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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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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发出感叹的师姐此时也回过神来了。

想她当初也曾对这位俊逸又优秀的周师兄起过念想,羞赧又暗自心喜地同他套过近乎,却是被冷面无私地挡了回来。她当初也曾经心里难过过,后来见这位师兄待谁都是一副不想多言的模样,就也渐渐想通了。

今日听同门们说他带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回来,她先是惊讶,随后就想要瞧瞧这位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就随着大伙儿凑热闹来了。如今见了这位姑娘,她反倒释怀了许多。

眼前的姑娘杏眼桃腮,模样端正又俏丽,偏生还有灵气得很,听人说话时态度认真,总是未语人先笑,笑出两湾浅浅的梨涡;她也不是总笑的,时而有些小小的表情,皱皱鼻子挑挑眉头,偏偏都生动得不得了,真真是让人忍不住想与之亲近的一个小姑娘。

她实在喜欢这位杳杳姑娘,就忍不住拿她逗起了趣儿:“杳杳,我怎么瞧着周师兄待你倒是不一般呀?”语罢,还眨了眨眼。

杳杳面上就流露出一点红来,却仍是笑着答她:“林师姐,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我同周…师兄是同乡人,父母祖辈间有些往来,他近来也曾教导过我一二。”

瞧,小姑娘这会儿同六七位师姐妹们闲聊搭着话,转眼来还能准确记得自己的姓,又跟着乖乖叫上一声师姐,倒真像是位惹人喜爱的小师妹,答起话来也是有条理又知进退,怎能不叫人欢喜?

第25章

外院几名男弟子本就是陪着师姐师妹们来凑热闹, 此时一一告了退,女弟子们则是围着杳杳又聊了好些时候的天。

先前说话的那位年纪小些的弟子没有姓,是自小被抱入山门养大的孤儿, 名唤“明兮”, 性子倒是养得天真又活泼。

此时她征求了杳杳的同意后, 早已耐不住好奇, 打开了方才杳杳送给她们的精巧小盒。

小盒子里正是小狐妖红花花告别时送给杳杳的那些鲜花研制的胭脂。

胭脂用白瓷的小碗盛着,甫一打开盖来,就有清幽好闻的香气飘散出来, 里头的膏体色泽莹润均匀, 沾上一点在手背上推开来,顺滑得很, 颜色也调得将将好, 就像是少女面颊上自然的羞红。

一众少女都适逢爱美的年纪,瞧见了个个爱不释手得很,性子活泼直爽些的已经开口夸奖了起来, 顺带问杳杳是哪里淘到如此的好货色。

杳杳自幼富养在繁华富庶的江南之地, 也算是见过不少上品的胭脂水粉,见了手上胭脂的品质,仍是要感叹小狐狸手艺不凡。

方才的几番闲谈中她也算是了解到了许多与乾陵山有关的消息。乾陵山虽是除恶扬善的正道宗派,却并不以众生万象的族类论正邪, 是难得会同妖兽精怪友善相处的修仙宗门。

而这一切也是有缘由的。

传闻已经仙去的上一代掌门, 也就是如今的元德真人的师父, 初初在此山开宗立派时, 这座山还不叫乾陵山, 而是被唤作乾山的,这也正应了山下乾山镇的名字。

当时乾山上有妖物为害, 且那妖物通了人性,竟是勾结了心怀不轨的修士,残害了不少乾山镇上的百姓。后来妖物被那位开宗立派的先掌门斩杀于山巅,尸身落入后山的山缝中,先掌门用大阵将其彻底封印,这才在山上开了山门,收授弟子,乾山也被人们改称为乾陵山。

而那位勾结妖物的人类修士手上握着乾山镇数百名百姓的害命之仇,却在仓皇之中趁乱逃跑了,这也成了先掌门的心头大忌。自此,乾陵山教授弟子从不以族类论是非善恶,只辨行事作风,即便是妖修,只要行事作风端正,有惩恶扬善之心,他们也能与之友好往来,对于人类打着修炼之名犯下恶逆之事他们则绝不姑息,成就了乾陵山如今的清正名号。

思绪转回来,杳杳就开了口:

“这其实是我来时路上遇到的一只小狐妖送予我的,她如今就在乾山镇上,应当是做起了胭脂生意。”

明兮立时来了兴趣,大咧咧地开口道:“真的吗?那太好啦,正好方才不是同姐姐约好了有空一道去山下的镇子逛逛吗?不如我们明日下了早课就去吧!”

林师姐自是拿她没法,又问过杳杳的意见,见她并不反对,一行人就这样约定下来,随后几人又热切叮嘱了杳杳几句,诸如生活上的种种,以及有事情可以去寻她们之类。

待送走了她们,晚间时分周云辜又过来了一趟。

今夜是个晴夜,风静悄悄的,隐隐间有虫鸣声传来。

山上有些寒凉,露气又重,杳杳吃饱了在外头闲闲散步,散了一会儿就感觉到了凉意,准备回屋添衣。回朗然居的路上要经过周云辜的院子,杳杳不由自主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院门前头的牌匾上“入梦居”三个大字潇洒写意,颇有风骨,就是这名字倒叫她有些意外,总感觉自己住的那处院子才符合他周云辜的心境。

院子里静悄悄的,也未点灯,杳杳看了一会儿,就用没有拎着灯笼的那只手搓了搓臂膀,摇摇头准备回自己的居所。

才走了几步路,就瞧见自己院子门口,好似站了个人,身姿挺拔,面孔却隐在夜色中,不太看得清。

她连忙走近了些,打着灯笼一探,看清了来人,这才有些惊讶。

是周云辜。

灯笼里的蜡烛透过灯罩,颤巍巍地摇曳出些许朦胧的暖黄色光晕,随着杳杳的动作就这样打在他的脸上,一张霜雪皓月似的冷清脸孔就被染上了点柔和色泽。

察觉到有人来了,他倏然间抬眸,眼底似乎还有未曾收回的翻涌情绪,此时在月色与烛火的映衬下,更加显得浓郁。

杳杳本来张了口想要说话,此时却定定站在了原地,好似这些日子因为忙乱而被压抑的情绪此刻尽数复苏,往外直冒,并着她也捉摸不透的、好似刻入灵魂与骨髓的莫名心绪,钻得心口直痒。

周云辜却率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

“给你送样东西。”

他手里似乎攥了枚什么物件,扬扬眉,示意她伸手。

杳杳懵懂地伸出手,接过他递来的物什。

是一枚令牌,此时上头还有着他手心的余温。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问他:“这是什么?”

“藏书阁的通行令牌。若是闲来无事,可以随意去翻阅些古籍看看。”

她此时仍旧有些心绪不宁,见到心悦之人的欢喜中被莫名掺杂了些沉重而浓厚的情感,这让她有些不明白。

因而她只闷闷地“哦”了一声,将木牌攥紧在手心,棱角钝钝的,却仍旧有些硌人。

见她半晌不再说话,对面的人似乎是吐了一口气,随后身形动了动,是朝着离开的方向。

“那……我先走了。”

杳杳未作反应,只烛火被风撩过,微微晃动了一二。

周云辜便转身离开了。

杳杳回过神来时,他的衣角已然消失在连烛火都照不到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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