儿的他,即使童稚,丫鬟仆妇也会背着大人对他说一些带荤的玩笑话。
忍不住将衣襟口捏紧了些,“娘,您和春燕能不能回避一下?孩儿想起床了……”
冯慧茹毫不理会,“你的丫头给我说你早饭时还未起床,后来三催四请,怎么喊也喊不醒。我还以为你生病了,亲自跑来一看,原来你是在呼呼大睡呢!”
本来是想借口说生病来着,听这话,郁齐书只得闭了嘴,由着母亲数落。
其实也不外乎是平时那些话----
“你看看侧室生的那好儿子,比你就大三个月,人家天不亮就在练字了!你爹今日得空,正要审查你们这个月的学业,结果你偏偏在这时候睡大觉!齐书,你这样不争气,是想气死娘亲吗?”
“虽然你不是长子,可你是嫡子!无论如何,你不能在那对母子面前丢了娘的脸面!”
“你爹是进士出身,但他不是状元,你外公可是状元呐。齐书,娘就只希望你能像外公一样考个状元出来,好叫你爹对你刮目相看。”
“你爹偏心,到时候你和那侧室儿子都大了,他在家产分配上肯定也会偏心的。如果你争气点,以后你考状元入翰林院,成家立业,咱不靠郁家这份薄产过日子,咱就靠自己的本事活得滋滋润润,气死那个乡下出来的女人!”
……
她的眉头永远深锁着,面色晦暗,眼角有皱纹。
才二十二岁的女人,可是看着比二十五六岁的杨芳见老了十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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