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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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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米汤不够甜,给他兑点蜂蜜水喝试试看。”

可怜芦花同郁齐书两个,都尚未圆房,怎么知道养孩子呀?芦花只能凭着在现代的时候看的那些肥皂剧里的情节出点主意。

这会儿又是大半夜,也不方便去把那两个奶娘再请回来,只能这么先将就一夜。

“小姐晓得前院发生的事情后,一眼都再未看过这个孩子了。刚出生的婴儿懂什么呀?老爷出事,是早就种下的因,她真是糊涂了。”张妈说。

那天郁齐书和芦花去找郁泓,郁泓的咆哮,外面的人好多都听见了。

芦花吩咐清箫去兑蜂蜜水,自己则把孩子从篮子里抱出来,横抱在怀里哄着,一壁问:“谁告诉婆婆前院发生的事的?”

“这还用谁告诉吗?隔壁二房的嚎哭哪个没听见?”

张玉凤已经身心俱乏,想着将孩子交给芦花照顾,她要回去看顾着冯慧茹。

芦花没有照顾过婴儿的经验,可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嘱咐了张妈几句,叫她找机会自己也休息一下。张玉凤说了声谢谢,拖着疲累的双腿走了。

清箫很快端回来了蜂蜜水。

芦花将孩子交给郁齐书抱着,“臂弯托着他的脑袋,别抱低了,不然待会儿我喂他的时候会呛着他。”

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到底芦花比郁齐书有经验多了。

郁齐书在芦花的指导下,手法生涩地将这个弟弟抱在臂弯里,不敢乱动,双手一直保持着芦花认为尚可的高度和姿势,眼里看着臂弯里的小人儿,目中全是惊奇。

芦花端着蜂蜜水,舀了一勺进自己嘴里尝了尝温度和甜度,觉得尚可,于是小心翼翼地怼在婴孩儿的小嘴唇上,然后等着看效果。

那小儿,愣了愣,停止了哭闹,手脚也都安静下来,然后眯着的眼睛睁开,一边骨碌碌转,看着上方凑近自己的几颗脑袋,一边,探出一点点粉嫩的小舌尖,努了努被蜂蜜水濡湿的嘴唇。

郁齐书觉得心跳好似漏了一拍,胸口起伏剧烈,喉结滚动。

一种叫做,可能是“父爱”的东西,滚烫地,烫了他的心口一下。

郁齐书无声调转视线,看了眼蹲在旁边、端着蜂蜜水专注地看着孩子反应的芦花。她的目光那么温柔,柔得似水。

微微的,他的嘴角款款上扬。

可是,他那个小弟弟很快又哭闹起来,芦花急忙又将蜂蜜水滴了几滴在孩子嘴唇上。那小儿舔食几口,又哭一阵。芦花故技重施,小儿也故技重施。

他就像是饿极了,才勉勉强强吃几口,却始终不太情愿的样子。

“好像不爱吃啊,可能是蜂蜜水不对他胃口。”芦花凑近瓷碗嗅了嗅,“这好像是槐花蜜,味儿有点不好闻。还有别的蜂蜜没?”她问清箫。

清箫苦恼道:“是槐花蜜,厨房里目前只有这个。”

郁府在节省开支,一些主子不怎么吃用的东西,都已经降低标准采购了。洋槐蜜在村里比较好采买,价格很便宜,但就是味道不好闻,一般只是作为菜肴的辅料,比如给烤鸡增色什么的。

“那怎么办?他要闹到什么时候?”郁齐书无措地问芦花。

“要是有奶水就好了,羊奶牛奶都行。”

可郁府哪里备有这些东西?

自来了乡下后,这样的东西已经是奢侈了。

这时候凑在旁边看的香秀忽然出声道:“大少奶奶,我三姐有奶水。我那小侄子两岁多,还没断奶。要不,我这会儿去她家,把她叫来?”

郁家出了大事,香秀这丫头,别看年纪小,心地善良,又十分懂得感恩,这晚就没回家去。芦花和郁齐书没睡,她和清箫两个也没去睡,一直守在房门外伺候。

是了,香秀上头四个姐姐,三个已经嫁人,还都嫁在本村---清箫当时向她介绍香秀的时候,交代过香秀家里的情况。

这时代的女人,生产工具似的,不停地给丈夫生孩子。好像还迷信生得越多,代表家庭会越兴旺,也不管如何将孩子养育成人,对儿子更是宝贝得不行。

芦花大喜过望,急忙自柜子里拿了十两银子出来给香秀,香秀推辞不过,由着芦花叫清箫陪着她一起回去叫三姐来趟郁家应急。

这来来去去的,几个人被郁齐书这个弟弟折腾得疲惫不堪,直到快天亮了,那小家伙才吃饱餍足,安静地睡起觉来。

转天,芦花抱着小弟弟去找婆婆。

没有母亲疼爱的孩子,能长得好么?总要劝得婆婆尽早接受了这个孩子,用母汁哺育他。

芦花想着若是婆婆愿意看孩子一眼,这粉粉嫩嫩的小动物如此可爱,再冷硬的心也都会化了的。真的,只要看一眼,那么她便会很容易地接受他。

还没走到西苑,看那上空,青烟团团上腾。

芦花慌忙将孩子叫香秀抱回兰苑去,让她三姐暂时先喂着,自己跑进婆婆院里看出了什么情况。

张妈正在同隔壁郑慧娘以及李小莲那个表嫂、也就是李进忠的媳妇儿两个对骂呢,看芦花来了,赶紧告状:“大少奶奶,你说她的心思好歹毒?小姐身体那么虚弱,她简直是在杀人呐!”

李进忠媳妇儿竖着耳朵听,听到这话,跳脚骂道:“你别血口喷人,我家妹子不过是在除晦气!”

原来是李小莲叫人沿着院墙根堆了半尺高的艾草,吃过晌午饭,看着风起,就开始烧。

她这一烧,草料多,又故意不让烧出明火来,于是捂出的浓烟冲天。烟子顺着风向,全往隔壁冯慧茹这院子飘来。

都知道产妇生产后见不得风,张玉凤本来是将门窗都关了的。可,怎么阻止得了无形的烟尘无孔不入地灌进来呢?

浓烟到处钻,几个丫头和着张玉凤都呛得眼泪直流,何况床上虚弱的冯慧茹?

她的咳嗽声呼哧呼哧的,像拉着破风箱。才生产过,这一呛,气喘如牛,冷汗濡湿了长发和亵衣,气息更加微弱。

张玉凤没办法,只好开了几扇外间的窗户通风透气,结果灌进来的烟子更多了。

张玉凤不是泼妇,跟着她家小姐认识了许多字,还算知书达理,平时少有跟人红脸过,这次实在忍不下去了,破口大骂。可她一个骂两个,哪里骂得过?又气又急,正自六神无主,芦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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