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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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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在大少爷这里,你只是母亲,不同于郁泓那里你是妻子。哪个母亲不想看到儿子好,不想多孙添寿?大少爷年纪已不小,二房三房那几个都已经生儿育女,你身为母亲不着急儿子赶紧找几个女人多生点超过那几房,这当口不满儿媳妇长得狐媚了些,又是什么道理??

张妈自觉越来越看不透冯慧茹的心思了,沉默一阵,轻声道:“小姐,我真的觉得不能仅凭长得好就认定大少夫人狐媚,视她为祸害……日久才能见人心……”

目前要紧的,难道不是想着大少爷早日振作起来么?

冯慧茹却根本没听进去张玉凤的话,忧心忡忡地抱怨道:“我都不知道齐书到底在想些什么!是不是真的读书读多了把自己读呆了?从前要给他说亲吧,他死活不干。后来被皇上相中,他答应了婚事,我还道原来他是眼光高,看中了十三皇女,谁知道他又忽然不要命地要退婚,说是已经有了心上人,还为此绝食相抗。现在呢,见着他的新媳妇,突然就不想死了。你说说他,到底是专情呢还是滥情呢?突然为一个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的女人要死要死,又突然为另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这样的儿子,我,哎,他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他真是跟郁泓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爹就喜欢狐媚子,他竟然学了个十成十!但是,别看老爷他自己是这样的人,可他却不想看到儿子也变成他那样。齐书这样不上进,老爷一定会很生气的,这可怎么办?”

冯氏不觉起身,在屋中焦躁地走来走去,嘴里念叨个不停,有些六神无主。

“他现在腿断了,仕途没了,要是从此堕落下去,沉迷狐狸精,我还不如不要这个儿子,还不如他现在就去了的好!”

“我不想看到他爹失望的样子。怎么办?老爷要是知道了他为什么不想死了,一定会雷霆大怒的!”

……

张妈木然侍立在角落,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家小姐,早已听得无言以对。

她为郁齐书感到难过。

这种时候,她家小姐竟然还是先想着老爷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失望。

口口声声老爷对儿子不管不顾,唯有她这个亲娘是真心疼儿子的,可结果呢?不过讨了个新妇,冲喜把人冲活了,又反倒说活着不好,不如现在就死了的好。

张玉凤长叹口气,殷殷劝道:“小姐,你别把事情想得太坏啊。奴婢觉得,大少爷能活过来是好事啊。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好好教导他,他那么聪明能干的人,不愁将来没有好出路。他又年轻,日子还长着哩。”

冯慧茹一壁抹着眼泪,不以为意道:“但愿吧。”

第55章

“你也滚出去。”

郁齐书的语气没有波澜, 口吐这句毫无感情的话时,他仍旧闭着眼,看也不看芦花。

他知道她没出去, 他耳朵支棱着把刘婆子同她说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就只是, 早不说, 晚不说, 非得门关了后才说这话,麻烦不麻烦?出去还得再开一道门。所以,是真心要她滚的么?

芦花哪里会想到这一层?她乍闻这“滚”字, 心里顿时难过得要死。

齐书对她说“滚”, 她的小哥哥竟然这样对她说话,刀子剜心呢。

才哭了一回, 但她自小就是水做的女人, 就见芦花雾蒙蒙的眼睛一眨,霎时,大颗大颗的泪珠儿就又涌出了眼眶, 顺着她白皙的脸颊快速滑落, 挂在下巴处要掉不掉。

芦花肩膀耸动,吸了吸鼻子,抽泣着娇怯怯地长唤:“哥---”

“滚!”这次郁齐书带了气。

她这样的娇唤一直是他的软肋。

从前她总会在自己批评她学习不专、学业不好时这样唤他, 然后他就会一瞬间心软,什么都原谅她。现在再听,郁齐书也觉得一把利刃正在剜他的心,胸口处因此破了个大洞, 血汩汩地流, 痛不可抑。

两人那一世最后的见面很不愉快, 郁齐书身心受到重创。从未苛责过芦花的他, 将她骂得狗血淋头。可惜,这是一把双刃剑,嘴里骂着芦花,受伤最深的却是自己。

回忆就在那一场痛骂中戛然而止。

他对芦花是真的全然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热情和真心,但他之于她,是可以轻易被现实打败的可有可无。

她拍拍手转身就可以离开,片叶不沾身,独留他要收拾一地因她而搅出的烂摊子---他是郁家嫡长子,他努力拒绝婚事,长到二十六岁了还未娶妻生子。母亲常常面对他垂泪,父亲趁机拿他的婚事当直上青云的云梯,他终于妥协。本来已下定决心要各走各的阳关道,但她又非要再把他招回去显摆新男友,致他回去后就将即将到手的富贵青云路生生斩断……

一切,都是因为她!

骗了我的感情,把我的生活和家庭弄得一团糟,如今还有什么脸来我面前哭泣叫唤?

芦花看郁齐书脸色铁青,因为动了气,他粗气直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想到他的身体状况,芦花害怕他就这么一口气上不来,不敢再喊,更不敢杵在他面前叫他看着厌烦,气上加气,就这么被自己给气死了,只得麻溜地赶紧滚了出去。

芦花无处可去。

出了房门,看见刘婆子那几个正坐在院里的石桌边磕着瓜子闲聊。

刘婆子等人早稀奇死洞房里的情况了。

虽说已是深更半夜,白天为了大少爷仓促而就的婚事布置新房、打扫院子,一阵忙活。先头几天,因为初到牛家村,也是天天一大堆的活儿做,早就累得半死。这会儿又困又乏,但洞房新娘子无故大哭,跟着新郎官还罕见地大发脾气,众人这一下来了精神,都张大了眼,炯炯地盯着新房里的动静。

瞧见芦花出来,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几人臆想了各种洞房里的情况,却万没想到,自己几个前脚刚出来,后脚新娘子竟然也被赶出了洞房。

这是新婚夜啊,新娘子竟然被新郎官赶出了洞房??好稀奇的事情,真正叫她们大开眼界。

芦花出得房门,见刘婆子几个听到动静后纷纷往自己这边看来,一个个目中闪着兴奋的光。

半夜被郁齐书赶出屋来,还被他家的婆子们看热闹,她自然没好意思凑过去打堆。

芦花极其没面子,讪讪地转开了眼,只当没看见那几人。

她左右看了看,也不讲究,直接就在洞房房门外的门槛上坐了下来。

婆子们像是打定了主意要看她笑话似的,这次就连那好事的刘婆子也没过来对她嘘寒问暖了,更不知道要走远些回避着点。

芦花无地自容,抱着双膝,头脸都埋在膝盖里,埋得低低的,不愿叫人看见她红肿的眼和脸上的泪痕。

脑子里纷纷乱乱,各种想法走马灯地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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